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華潤大廈，乘坐電梯一路升到了頂層。這裡便是大名鼎鼎的京城四大會館之一的美洲俱樂部。電梯門打開，首先看到的便是一個類似於新聞發布會的前台，兩側豎著的是大老美和中國的國旗。風格略顯嚴肅。但隻要稍微細心些，就能分辨出這裡的裝潢，每一處都極儘奢華。有錢人好像都喜歡將見麵的地點放在這種地方，仿佛不如此就顯不出這是一組高端局。“張先生，這邊請！”張一明的助理畢恭畢敬的對著張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如果張恒隻是個普通的主播，哪怕再紅，粉絲再多，對方或許也是不屑的吧。但現在不一樣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張恒也算是他的老板。推開一扇房門，寬敞明亮的大廳，做工精細，不知道來自哪一國的地毯，還有頭頂的水晶吊燈，四周圍的陳設無一不是優中選優。難怪有人說，京城的四大私人會所，長安俱樂部是政要的聚集地，中國會是二代們，以及各國首腦使節的下榻之所，京城俱樂部是各種頂級海歸人員的大本營，美洲私人會所則是最簡單粗暴，在這裡紮堆的都是超級富豪。“張總，張先生到了！”聽到開門聲就已經起身的張一明，從張恒走進來的那一刻，目光始終落在他的身上。張恒的身份背景並不難調查。家境普普通通，父親母親都是國企職員，妹妹是如今演藝圈小有名氣的演員。至於張恒……高考落榜，一個人跑到上海闖蕩。做過餐廳服務員，送過快遞，還在工地乾了一個月，後來做起了主播。短短一年的時間，這個人好像也沒做過出格的事，但人生就像是開了掛一樣。住著湯臣一品，開著阿斯頓.馬丁，自籌舉行演唱會，砸進去兩千多萬，就為了和網絡綠茶賭氣。張一明想不明白，張恒今年之前的人生，和今年之後的人生，怎麼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割裂開了似的。可再多的不明白，也隻能藏在心裡。如今，張恒在他的麵前隻有一重身份。鬥音的大股東，手裡握著9.8%的股權，隻要張恒願意，分分鐘可以動搖他對公司的掌控。“我該稱呼張先生，還是……六哥！”張恒聞言，看向了一旁的張倩，隨即便笑了。“都可以！”一個小玩笑，讓房間裡的氣氛瞬間變得輕鬆。分賓主落座，張一明並沒像小馬哥那樣，先東拉西扯的找話題。聊什麼茶道。而是選擇了開門見山。“我很好奇，張先生是怎麼說服軟銀集團那位孫社長，將他手中的股份轉讓出來的？”嗬嗬！我也很好奇？什麼孫社長？軟銀，張恒倒是隱約聽說過，好像是東瀛的一家大財團。但東瀛人的公司，社長不應該叫個什麼犬養、我孫子、龜田之類的嗎？怎麼還有姓孫的？張一明看著張恒，其實他更加好奇的是，張恒收購那9.8%股份的錢是從哪來的。和小馬哥一樣，在張一明看來，張恒根本不可能有那麼多錢。他就是做短視頻平台的，最紅的主播一年下來，或許能賺個幾千萬上億的，但是，那些錢和鬥音9.8%股權相比，又算得了什麼。鬥音確實還沒上市，但是，依照很多經濟專家對鬥音價值的分析，現在的鬥音少說也能值個上千億。上千億的9.8%是什麼概念？全世界99.999%的人，恐怕做夢都沒夢到過這麼一大筆錢。“這個說起來很複雜，張總不是更應該關心結果嗎？”張恒也隻能繼續故弄玄虛。他怎麼解釋？係統？彆扯了！見張恒不肯說，張一明也是無可奈何。其實張恒說得沒錯，他更看重的是結果，之所以開口詢問，也隻是出於好奇。他並沒接觸過那位孫姓的老鬼子，不過這麼出名的金融人物，他也是仰慕已久，還曾拜讀過對方的傳記。按照他的理解，孫鬼子應該是那種非常極端的鐵腕人物，而且，對於利益有著近乎於狼的貪婪。這樣的人不可能看不到鬥音未來的價值。此前美國的紅杉資本就曾打過這9.8%的主意，可孫鬼子始終沒鬆口。現在卻願意轉讓給張恒。這是什麼道理？張恒不說，張一明又不能強行掰開他的嘴。那就……看結果吧！“六哥，能猜到我今天約你見麵的目的嗎？”既然張恒主動提到的結果，那麼，張一明就奔著結果去談好了。“張總是想知道，我到底是敵是友？”張一明沉吟片刻。