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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山派來的最晚，駐地比較靠裡，距離城門快馬加鞭也要一炷香的時間。
這還不包括，他們集合、牽馬等瑣事耽擱。
可事發後，對方不但能第一時間趕過來，而且人員配備，極為整齊。
顯然是提前有所準備的。
許山的解釋，讓紅薯茅塞頓開的同時，更對眼前這個年輕男子，越發的敬畏。
看似囂張跋扈的背後，則是他各種細膩的算計。
一手投石問路，不說鎖定了調查的大致方向。
但最少確定了，嵩山派的嫌疑。
“大人！”
得知許山到訪後，李元芳匆匆出門相迎。
“餘滄海呢？”
“餘滄海及幾具屍體都在裡麵。”
“屬下封鎖了現場，保持著原樣。”
“嗯。”
說話間，眾人已然走進了青城派駐地的內堂。
此刻，驚魂未定的餘滄海，在看到許山到來後，帶著哭腔喊道：“許大人，我們青城派絕沒有，參與到圍殺北涼世子一案中。”
“那你告訴我，貴派的護派大陣【雌雄龍虎陣】及星月盤，怎麼會在歹人手中，用來桎梏世子一行。”
“啊？這，這……”
“還跟我在這揣著明白裝糊塗呢？今天是一幅畫欲要奪你之命，殺人滅口，明天呢？”
“我，我……我把【雌雄龍虎陣】及星月盤，進獻給了寧王。”
待到餘滄海說完這些後，許山笑著回答道：“待會兒你以青城派的名義，發一個聲明。”
“把事情闡述清楚，這樣我也好為你周旋嗎。”
“是，是。謝許大人照拂。”
而一旁的紅薯，已然讀懂了許山的深意。
青城派的掌門，都把護派大陣及鎮派之寶，進獻給了寧王府。夠表忠心的了吧？
可結果呢？
你特麼的借此陣，圍殺北涼世子失敗了，為了不留下把柄，派人暗殺我餘滄海。
這事傳開的話，投靠寧王府的江湖門派，就得好好掂量了一下自己值不值得了。
“餘掌門，聽說是你的老友，送來的這幅畫。”
“是什麼樣的友誼，讓你毫不猶豫的展開。”
一邊勘查著現場，許山一邊質問道。
“我平常喜歡附庸風雅，這事江湖上都知道。”
“之前，我幫飛虎幫寧河出頭。雖然沒起到作用，可現在群龍無首的飛虎幫，明裡暗裡想要並入青城派。從而保住，書山武海的一個名額。”
“他們的副幫主，不止一次的給我送字畫了。前麵都沒什麼事，所以這次，也沒太當回事。”
“嗯？”
待到許山說完這些後，李元芳補充道：“飛魚幫的駐地，也被封鎖了。副幫主弘泰，被人殺了。現場沒留下任何痕跡。”
聽到這話，許山冷笑道：“有點意思。”
嘀咕完這話，許山先與這幾名死者分彆進行了通靈。
從他們的視角及感官來看，餘滄海剛剛展開字畫，便有一股洶湧澎湃的氣勁，撲麵而來。
緊接著，畫中的飛禽猛獸，便凶狠的撲向了餘滄海。
猝不及防的他，被偷襲得手。得虧，這幾名死者拚死相護，再加上李元芳的及時出現，才勉強讓其保住了一條命。
整個通靈的過程中，有幾個細節。讓許山記憶猶新！
展開畫時，距離較遠的青城派弟子，都能聞到血腥味。
他們看似是被飛禽猛獸襲擊而死，但彌留之際的感受則更像是，被人用氣勁隔空斬斷了經脈。
從通靈中，回過神的許山，檢查了他們的屍體，亦確如自己感受的那般。
“他們真正的死因，是被人斬斷經脈啊！並非，所看到的飛禽猛獸撕咬而死。”
聽到許山這話，一旁的紅薯解釋道：“據奴婢長輩說，‘畫命師’借畫殺人，本質還是隔空禦氣殺人。”
“每一幅畫，就是一座小型的陣法機關。在展開之後，便觸動了機關。”
“而身處在外圍的高階畫命師，便是通過控製這些陣法機關，隔空對人進行攻擊。”
待到紅薯說完這些後，許山點頭道：“我明白了。對方等同於身處在陣寰之中，而這幅被畫入陣法機關的字畫，等於一個傳導媒介。”
“所看到的飛禽猛獸，不過是一種幻術。真正殺人的，還是畫命師通過這個媒介所催生出的氣勁及陣法機關本身的傷害力。”
“換而言之，畫命師還是需要在外圍施法、操控這一切。”
“對。”紅薯重重點頭回答道。
“能給個大致範圍嗎？”
“距離越近，所傳導的氣勁，傷害就越大。”
“餘掌門，受到偷襲後，隻是身受重傷，需要二次出手……奴婢目測一下，在青城派駐地外圍就夠了。”
待到紅薯說完這番話後，許山直接跑出了內堂，一躍而起站在屋頂之上，環視著四周。
“嗯？”
當他的目光，停滯在旁邊裁縫鋪旁邊的一隅，看到成群結隊的蒼蠅後，眉頭緊皺了幾許。
周圍沒有肉鋪及垃圾堆放，這塊空地，怎麼能引來這麼多蒼蠅？
‘唰。’
連跳數下的許大官人，直接來到了這塊空地。
此刻，眾錦衣衛，已把這裡團團圍住。
細嗅了幾許後，許山發現這股特殊的血腥味，竟與通靈中，眾人所聞到的一模一樣。
“裁縫的店鋪掌櫃呢？”
“啊？許，許大人，草民在這呢。草民遵紀守法，沒，沒有……”
“彆緊張，問你個事。這個位置，之前有人擺攤嗎？”
在六合，隻要你不影響道路交通，許山的新規，是允許老百姓出來擺攤掙錢的。
“有！”
“是算命的。還幫人代寫家書！”
“不過他那個墨汁，可能是劣質墨，又腥又臭。我們在店裡就能聞見。”
“什麼時候走的？”
“就，就是李大人，封鎖這裡之後。之前擺在這的地攤，全都撤了。”
“長相有什麼特征嗎？”
“啊？眼角有道疤，那執筆的手，瘦的是皮包骨頭。穿的衣服，還不怎麼合身。”
“對了，他的鞋很有特點。不像是咱這邊的裝飾，有點類似於……”
“西域。”
“對，對！”
“元芳！”
“到。”
“都聽到了？”
“是。”
“讓炸天幫及暗探去找。在城中發現，形似的不要貿然出手。那是個九品命師。”
“立即上報。”
“明白。”
待其消失後，許山冷笑的嘀咕道：“嗎的，隻要你在六合，留下過痕跡，老子就能把你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