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我的認知,特麼的太膚淺了。”
聽完烏解羽的解釋後,瞪大眼睛的張廉崧當即脫口道。
在他的認知裡,無論是外圍調兵遣將,還是碼頭亮肌肉,是為了保證他們安全的同時,順手裝了個逼。
可現在看來……
自家大人的算計,簡直是高瞻遠矚啊!
逮著郭一靖猛鑿,本就是他的雷霆手段之一。
自帶‘殺父仇人’的標簽,會讓有主場優勢的郭一靖,忘乎所以然。
留在船艙內,以換官服為由,故意晚下來。是讓東林黨餘孽去表達善意的同時,給郭一靖一個宣泄的窗口。
堂而皇之的出手,爆錘這孫子,不僅僅是為了讓蜀王難堪,更讓當地士族之首的何誌山,看到他與丐幫撕破臉的決心,以及自身實力。
從而,為接下來的‘投石問路’做鋪墊!
‘噝噝。’
秀得人頭皮發麻!
和自己隻會蠻乾的裝筆方式相比,這樣環環相扣的算計,才真特麼的牛筆!
臨近城門,一心想著如何利用許山,替本地士族謀福利的何誌山,誠意十足的開口道:“許欽差……”
“遠道而來,舟車勞頓。下官在城中略備薄酒,為眾欽差接風洗塵。”
聽到這話,許山笑著回答道:“何知府的心意,本欽差代眾人領了。但事急從權,陛下命吾等儘快核查蜀郡賬目,儘早安排平叛事宜。”
“這點,還希望何知府多多理解、多多配合。”
“理解,配合!那入城之後下官,直接安排眾欽差去駐地?”
“駐地就算了。在京師常駐鎮撫司,待習慣了。這樣,我們下塌地就改到當地鎮撫司。”
“啊?”
待到許山說完這些後,何誌山下意識愣在了那裡。
“怎麼?有問題嗎何知府?”
“沒,沒問題。隻是鎮撫司條件簡陋。”
“來這不是享福的,是為陛下辦事的。”
“對,對!”
“說起來,蜀郡鎮撫司,今日怎麼沒派人去渡口?”
“本欽差,還想找他們了解下,當地情況呢。”
麵對許山的詢問,笑容略顯僵硬的何誌山,沉默少許道:“許欽差有所不知,最近蜀郡鎮撫司有點忙。”
“忙?忙什麼?抓叛黨?”
“不是,征稅!”
“征稅?”
待到許山說完這些後,不敢過多贅言的何誌山,尷尬的點了點頭。
“哎呀,本欽差到了蜀郡才發現,原來鎮撫司在當地有這麼大的權力。”
“都能征稅了!”
說話間,一行人已然入城。
沿途的商戶及百姓,在看到許山等人那一身飛魚服後,倍感驚恐的躲到了官道兩側。但望向他們的眼神中,夾雜著仇恨和憤慨。
“誰家的孩子?快帶走。”
“不要命了?”
幾名跑向官道上的孩子,被數名心善的百姓,直接抱到了一旁。
追出來的家長,驚慌之餘,連連道謝。
狹長的道路上,都不需要有人開路、清道。無論是百姓,還是商賈,都避之唯恐不及。
甚至靠路的商販,都下意識把自己攤位往後拉了些許。
生怕擋路!
“還彆說,錦衣衛在蜀郡,頗有威懾力嗎。”
把這一切儘收眼底的狗蛋,笑著嘀咕著。
“這不是好事。”
“百姓看我們的眼神,更多的是仇恨。”
旁邊的烏解羽,敏銳捕捉到這一切後,回答道。
‘啪。’
‘嘩啦啦。’
“哎呀呀!”
也就在烏解羽剛說完這話,沿街的一家酒樓內,一名掌櫃子被人從屋內直接踹了出來。
身體砸翻外麵招牌的同時,更是發出了慘叫聲。
“官、官爺,官爺,彆打了。”
“您們的酒、菜錢,小的不要了。”
“可,可……”
“您這一個月,來收三次稅了,這誰也撐不住了。”
“求,求官爺您,大人有大量,放過小的吧。”
不顧自身傷痛的掌櫃子,連滾帶爬的跪在自家酒樓前,帶著哭腔的嘶喊著。
‘啪。’
他的話剛說完,眾人便看到,裡麵探出來一隻穿戴著穿雲靴的腳,重重的踢在了掌櫃子麵門之上。
“嗷嗷。”
這一腳,相當的凶狠,直接把掌櫃子嘴角都踹出鮮血了。
以至於他的慘叫聲,更加撕心裂肺!
“嗎的……”
“不知好歹的東西。”
“這稅是我們要收的嗎?”
“這稅是陛下下旨,吾等天子親兵,奉旨上門收的。”
“怎麼著?”
“你特麼的,還想抗旨不成?”
‘噌!’
邊說這話,走出來的一名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當即拔出了繡春刀,架在了酒樓掌櫃子脖頸處。
看到他們的著裝,無論是許山,還是隨行的眾錦衣衛,算是明白為什麼,老百姓對他們敬畏如虎,卻又同仇敵愾了。
感情症結點在這啊!
“錦衣衛,就是這樣征稅的?”
“征的稅,都交給誰?”
“朝廷,陛下?還是蜀王府?”
麵對許山的質問,一旁的何誌山,表麵上很尷尬,可內心已經在竊喜了。
現在蜀郡的錦衣衛,已淪為【魁鬥】的爪牙。但卻打著‘天子親兵’的名義,在欺行霸市。
平常連他們衙門的人,有時候都不放在眼中。
現在李鬼遇到了李逵……
有好戲看了。
“小的不敢抗旨,可陛下,總不能不讓草民們活吧?”
“你這是在妄議聖上嗎?”
“好,好!”
“那今天,老子就以天子親兵的名義,砍下你的頭顱。”
“給整條街,做個示範。”
“若是再有誰,敢不繳稅……”
“就如同此獠。”
‘噌。’
說完,這名探出身的蜀郡錦衣衛,還真就揚起了右臂。
‘唰。’
‘噗嗤。’
“啊……”
可當他手起刀落的一瞬間,眾人便看到,這名錦衣衛緊握繡春刀的手臂,竟與身體,完全分離。
而被人隔空斬下右臂的蜀郡錦衣衛,此時此刻,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
“嗯?”
“誰特麼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動天子親兵?”
“不要命了嗎?”
原本,還窩在酒樓內的數名錦衣衛,在看到這一幕後,紛紛拔刀衝了出來。
當他們竄到街道上時,便看到蜀郡的知府何誌山,陪同一名身著緋紅蟒袍的年輕男子,勒馬立在不遠處。
‘咕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