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這句話後，囂張的許山，轉身朝著神機樞走去。
“寧王，他……”
看到他這番猖狂的姿態後，氣急敗壞的王勉還準備說什麼，卻被寧王伸手製止。
“容他再囂張幾天！”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讓林首輔恢複自由身。”
“很多事，還需他從中調度。”
“是。”
說完，眾大臣隨同寧王一起朝著禦書房走去。
……
抵達神機樞後，許山先去給袁天罡複命。隨後，便直奔羈押賴閣老的單間。
對話之際，他有意無意的引導著賴明成思路。
特彆是談及匪首身份時，許山故作深沉，若有所思的嘀咕道：“被蒙統領壓著打，卻又能牽製住……”
“七品的實力。”
“關鍵時刻，逼著對方使出了獨門絕技。”
“連閣老您回憶時，都依稀聽到了賊子情急之下喊出了‘成統領’，蒙統領不可能聽不到。”
“許大人的意思是？”思考了一夜，也覺得這其中有些蹊蹺的賴明成，輕聲詢問道。
“閣老，這事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蒙大統領，應該隱瞞了什麼。”
“解鈴還須係鈴人！我得去問問。”
說完，許山便準備起身。
“許大人，老夫能隔牆旁聽嗎？”
“這……”
“在這件事上，老夫不相信任何人的轉述，隻相信自己親耳聽到的。”
“好。”
命人安排好賴明成後，許山走出來時，從他人手中，接過了此次金吾衛的傷亡名單。
隨後推開了蒙山被單獨隔離的房門。
“許大人？”
“蒙統領，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剛剛跟賴閣老及隨行的文書，都聊了幾句。有些疑點，煩請蒙統領幫忙解答。”
“你說！”
“匪首逃竄時，結結實實挨了蒙統領一拳，以至於對方被迫用出的武功絕學。是什麼？”
聽到這，蒙山沉默數息後，開口道：“南少林的絕學，金鐘罩。”
“宗師級的？”
“對！”
“就你所知，江湖上誰把此功法，練到了宗師級？”
麵對許山的追問，蒙山怔在了那裡。
“你想清楚再回答我。”
“但……我想提醒你的是，因剛剛回來，至今我還沒去看屍體。”
“蒙統領，對我驗屍的水準，應該有所了解。死人，在我這裡是沒有秘密的。”
‘啪。’
說完，許山把那一份金吾衛的傷亡名單，扔到了他麵前。
“他們可以是為國捐軀，享受大明最高的撫恤政策；也可以是助紂為虐，連同家人都一並下罪。”
“許山，你在威脅我？”
“蒙大統領，是你在欺君罔上，為報一己之恩，拿跟著你出生入死兄弟的性命開玩笑。”
“審問了幾名陪你一起去搜山的金吾衛，他們很多都沉默了。哪怕是開口的，也是漏洞百出。但卻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維護著你蒙山。”
“七品的實力、最擅長的絕學是金鐘罩，賊子情急之下喊出了‘成統領’……”
“蒙統領，你我皆有屬下。”
說到這，許山重重敲響了桌麵上的傷亡名單道：“彆讓跟著你的兄弟，流血還流淚。”
聽到許山說完這些後，蒙山動容了。
“全都是我一人所為，跟，跟他們無關。”
“是，是我蒙山起了一時貪念……”
“匪首是誰？”
麵對許山的質問，飽含熱淚的蒙山，迎上對方。
“我保他們全身而退，後顧無憂。”
指著名單的許山，一字一句的說道。
彆人說這話，蒙山也許會遲疑，但是義薄雲天、一諾千金的許山不會。
這是整個京城公認的。
“寧王府，黃字第一號高手——成是非。”
“動手的賊子，應該就是他的手下。”
‘嘩啦啦。’
聽到他親口承認這話後，在隔壁激動不已的賴明成，衝出來時，帶倒了椅凳。
“賴閣老，你小心啊。”
“蒙山，你對得起老夫對你的信任嗎？”
“老夫，要麵見聖上！”
“揚州林氏一案，我賴明成查定了。”
“哪怕他林若浦是當朝首輔，也不行！”
說完，賴明成氣衝衝的出了神機樞，直奔禦書房趕去。
而讓人把蒙山羈押好的許山，連忙追了過去。
“賴閣老，咱可要冷靜啊。切勿，氣壞了自己的身子骨。”
“大明的未來，不能沒有您啊。”
‘噗。’
神機樞的閣樓內，袁天罡望著許山那虛偽的勸阻，沒忍住的笑出聲。
“凡是帶著答案問你問題的，都不是為了得到答案，而是為了得到你的把柄。”
“小許大人，是真的臟啊！”
一旁的華茨樹，嘴角上揚的嘀咕道。
“但你不得不承認，賴明成上頭了。”
“嗯？哈哈。”
“再加把火吧。命人把紀綱從揚州府傳來的消息，稍後緊急傳入宮內。”
“是！”
“雞鳴寺的【智純】有消息了嗎？”
“沒有！祭出了山河圖，都沒能找到他。能做到這一點的，隻有亢龍鐧！”
聽到這，袁天罡冷聲道：“朱無視？你是要把祖宗留下來的那點氣運，賣乾賣淨嗎？”
禦書房內！
剛剛還隨同寧王，質問朱幼薇的眾大臣們，在看到昨晚所發生一切的奏章後，各個沉默的麵麵相覷。
由於之前，朱幼薇封鎖了消息。以至於，到現在他們才算知道。
“陛下，即便押送‘人證物證’的隊伍，遭到了襲擊，也沒有證據證明，乃是林首輔所為吧？”
“陛下命人切斷了，他與外界的一切聯係，不符合流程吧？”
合上奏折之後，寧王當即表態道。
可他的話剛說完，賴明成的暴怒聲，從其身後傳來。
“此次襲擊，確實不是林首輔的所為，而是你寧王府。”
“嗯？”
聞聲後，寧王及眾臣紛紛扭頭望去。隻見不顧許山拉扯請奏的賴明成，直接邁過了門檻。
‘噗通’一聲跪在了朱幼薇麵前。
“陛下，是老臣有眼無珠，錯信了金吾衛。導致許大人費儘心思，收集來的人證物證，遭歹人銷毀。”
“老臣願以罪臣之身，親赴揚州府，徹查‘揚州林氏一案’。”
“不查個水落石出，罪臣絕不回京！”
‘轟。’
乍一聽這話，腦瓜子‘嗡嗡’作響的寧王及東林黨眾臣，卻在第一時間把目光聚焦在了許山身上。
這狗東西給賴明成吃了什麼藥，讓他這般激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