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動就如徐陽的翻版,最初也是一腔熱血,打擊罪惡不留餘力。
可是在鱉靈縣這種地方,沒有背景的他,一次次奮不顧身的抓捕,換來的隻有身上的傷疤。
嫌疑犯一次次被放走,自己經常被上司責罵刁難。
加上妻子兒女在工作和學習中,同樣遭受不公的對待,甚至生命安全屢次被威脅,雷動終於向現實低頭了。
那個熱血的警察“死”了。
所以徐陽不知道雷動來找自己乾嘛。
讓雷動坐下後,問道:“老雷,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雷動咬了咬牙,很堅定地說道:“徐隊,我想跟著你做事!”
徐陽一愣,笑道:“你本來就是直屬中隊的人,我們就是在一起共事呀。”
雷動搖搖頭,說道:“徐隊,我實在不想這樣渾渾噩噩地過日子了,我想讓你帶著我,一起打擊罪惡!”
如果徐陽不是知道雷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可能還會懷疑,雷動接近自己彆有目的。
而現在,他知道,是一直深受沒有靠山之苦的雷動,想抱大腿了。
自己能讓鱉靈縣一霸史嚴軍低頭,又能在一個月時間內,從一名鎮派出所的民警,成為縣公安局的一名副隊長,無疑是最好的大腿。
一個願意為民做事,為社會除惡的大腿。
但徐陽想聽聽雷動的故事,並沒有馬上答應,而是問道:
“老雷,我知道你遭受了很多挫折,如果是普通人,早就放棄了,可你怎麼這麼執著?”
雷動很認真地說道:“因為我相信善有善報,我想為自己,為家人積點德。”
“嗬嗬,你還相信這個?”徐陽隻是單純地笑了笑,沒有其它意思。
反正他一直都認為,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因為壞人比好人,更能適應社會的殘酷。
而警察的職責,就是履行“惡有惡報”,不讓一個壞人逍遙法外。
雷動則苦笑了一下,說道:“徐隊,我父母生前是生意人,算不上壞人,但也絕對稱不上好人,畢竟無奸不商。”
“他們生活無憂,卻一直沒有孩子。直到三十五歲,他們在一座寺廟裡求子,聽了一個高僧關於善惡報應的講解,開始多行善事。
八年後,終於有了我。
然後我從小接受的家庭教育,就是要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好人。
我沒有經商的才能,便當了警察,可是......唉!”
說到最後,雷動長歎了一口氣。
不過隨即神情有些振奮:
“我本來已經準備混吃等死,可是徐隊你的出現,又讓我看到了曙光。
徐隊,我還沒有老,我想跟著你,再為社會多做點實事!”
徐陽相信雷動的為人,但是討薪殺人案已經說明,未來不是一成不變的,所以他很嚴肅地說道:
“老雷,我很高興你能認同我,我也願意身邊多一個誌同道合的夥伴。但是,這條路有多難走,你心裡比誰都清楚。
敵人除了會打擊我們,還會隨時尋找我們的軟肋和弱點來逼我們就範,所以,我可以允許你中途退出,但絕對不容忍背叛。
如果你出賣我,以及其他夥伴,我發誓,我哪怕不做警察、違背底線,也要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
雷動一下站了起來,看著徐陽,鄭重地說道:“徐隊,你放心,我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我的大女兒,從前年開始,就已經就讀於北皇警察學院;我的二兒子,去年也順利考入北皇政法學院。
我馬上就會讓他們的媽媽辭掉工作,去北皇照顧他們。
如果某些人敢在首都鬨事,那我也認了。
至於錢財方麵,我父母已經給我留了足夠多的遺產,沒有人能收買我。”
“好!”徐陽也站了起來,伸出手,說道,“老雷,歡迎你的加入!”
雷動伸出雙手,激動地握住了徐陽的手:“謝謝!”
重新坐下後,雷動以彙報的姿態說道:
“徐隊,你去警官培訓中心這三天,史嚴軍也離開了鱉靈縣,帶著華三少回到了紅河村。
而還有一個人,也同時出現在了紅河村,這個人叫程紅環。
徐隊你可能不認識這個女人。
她表麵上是史嚴軍的表妹,我們副縣長方同暗地裡的情婦。
但據我調查,她和史嚴軍的關係,應該是情侶關係。
所以,我們以後可以從這方麵入手。
首先,史嚴軍是靠老婆馮美麗起家的,妻強夫弱,夫還出軌,以強勢的馮美麗來說,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史嚴軍。
而馮美麗的態度,也影響著她的父親,我們縣的政法委書記馮知義;
其次,還可以破壞方同和史嚴軍的同盟關係。
這樣一舉兩得,打掉史嚴軍兩大強援,我們要對付他,就輕鬆很多了。”
有情報,有分析,有建議。
這就是一個有能力的夥伴!
徐陽滿意地看著雷動,不過卻搖了搖頭:“老雷,我們的目標,不是史嚴軍。”
雷動愣住,有些沮喪:“徐隊,我還以為......連你都不敢動史嚴軍嗎?”
徐陽笑了:“不好意思,我少說了一個字,我的意思是說,我們的目標,不隻是史嚴軍。
還有韋鑫和蔣飛!”
韋鑫是蘭花夜總會的幕後老板,明麵上的身份是省政協委員,雄西省商業總會會長,興科集團董事長,產業遍布房地產、金融、機械、娛樂等多個領域。
蔣飛是鱉靈縣鴻運茶莊的老板,也是縣裡最大的茶商。
除此之外,還經營著十來家茶樓。
當然,他能成為鱉靈縣三大黑惡勢力之一,正當生意隻是偽裝,他真正的主業,是賭場。
韋鑫主黃、蔣飛主賭,在縣裡實力最強的史嚴軍,則是黃賭俱沾。
三人平時也有不少衝突,不過因為後台都硬,誰也滅不了誰。
史嚴軍背後是副縣長方同和嶽父,縣政法委書記馮知義;
韋鑫錢最多關係網最廣,但主要在區裡和市裡,隻是和鱉靈縣的縣長柳正軍是知交好友;
而蔣飛的姐夫,是縣委書記洪兵。
不過就是因為兩人關係近,洪兵官還大,反而束手束腳,在三人中勢力最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