“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說著，張一明端起茶壺給張恒添了水，這讓守在一旁的助理看在眼裡，心裡不由得一陣驚詫。張總什麼時候伺候過人啊？“六哥！我想說的是，那9.8%對我很重要，或者說是……對鬥音的未來很重要。”張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張總想要？價格合適的話，我可以轉讓，既然張總說對你很重要，我也樂意成人之美！”我要是買得起，還廢什麼話啊！IT行業是最燒錢的，前期根本看不到回報，能咬住牙堅持下來，最重要的是，能找到資本願意接盤的才能活下來。張一明算是個幸運兒，當初創業之初就遇到了伯樂，為他的事業拉來了第一桶金。這才有了他的今天。可是，彆看他手裡掌握著價值幾百億的鬥音20%的股份，可那根本沒辦法變現。除非他自願放棄對鬥音的控製權。否則的話，那些股份就是花不出去的金山。連碗鹵煮都換不來。而他的現金流，根本沒可能收購張恒手中的股份。這年頭連地主家也沒餘糧啊！“張總是什麼意思呢？”總不能空手套白狼吧？找這麼奢華的一個私人會所，麵對麵的販賣情懷，講述對事業的熱愛，然後讓張恒共情，將掌握的股份雙手奉上。你在想屁吃。對上張恒戲謔的目光，張一明一開始還沒明白什麼意思，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張恒應該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是，短視頻未來的發展趨勢，極有可能取代傳統的媒體平台，無論是單純的娛樂功能，還是其宣傳功用，都是無法估量的，尤其是對輿論的引導，呃……”話說到一半，張一明及時止住了，有些內容確實不太方便從他的嘴裡說出來。“我明白！”張恒笑著點頭。他是從2024年過來的，鬥音未來對輿論的導向能力有多恐怖，他是親眼見識過的。就連大老美都甚為忌憚。變著法的想要將鬥音掌控在他們的手裡。為了達到目的，陰謀、陽謀輪番上，最後連不要臉的巧取豪奪都使出來的。“六哥，既然你說明白，就應該清楚，這樣一個利器，應該掌握在咱們自己人的手裡！”謔！這是連家國情懷都拋出來了。“所以？”還所以啥啊？我都把話題高度上升到這個程度了，接下來不是應該一起燃嗎？咋還問“所以”？所以就是，你應該和我站在同一陣營，壓製住內部的國外資本，確保鬥音未來能夠按照我的設想繼續發展下去。張一明深吸了一口氣。“所以，六哥，你得和我站在一邊。”嗬！總算是說出來，真不容易！張恒沒說話，而是朝張一明攤開了手。乾啥？張一明一愣，沒明白啥意思。握手？這姿勢也不像啊！“你這是……”“協議啊？難道口頭約定就行？”啥協議？張一明還是沒理解。“股權代持協議！”張恒之前接到張倩電話時，就已經決定了，仿照騰迅的例子，將係統獎勵的這些股份，交給張一明代持。專業的事要交給專業的人去做。讓張恒直播唱歌沒問題，但是，讓他參與平台的管理，怕是要出亂子的。與其做自己不擅長的事，還不如讓張一明這樣的資本大佬給他打工來得爽。一個小馬哥，還有一個張一明。想想都覺得過癮。張恒覺得理所應當，可張一明卻傻了眼，他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想要確認一下，張恒是不是能和他站在一邊，未來在鬥音的董事會當中，支持他的決定。哪怕口頭約定就可以了。結果現在這是咋回事啊？世界變得這麼瘋狂了嗎？男人手裡的權利都能隨意的交出去，而且，還是人家主動提出來的。呆愣了半晌，還是助理小聲提醒了一句，張一明才反應過來。滿臉激動的起身，也不管張恒願不願意，一把攥住了張恒的手。“六哥！”剛剛都是在玩笑，但此刻這一聲喊得格外真心實意。也就是現在不流行了，不然的話，張一明非得拉著張恒拜把子不可。太仗義了！“張倩！準備一下，今天我和六哥要不醉不歸，小陳，你去準備協議！”張倩和助理應了一聲，都出去了。就在這個時候，張恒的手機響了一下。“阿姨說想吃涮羊肉，你回不回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