中州某處小鎮的客棧內,陳默饒有興致的聽著店小二說著近來中州發生的事。
當聽到那天機閣閣主單槍匹馬在一夜之間滅了真火堂、風雷院、寒風穀與千刃宗後,他的臉上洋溢著淡淡笑容。
這四大勢力與天默教仇怨倒是不小,若以柳無心的勢力,要拿下他們或許不難。
可她非中州之人,倘若那四方勢力在討伐幽州之時被她斬殺,那倒無可厚非,但若她踏入這中州之地去滅這四方勢力,恐怕中州諸多高手不會袖手旁觀。
如今,動手的是那天機閣的閣主,這倒是解決了柳無心的一大麻煩。
“這天機閣的閣主如此仗義,倒是讓我越來越好奇她的身份了”
陳默單手撐著臉頰,臉上露出淡淡笑容。
說來,在還未前來中州之前,他便曾聽那天機閣的副閣主蘇玟說過,天機閣的閣主想要與見上一麵。
如今,他來中州了,也不似上次那般路過,時間充足,正好可以去見上一麵。
然而,方才起身,還未有所動作,陳默卻又坐了下來。
那方才跟著陳默一起站起身來的趙虎動了動,瞧見他又坐下,立即歪著腦袋,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然後,他也跟著陳默坐了回去。
“不對,不對”
陳默輕輕搖頭,“既然無心來中州是來找天機閣的,那想必此刻她定然是在這天機閣內,若是我現在去天機閣,那豈不是正好與她碰麵?”。
這不是一件好事。
陳默方才逃出來沒多久,若是再遇上柳無心,指不定又被她用鐵鏈綁起來。
陳默搖頭推翻了自己先前的計劃,而後,他改變了主意,不去天機閣,去玄陰書院。
玄陰書院的院長顧恒生先前就曾仗義出手,將天默教救下。
於情於理,他都該去拜訪一番。
且,這一手創立了玄陰書院的文聖徐長青便是他的故人,若是能找到他,那他這趟中州之旅也算是多了幾分保障。
……
玄陰書院在中州偏北,一座僻靜的山脈之中,其名為玄陰山脈。
綿延不絕的山峰之上,樹立著一座座書院,其上悠悠傳來一道道讀書之聲。
與尋常的宗門勢力不同,這玄陰書院算得上是整個中州最為安靜的地方。
當然,這裡說的安靜,並非指的是尋常的安靜,而是此處與世無爭,宛若世外桃源。
玄陰書院聲名在外,尋常時候無人敢來招惹,加之這玄陰書院向來不愛爭鬥,素來低調,因而打鬥之事少之又少。
在中州這種宗門勢力林立,爭強好勝,戰鬥不休的地方,玄陰書院算得上是另類了。
也正因如此,對喜好和平與穩定的高手或者是尋常百姓來說,玄陰書院附近無疑是紮根隱世的好去處。
自玄陰山脈之下,一座座城池建立起來,百姓安居樂業,好不快活。
而就在今日,素來平靜的玄陰書院卻顯得有些不大太平。
玄陰書院後山,院長顧恒生的閉關之地,迎來了兩位,不,準確來說是三位不速之客。
顧恒生坐於後山一座涼亭石凳之上,神色尷尬的瞥了一眼兩側。
在他的左側,坐著的是一襲黑色長裙的女子,烏黑長發披肩,紅藍異色雙瞳眨了眨,眼神中帶著幾許敵意。
黑裙女子正是已離開幽州多日的柳無心。
而柳無心帶著敵意目光所盯之人,坐在顧恒生右側。
她穿著一身簡單樸素的深色布裙,長發盤在腦後,其上倒插著一根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木簪。
額前掛著幾縷發絲,宛如宛如辛勤勞作後不經意垂下一般。
這一身打扮像極了茶樓酒肆辛苦勞作後的小婦人,看上去有幾分破碎感。
其臉頰之上,還帶著幾分淺淺的臟汙,像是勞作時不小心碰到了臟東西一般。
隻不過,因為那張傾國傾城的臉蛋太過出眾,縱使這一身打扮土裡土氣,臉上臟汙拉低了觀感,但卻絲毫沒有掩蓋住她那傾城絕世的容顏。
小婦人打扮的女子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麵對柳無心那充滿敵意的目光,眼神中卻滿是調笑之色,似乎坐在她麵前的並非是什麼敵人,而是正在鬨脾氣的臭妹妹。
顧恒生的正對麵,坐著的是一位身著暗紅色宮裙的嬌小女子,黑色長發綁成雙馬尾,一張精致可愛的小臉蛋上帶著戲謔之色,不時看看左邊,不時看看右邊。
小嘴嘟囔了兩句,“打起來,打起來”。
顧恒生頭疼的看著二女,“柳姑娘,蘇姑娘,我知道你二人此行是為尋我家祖師而來,可我已經說了,祖師雲遊在外,還未歸來,你們若是想要尋他,隻怕是要等候些時日”。
“不過你們不用擔心,若是有祖師消息,我定會告知二位,所以,你們可以回去等候消息……”
顧恒生很明顯的下了逐客令,他是一點都不想摻和這二女的爭鬥。
“顧院長何須如此著急趕我們走?”
小婦人打扮的女子瞥了一眼柳無心,笑眯眯的說道:“我三人當年承蒙徐先生照顧,這才得以安身立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徐先生便是我三人的長輩”。
“況且,徐先生也曾說過,他早已將我三人當做他的女兒,女兒來此,不就等於回了娘家麼”
顧恒生聽罷,尷尬點頭,是這麼個理。
若這三人和和氣氣,他倒是沒理由逐客,但……
“自幼我便跟在徐先生門下,倒是學了不少道理,尊師重道,孝敬長輩……嗬嗬,隻可惜啊,我是學會了,某些人卻學不會呀”
說話間,小婦人打扮的女子笑意綿綿的盯著眼前的柳無心。
啪
一聲脆響傳來,柳無心一巴掌拍在石桌上,聲音冷冽,“蘇雨沫,你罵誰呢”。
女子臉上笑容收斂,眸光一閃,盯著柳無心,冰冷的吐出一句,“叫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