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
“什麼禮物?”
“還有禮物?”
聽到江辰的話,高梓飛三人全都看著他。
江辰掃視了一眼桌上已經不剩多少的殘羹剩飯,把瓶子裡剩下的酒都倒進了杯裡:“回去就知道了。”
各掃門前雪,喝完剩下的酒,飯可以剩一點,但酒不能剩一丁點,好像這是少年酒桌上無形的規矩,眾人離開,返回了宿舍。
這段時間,每次一進宿舍門,都隻覺這個住了四年,總感覺特彆煩,像豬窩的宿舍,突然變得那麼好,那麼的……讓人留戀。
這幾天,江辰也都幾乎每天在宿舍裡住著。
顧清瑤不在魔都。
但沈詩酒在學校。
可二人是差不多同樣的心態,都想最後在這這個小房間裡,跟熟悉的人再多住幾晚,即便說她們都不會分開的太遠,但讓人留戀的,也不僅僅是人,更是這個環境,這一整段時光!
宿舍裡,江辰床鋪下的桌子上,放著三個精致的盒子,從數量來看,這就是江辰所說的送給他們的禮物無疑了。
“這什麼啊,衣服嗎?”
三人走到桌子前,上下打量著那精致的木盒,問江辰說道。
江辰點頭:“嗯,是衣服,馬上參加工作了,雖然公司不要求必須穿西裝,但總該有一身合適些的正裝……離開學校了,正式開始上班了,也總要把衣服穿成大人模樣了嘛,上麵貼著條,寫著你們的名字,都是按照你們的尺寸做的,彆拿錯了。”
盒子上沒有任何的標誌,看不出是什麼牌子的,三人分彆拿出那身衣服,衣服比起那大木盒子還要更加精致,高梓飛懂得比較多,聽到江辰剛剛說按照尺寸做的,立馬抬頭問道:“私人訂製啊?這得多少錢一套?”
“送你們的禮物,管多少錢一套乾什麼。”江辰說道。
“嘿嘿,謝謝老江,來親一個!”
“死邊去!我忘了你是有一身西裝來著?要不你彆要了?”
“彆彆彆,不親了不親了……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們的尺寸的?”
“這還不簡單?拿一件衣服,再拿一張你穿這件衣服的照片給專門的裁量師傅,很簡單就能獲得你的尺碼,準確度非常高。”
“這麼科幻?你什麼時候拿的我的衣服?啥時候拍的我們照片?”
“我沒拿你衣服。”
“沒拿衣服……你不會半夜趁我們睡著偷偷給我們丈量了一頓吧?”
“狗屁。”江辰啐道:“你們前幾天沒去體檢?”
“去了啊!”
“當時沒給你們量?”
“我靠,我還納悶呢,體檢什麼時候用量身形尺寸了,還以為是公司的什麼傳統呢!”
甄子瑜告訴了他們入職地點,然後告訴了他們要做入職前體檢。
入職前體檢這個環節,其他公司好像也沒聽說過,所以當時丈量他們身形尺寸這件事,他們三個也都沒當回事。
沒想到居然是江辰特意交代的,目的就是為了送他們禮物……
“老江……”
“辰哥……”
“滾滾滾!你們試試衣服合不合適,我先去洗漱了。”
直接打斷了三人含情脈脈投來的目光,江辰笑著轉身,去了洗手間裡。
三人開始試衣服的同時,也低聲交談了起來。
這身衣服,怕是一件都至少都得五位數。
江辰這是特意找人定製的,他們也都隱隱的懂一些,如果顯出牌子什麼的,對於他們這種剛入職的職場新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情……
另外一邊,沈詩酒也同樣拿了這樣的盒子禮物,分彆送給了三個舍友,還有江辰班裡那三朵金花,也全都是定製的衣服,幾個女生收到禮物,一時間全都感動的不得了,胡梅梅直接又掉起了小珍珠來。
為什麼要送這麼一份禮物?
