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
房間裡,趙金麥正用被子蒙著頭,在床上不停的滾來滾去。
剛剛那一幕,實在是太尷尬了。
她現在恨不能清空所有人的記憶,尤其是那個沒眼色的小胖妞兒。
張恒雖然想笑,可他也知道,這會兒但凡露出一丁點兒笑模樣,絕對會被惱羞成怒的趙金麥給撓死。
誰能想到,小情侶在車裡膩歪一下,還能撞見正好回家的張紫楓,幸虧易洋千禧那小子沒在,不然的話……
這會兒在床上打滾兒的還有一個張恒。
“紫楓要是說出去,我就……我就和你沒完!”
嘿!
還能不能講道理了?
張紫楓說出去,憑啥和他沒完啊?
“放心,放心,紫楓她……”
“我不會把你和我哥在車裡親嘴兒的事說出去!”
屋外傳來了張紫楓的聲音,小胖妞兒強忍著笑,剛才已經在外麵聽半晌了。
“張紫楓!”
趙金麥氣急,起身就要出去抓人,可剛到門口,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等她出去,人早就跑沒影兒了。
“我……都怪你!”
說著,抬腿朝著張恒的腳就是一下子。
噝……
這小丫頭可真夠狠的啊!
“好了,好了,說出去又怎麼了,咱們是男女朋友,又沒在車裡……”
對上趙金麥要吃人的目光,張恒趕緊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不說了,不說了!”
趙金麥白了張恒一眼,抓起身旁的劇本,直接蓋在了臉上。
這次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麥麥!”
“乾嘛?”
“你和徐薇約好了的,明天彆忘了!”
從俏江南出來的時候,趙金麥和徐薇說好了,明天去公司兩個人再細聊。
“我知道!你……能不能出去啊!”
趙金麥現在誰都不願意看見,隻想睡一覺,把那件丟臉的事給忘了。
“好,你早點兒睡吧!”
張恒說完就出去了。
“哥!”
剛關上門,就聽到張紫楓的聲音,張恒被嚇了一跳,然後就見小胖妞兒從石榴樹後麵繞了出來。
院子裡黑漆漆的,幸虧知道是親妹妹,要不然張恒這會兒已經上去拚命了。
人恐懼到極致是憤怒!
這句話是誰說的來著?
“大晚上的,你不回屋,還在院子裡乾啥?等著麥麥出來抓你啊!”
且!
張紫楓不屑道:“她憑啥抓我?哥,我剛才聽你們說……劇本。”
呃?
耳朵倒是夠靈的!
“是啊!王景華剛拿到一個劇本,我下午帶著麥麥去見了導演!”
這件事瞞不住,還不如照實說了。
張紫楓聞言,不爽道:“哥!你怎麼這樣啊?有好事從來都不想著我,我也是演員,你為什麼不帶著我一起去?”
張恒瞥了張紫楓一眼:“你不是和那小子去看冬奧會了嘛,滿腦子都是談戀愛,還記得自己是演員?”
見張恒拿自己和易洋千禧打趣,張紫楓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少女情竇初開,第一次談戀愛,時常膩在一起沒什麼稀奇的。
“你……你彆岔開話題,我到底還是不是你妹妹啊?”
“廢話!這事你要是不信,就去問咱爸媽!”
“那你為什麼有好事隻想著麥麥,不想著我?”
張紫楓倒不是真的想和趙金麥搶資源,隻是來自哥哥的寵愛,小胖妞兒絕對不能示弱。
“都市愛情劇,導演讓我演男一號,你……演女主角?”
呃?
張紫楓聞言愣住了,微微仰起頭想了想自己和親哥哥在戲裡談情說愛的場景。
噫……
身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太驚悚了!
“那還是算了吧!”
“趕緊回屋,不冷啊!”
今天晚上氣溫零下7,才站了一會兒,張恒就控製不住的哆嗦。
“哦!”
張紫楓裹著羽絨服就要往後院跑,還沒到月亮門,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哥!李導讓我問你,今年的向往……”
張恒沒等張紫楓說完,就指了指自己心臟的位置。
“知道了!”
張紫楓轉身溜了。
還向往呢,先不說張恒現在的身體狀況,他的公司剛成立,這邊的事還忙活不過來呢,再加上他現在的身份可是現役軍人,部隊那邊也有好些安排。
要不是因為受傷,過年期間,肯定要下部隊慰問演出,等到過完年,肯定是要履責的。
一夜無話,轉天吃完早點,張紫楓頂著劉珊珊嫌棄的目光,又溜出去和易洋千禧約會了,趙金麥則去了公司和徐薇見麵。
張恒在家待到十一點多,午飯前也出了門。
昨天和餘謙等人約好了,今天要一起去石先生家串門兒。
當初拜師雖然兒戲,可既然一個頭磕在地上,禮已經成了,就不能馬虎。
平時三節兩壽,張恒就算是不在京城,也會托師兄弟把準備好的節禮送到石先生家,隔著電話拜年祝壽,這些都不能差了。
“師父,師娘,祝您新年快樂,萬事如意,身體健康,一順百順!”
