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元芳睜眼說瞎話的轉述完這些後,現場的蜀都士族官員,一個個瞠目結舌的怔在了那裡。
原來在‘坐山觀虎鬥’之後,他許欽差還有一手——殺人誅心啊!
“怎麼?這事讓何知府,很為難嗎?”
看到對方表情誇張的沒有回答後,李元芳下意識反問道。
“沒,沒有的李大人。”
“隻是本官覺得,滋事之大,是不是讓許欽差從長計議?”
在何誌山看來,丐幫背靠蜀王府,又是蜀郡第一大幫派,徒子徒孫遍布各個角落及行當。
一旦這份有他許山蓋有官印的文書昭告天下話,那就等於當眾與丐幫撕破臉了。
當然,更主要的是……
如果這份昭告,經他知府之手,廣發全郡的話,也間接的得罪了丐幫,與蜀王妃對弈了。
目前,是他何誌山不想看到的。
而聽到對方這話後,身上血跡都未完全乾澀的李元芳,往前一步走。
那撲鼻的血腥味,讓以何誌山為首的眾蜀郡士族,下意識後退一大步。
望向這尊煞神的眼中,透著忌憚。
李元芳雖然在努力的擠出微笑,可落在他們眼中,卻是那般的滲人。
“何知府……許欽差是讓本千戶來下達命令的,而不是,聽取你的意見的。”
“來之前,我家大人就意味深長的說過……”
“還想好,還想巧,還想買個老牛不吃草?”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你說呢,何知府!”
已讀懂李元芳這話外之音的何誌山,連忙陪著笑臉道:“對,對!請李千戶,轉告許欽差,下官一定親自督辦此事。”
“有勞了。”
抱拳的李元芳,在說完這番話後,走向不遠處的蕭琛。
“蕭禦史,大人有幾句話,讓本千戶轉達。”
“學士蕭琛,洗耳恭聽。”
“最近幾天,大人會常駐鬆山嶺整合三營、四營。”
“在這期間,你要督查著他們,把賬目彙總、查好。”
“記住嘍……”
“賬得查,人得管!”
“查案是需要證據,但平叛……隻需你遞上來的名單。”
“罪名,何知府來定;人,錦衣衛來殺!”
說這話時,李元芳目光冷厲的掃視著何誌山及馬建等人。
‘咕嚕。’
聽到這話,現場的眾人,忍不住的深咽一口唾沫。
這是等同於,直接給了蕭琛生殺大權啊!
待其說完這些後,蕭琛抱拳道:“學生,謹記欽差之話。”
“對了,李千戶。你若是不忙,可留在此地,一起見證蜀郡官員,對許大人溢出來的敬仰之情。”
“啊?”
聽到這,李千戶詫異的愣在了那裡。
而側過頭的蕭琛,含笑望向了剛剛與自己打賭的那些官員。
那眼神仿佛在說:願賭服輸哦!
迎上他的目光,幾名官員,先是麵麵相覷一番,隨後,如同蚊叮聲般,開口道:“許大人,牛筆!”
“嘖嘖,諸位大人,要含情脈脈,要飽含敬仰之情,要歇斯底裡。”
“還要繞城一圈!”
“許大人,牛筆!”
這一晚,蜀地的部分官員,如同野貓發春一般,繞著萬州城,一邊走,一邊呼喊道:“許大人,牛筆!”
各個……含情脈脈,歇斯底裡!
……
“阿嚏!”
“不知道誰又在想我了。”
“這該死的魅力,又在四處作祟了。”
策馬朝著鬼城趕去的許山,在連打多個噴嚏後,喃喃自語道。
“大人,有沒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後戳你的脊梁骨?”
一旁的張廉崧賤兮兮的回答道。
“不會說話,就把肛給老子閉上。”
“記住,到了豐都不準再喊我‘大人’了。”
“義父?”
“狗蛋啊,你厚顏無恥的樣子,頗有我在餘杭時的風範。”
“我終於知道老紀 為什麼肯為我拚命了。”
“這舔的,誰特麼不上頭啊?”
“哈哈。”
‘駕!’
近亥時,易容後的許山及張廉崧,抵達豐都南。
剛準備入城,便被守門的侍衛,直接攔住。
“外來的?第一次,進豐都?”
“不知道,外地人進城要交十兩入城費嗎?”
當為首的校尉,囂張的喊出這番話後,張廉崧瞪大眼睛道:“多少?十兩?你怎麼不去搶?”
“哎呦喂?敢在豐都鬨事是嗎?狗東西,你怕是沒死過吧?”
‘啪嗒嗒。’
校尉剛說完這話,後麵的侍衛,一擁而上。把許山及張廉崧,團團圍住。
看到這一幕的狗蛋,頓時來了脾氣,可這一次不等他開口,許山直接瞪了他一眼。
隨後轉頭道:“不好意思,我這個小兄弟,第一次出遠門。不懂規矩!”
“這是五十兩,二十兩過路,剩下的留給諸位喝茶。”
邊說,許山邊從懷中掏出了一塊五十兩的銀元寶。
在這期間,手法嫻熟的他,不知塗抹了什麼東西。
為首的校尉,接過銀元寶後,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為了甄彆真假,更是下意識用牙咬了咬。
“真的?”
“我哪敢用假的糊弄你們啊。”
“好,好。懂事!”
“進去吧。”
“謝謝諸位。”
說完,許山拉著張廉崧,步入了城門。
“大人……”
“嗯?”
“哦,不對。義父,這事咱能忍?”
“你想怎麼樣?殺了他們?”
“狗蛋啊,有時候殺人,真不一定解氣。”
“動用一點手段,讓他們活著比死,更絕望。”
“才最痛快!”
在許山笑著嘀咕這話之際,一名耄耋老漢,正背著竹筐出城門。
此時,用牙咬過銀錠子的校尉,先是全身血脈噴張,緊接著雙眸變得恍惚。
努力的搖了搖頭後,他望向那名出城老漢時,竟看成了自己魂牽夢繞的香香。
霎時間,熱血狂躁下的校尉,健步如飛的衝了上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莫說那名老漢了,就連他身後的侍衛都看傻了。
自家老大,準備做什麼?
“寶貝,我看你這次,往哪裡逃……”
“啊?”
被對方壁咚在城牆前的老漢,嚇的全身哆嗦。
“軍,軍爺,你要做什麼?”
“我一把年紀了,可經不起這樣的恐嚇啊。”
說完,低頭竄出去的他,拔腿就想逃。
“你跑,我追……你插翅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