當然是江辰有經驗的緣故。
前世他從華師大畢業以後,去那家心理谘詢所入職,當時所裡有五個谘詢室,他花了七百塊錢買了一身西裝,被嘲笑了好久,當時還年輕,被嘲笑之後心裡忍不下這口氣,於是就買了一身奢侈品牌的西裝,花了足足一萬五,買完之後他就後悔了,後悔的要死,就是再過幾個月的這個時候,剛入職有什麼收入?一萬五千塊錢,夠母親這個檢察官天天廢寢忘食奮鬥在法律前線好幾個月的工資了……
虛榮也好,後悔也好,都是江辰一段回憶起來泯滅不去的記憶,現在想想,當時的他還挺可憐的,也挺迷茫的。
幾人入職公司,或許跟谘詢所這種地方不同,但江辰還是想送給她們每個人這麼一件禮物,就當做……給記憶裡“當年”的自己撐一把傘吧。
沈詩酒那邊。
陳靈珊、胡梅梅、朱方雨,江辰也都安排進了年華悅動。
千江集團的主體在杭城,魔都固然有產業,但能夠找到合適她們的崗位不多,外加上沈詩酒對於各個階層的崗位並不熟悉,不知道該怎麼安排三人,江辰就主動接過了這件事,沒讓沈詩酒太多煩惱,將她們都按照自己三個舍友的規格安排了崗位。
旋即呢,就是江辰同班的三朵金花,韓倩雲、周慧跟呂夢夢,她們跟沈詩酒一起在圖書館裡,不知道誰說了一句,馬上答辯結束,這應該就是最後一次大家夥一塊在圖書館學習了,幾人的情緒也都有些傷感,沈詩酒詢問她們後續的打算,三人全部打算留在魔都,先找工作試一試,沈詩酒想了想,還是先問了江辰一聲,江辰說讓沈詩酒開心就行,於是,她們三個也就都跟陳靈珊、胡梅梅、朱方雨三女一樣,獲得了一個江辰親自安排的崗位。
她們的入職,是江辰給開了後門,但對於江辰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雖然不同於江辰自己的幾個室友,但對她們,江辰也是比較了解的,她們跟沈詩酒之間的關係也很好,如果她們真的有足夠的能力,後麵提拔上去,用起來的話,也相對更加放心。
江辰洗漱出來,三人都已經穿上了西裝,根據三人的長相風格跟身材的不同,江辰給他們做的西裝也是不同顏色的,深藍色深灰色還有純黑色三個顏色,也正如江辰想好的那樣,非常適合他們,坐在床上扯淡聊天,不知道聊到了哪兒,他們突然扯著嗓子合唱了起來,唱起了那首“那些年錯過的大雨,那些年錯過的愛情……”
一點也不應景,除了高梓飛當舔狗沒成功之外,他們又哪裡錯過什麼愛情了?
心裡這麼覺著,但江辰拿著手機看著,臉上的笑容絲毫不比任何人少。
“那份檢查報告,你找醫學院那邊的專家分析過了沒有?”
“分析過了,就是正常指標的檢查報告。”
“聖瑪麗醫院你派人又去過了沒有?”
“去過了,沒什麼問題。”
“嗯,早點休息吧子瑜姐,再見。”
“老板再見。”
從跟甄子瑜的聊天界麵返回,江辰又有些若有所思。
那天他才剛剛感覺顧清瑤有事,顧清瑤後腳就又出差了。
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也不是江辰生性多疑,而是他天生的敏銳。
上一個感覺一切都是巧合的人,現在屁股下的椅子都沒了。
所以他並沒有停止繼續查下去。
聖瑪麗醫院那邊查了個遍,都是沒什麼問題的。
除了他去問韓英,否則都不可能再有任何結果上的改變了。
可如果能去問韓英的話,他早就去問了,根本不會讓人折騰這麼多查來查去的。
顧清瑤真有事情想瞞著,江辰去問韓英的話,也不太可能會得到真實答案,並且他前腳剛問完,後腳顧清瑤肯定就知道了他去問過這件事!
到時候一切就更麻煩了……
江辰又給程玉那邊發了消息,問顧清瑤的情況,或許並不是醫院方麵的事情?而程玉那邊的回複,跟幾天來她每一次的回複內容一般無二:“工作很忙,毫無異常。”
看到每天都一模一樣的回複,江辰的心情有些躁鬱,這時,甄子瑜的消息又發了過來,無關顧清瑤,而是對於沈文龍的近況彙報,以及之前安排好的計劃要不要施行的詢問。
“乾!”