進門先磕頭,餘謙等人大年初一的時候,已經來拜過年了,這會兒都站在一旁,占張恒的便宜。
“快起來,快起來,詞還真不少!”
石先生上前虛扶了一把,張恒受傷的時候,他也是一天仨電話,直到張恒出院,這才放下懸著的心。
師徒兩個來往雖然不算多,可是對張恒這個關門弟子,老先生還是很在意的。
唯一不滿意的就是張恒不是專業的相聲演員,白白浪費了一身的本事。
師徒幾人在客廳說話,師娘帶著女兒在廚房忙活,準備午飯。
“小恒,身體沒大礙了吧?”
自打張恒進門,石先生就一直在端詳著他的臉色,總覺得和正常年輕人比,還是差了點兒意思。
“您放心吧,沒事了!”
石先生點點頭:“你這次可是把我們爺幾個給嚇壞了。”
到了他這個歲數,關於自己的生死早就看淡了,唯一的念想就是希望後輩們平平安安的。
“上回你在節目裡背的地理圖,你師哥給我看了,基本功是跟誰學的啊?”
老先生還在惦記著張恒在相聲業務上的那點事。
“您是我師父,您說我是跟誰學的?”
“彆扯淡!”
雖然拜師之後,張恒每次回京城,隻要來家裡,石先生都會儘一下師父的責任,教張恒點兒東西,但這基本功,他可從來沒教過。
張恒能咋解釋,係統這麼離奇的東西,他都不知道打哪來的,更彆說老先生了。
“平時電視看多了,慢慢的也就學會了!”
石先生知道這肯定不是實話,可除了跟著電視上學,也沒彆的解釋了。
天賦異稟?
這個應該差不多。
“真沒想過專業說相聲?”
張恒笑了:“師父,您也打算把我弄到德芸社啊?”
石先生前麵四個徒弟,如今都在德芸社工作,仨相聲演員,還有一個司機。
“去不去德芸社倒是無所謂,你這一身的本事,真是可惜了,你要是有心,我想想辦法,給你弄到鐵路文工團去!”
石先生退休前是鐵路文工團曲藝隊的隊長,真要是給張恒找關係,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師父,您說晚了!”
“怎麼個意思?”
張恒掏出手機,找到自己身著軍裝的照片,遞了過去。
石先生看過以後也愣住了。
“爺們兒,這是……”
“特招入伍。”
聽到張恒這麼說,石先生笑了。
“好小子,你這是悶聲乾大事啊!”
“快彆說了,爺幾個趕緊過來吃飯!”
師娘那邊已經忙活完了,徒弟們上門,家裡一下子熱鬨起來,老太太也高興,做了一大桌子菜。
師兄弟幾個陪著老兩口吃完飯,這才結伴告辭。
“小恒,哪去啊?要不然上我馬場看看去,剛來了兩匹三河馬,漂亮著呢!”
餘謙好這些,可張恒卻是個外行,雖然騎過馬,但並不感興趣。
“還是彆了,我還得接您弟妹呢。”
剛剛趙金麥已經打過電話了。
“喲!這可是正事兒,彆耽擱了,有空來家裡玩!”
打過招呼,餘謙也上車走了。
張恒點上根煙,也不在意周圍人舉著相機對他拍照錄像,等一根煙抽完,這才上車去公司。
目前公司辦公的地方還是在原先的拾捌娛樂。
昨天張恒和王景華打過招呼,等到過完年,就往上海搬,他在金鼎大廈還空著一層樓,放著也是浪費,還不如提供給自己的公司用。
“我到了。”
打過電話沒一會兒,包裹嚴實的趙金麥就從大樓裡出來了。
“這是怎麼了?”
趙金麥剛一上車,張恒就感覺情緒不太對勁兒,看她的那雙眼睛,明顯是哭過。
“我……我以前隻是覺得她……生活得很不容易,沒想到,她過得這麼苦。”
聽趙金麥這麼說,張恒才鬆了口氣,原來是在共情彆人的遭遇。
不過說起來,徐薇的前半生過得確實太艱難了,父母隻把她當成工具人,好不容易看到熬出頭的希望,結果又被檢查出來換上了腎衰竭。
當時如果不是遇到張恒的話,或許徐薇的生命此刻已經終結了。
每周高昂的透析費用,就能把她給壓死。
好在現如今也算是苦儘甘來了。
“去哪?回家,還是……”
“回家吧!我想……消化一下!”
果然,自小生活幸福的人,更容易共情彆人的不幸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