江辰之前從來沒有用這個字表達過自己的意思。
甄子瑜收到回複之後,一時間有些陷入了思考,接著撥長途電話出去:“老板說,乾!”
“乾?”
外麵負責這件事的兩人聽到這個字眼,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旋即,他將提前寫好的一張仿佛劇本一般的紙進行了修改,添加了許多……人身傷害的內容,填完之後,他滿意的點了點頭:“應該是這麼乾吧?”
……
紐約。
哈曼頓上東區東河畔,301 east 57th street, new york, ny 10022,紐約特種外科醫院hss。
沈文龍躺在床上,胡子拉碴,全身發臭,哪裡還有半點當初沈總的模樣?走上大街,找個補助點都能領取流浪漢食物了。
他被撞飛之後,全身多處骨折,還好沒有傷到腦袋,但也還是無比痛苦,到現在都全身疼的厲害。
但,他還是打算過幾天就出院了。
在這家放眼全球領域都堪稱一流的骨科醫院裡,他的醫藥費如同流水一般,數額瘋狂跳動著,但他並不是因為怕花錢太多,醫藥費出租車有全額的保險,他住院的每一分醫藥費都會由保險支付,是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從第一次他被黑哥創斷了腳腕子,他早就在想這個問題了。
他嚴重懷疑,江辰在讓人暗中盯著自己,準備悄悄把自己折騰死,這次又被撞之後,他更加篤定了這個念頭,不然的話,難道真就是他倒黴?能這麼短時間裡連著被撞兩次?出國到現在折騰了這麼久,連紐約都還沒能離開?
肯定就是江辰!
無比篤定了這一點之後,沈文龍隻覺的每分每秒,都是坐立難安。
半夜裡病房外樓道有人走路,他都如同驚弓之鳥,生怕是江辰找來乾死自己的殺手,畢竟這是梅麗侃,殺手這東西是真有的!
雖然說這麼長時間他都還活著,沒看到殺手的半根毛……
但他的身心早已經到了一個崩潰的邊緣上。
他要趕緊出院,然後悄悄離開,去一個犄角旮旯的小城市,哪怕江辰承諾的那些分紅不要了,也要隱姓埋名的躲起來,不讓江辰找到自己。
否則的話。
他真是無時無刻不芒刺在背。
他手裡的錢,夠他衣食無憂的活著了。
而且,他是誰?
之前沈氏集團的董事長,這麼多年沈氏集團在自己的掌控下,不也是井井有條嗎?
手上這些當做本金,他何嘗不能東山再起?
一閃而過了一個“強勢歸來乾翻江辰”的念頭,又被他全盤否認。
這是天方夜譚。
但沈文龍篤定,他想要讓他自己過上聲色犬馬,縱情享樂,一直到老衣食無憂的奢靡生活,還是完全沒問題的。
他仔細想想發現,好像這樣也挺好。
裝了半輩子儒雅君子,現在橫豎也到了這種地步,直接不裝了,攤牌了。
雖說真是憋屈,但又能怎麼辦?現在的他夠江辰一根手指頭捏的?與其自己氣死,還不如好好享受享受……
如果江辰知道現在的沈文龍心態已經轉變到了這種地步,肯定會咋舌不停。
真是好一個寡廉鮮恥又自私自利、薄情寡義的人。
這樣的人。
縱觀古今,怕是都找不出幾個來!
已經想好了哪天出院,都提前聯係好了保險過來辦手續,剩下的幾天裡,沈文龍在百貨超市的外送服務網站上買了一台筆記本電腦,開始天天看起了股票、外彙等東西,最後他決定,把錢全都買入黃金。
而就在他剛剛下定主意之際。
一個女人的到來,打破了這一切。
沈文龍的病房是個雙人間,不知道是梅麗侃人少還是怎樣的緣故,他住了這麼長時間一直沒有人住進來,相當於他自己把雙人間住成了單人間。
就在他準備出院的前幾天,一個金發碧眼的女人住在了他的隔壁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