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雲霧憐正思考著如何安撫大狗狗,懷裡的小侄子打了一個哈欠,抱著他蹭了幾下,嘀咕著閉上了眼。
“小叔叔你要快快好起來哦,等冬天到了下雪了,我們一起去堆雪人,用胡蘿卜做鼻子的那種,然後再堆小貓、小鴨、小綿羊……”
雲蒼雪細數著每一種想堆著小動物,說著說著,困意來襲,又打了幾個哈欠,趴在雲霧憐懷裡睡著了。
陷入沉睡前,還跟他們揮了揮手。
“小叔叔,阿燼叔叔,晚安。”
雲霧憐拍著小侄子的背,放軟嗓音,溫柔回應:“晚安,如果下雪了,我們到時候把你想堆的小動物都堆一遍。”
他也很想玩雪。
沒有顧慮,開開心心的玩一次。
謝燼野原本在吃悶醋,聽到雲霧憐這句話心像是被針紮了一下,確認小屁孩已經睡著後,他翻了個身,來到雲霧憐身後,連帶著被子一起將人抱住,埋頭蹭了幾下頸窩。
“霧霧……”
“堆雪人也帶上我,你堆雪人,我給你搓手。”
雲霧憐抱著小侄子回眸,吻在青年額頭,“本來就有你,缺你不可。”
謝燼野低笑出聲,丹鳳眼散漫掀起,睨了眼睡得香甜的雲蒼雪,眸子掠過一抹深意,壓低聲音,跟雲霧憐暢想未來。
“乖寶,你說,等我們結婚後,要不要也跟表哥他們一樣領養一個孩子?感覺有一個孩子,你會很開心。”
雲蒼雪是雲溫霖夫夫倆領養的孩子。
或許是上天注定的緣分,雪兒長得跟兩位父親越來越像,簡直就是結合體,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親生。
而雲家所有人也把他視做了心肝寶貝,捧著掌心裡疼,都很愛他。
對於謝燼野的提議,雲霧憐沒有片刻猶豫,直接搖頭,閉眼貼著青年的臉頰,“有你,我就很開心。”
他不想要小孩。
因為拖著一副病懨懨的身體,整天昏昏沉沉的,走幾步都累,根本無法給小孩足夠的愛。
他隻想要阿燼。
聽到雲霧憐的回答,謝燼野嘴角上翹,寵溺地摸著小竹馬的腦袋,俊挺的眉眼下洋溢著化不開的寵溺與愛意。
“其實我也是,我剛才隻是隨便問問,我才不想有個小屁孩整天跟我爭寵,我要乖寶的目光每一刻都落在我身上!”
雲霧憐睜開眼,笑著調侃,“二十歲不到,你也是小屁孩。”
“那小屁孩是不是可以耍無賴?”謝燼野眉峰上挑,笑著抬起下顎,指向雲蒼雪,“我想把這個小屁孩扔到他爸爸那兒去做電燈泡,閃閃發光,溫暖他們的房間。”
雲霧憐眯眼,反問:“你說呢?”
“……”
謝燼野撇嘴,迅速鑽進雲霧憐的被窩裡,扒開某個小屁孩的一條腿,摟住小竹馬的腰,緊緊抱住,討好賣乖,“我說老婆晚安,我……特彆特彆喜歡你。”
“我知道。”
“我也是。”
雲霧憐貼近謝燼野胸膛,溫柔獻吻,“關燈,大寶貝。”
謝燼野被哄得樂開了花,連著應了幾聲好,以最快的速度關了燈,美滋滋抱著老婆閉上眼。
嘿!
小屁孩說的沒錯,霧寶真的好香,再聞聞,悄咪咪做個大變態!
次日。
雲霧憐睡醒就發現自己發燒了,是再障感染引起的,在輸液。
周圍站滿了人,爸媽和舅舅舅媽說著話,醫生在安慰爺爺,雪兒趴在床邊雙手托著下巴,關心地盯著他。
謝燼野坐在床邊,牽著他的手,滿眼擔憂,不肯去學校。
見雲霧憐睜開眼,謝燼野和雲蒼雪都湊了過來,一個個軟綿綿叫著‘小叔叔’,一個彎腰貼近問:
“霧霧,有沒有哪裡難受?”
雲霧憐頭暈目眩,見謝燼野沒去學校,眉心蹙了蹙,忍著渾身都不適,有氣無力道:“再近些,有話悄悄說。”
謝燼野低頭湊近,“嗯?”
因高燒灼得殷紅的唇貼上青年耳畔,雲霧憐見爸媽都看了過來,壓著音量,連哄帶威脅,“聽話,把背包收拾好去學校,不然,我拔了預留針嚇你。”
謝燼野心臟猛地一跳,瞪眼盯著雲霧憐,“霧霧,你不可以……!”
雲霧憐點頭,用滾燙的臉頰蹭謝燼野手背,“你乖,我就乖。”
謝燼野紅了眼眶,緊緊咬著下唇。
雲蒼雪趴在一旁,聽不清兩人談話的內容,好奇地問:“小叔叔,你們在說什麼啊?阿燼叔叔眼睛怎麼紅了?”
站在外側的家長們都走了過來。
“霧霧醒了?”
“阿燼眼睛紅了?怎麼回事,該不會是霧霧體溫更高了吧?”
“寶貝,你哪裡難受快跟媽媽說!”
雲攬月剛走到床前,還沒來得及仔細詢問就看見謝燼野站了起來,用袖子擦了眼眶,“乾媽,我去學校了,霧霧就麻煩你照顧了,今天課後體能訓練,我爭取早一點回來。”
雲攬月點頭,拍了拍謝燼野時候,“去吧,好好學習。”
謝燼野啞著嗓子悶悶應了一聲。
隨即,幾步一回頭,背上背包,依依不舍離開了病房。
雲霧憐等門關上後,閉上眼,側過身對著窗戶,輕聲道:“媽媽,你們也出去吧,我想……再睡兒。”
雲攬月溫柔應好,她怕兒子著涼,彎腰把被子往上拉,蓋住雲霧憐肩膀,這才牽著雲蒼雪,招呼眾人離開。
雲蒼雪很乖,走到的時候踮起了腳,生怕吵到小叔叔。
病房裡得有個人守著,雲攬月本想自己守著,雲溫霖剛好過來,目光透過門縫,注意到雲霧憐鑽進了被子裡,背影有幾分傷感哀愁,想著很久沒和表弟聊天了,表示他來。
樓卿則負責帶雪兒去樓下玩。
關上門,雲溫霖推著輪椅來到床邊,雲霧憐沒有睡著,聽到車軲轆滾動的聲音,掀開被子,緩緩回頭:“表哥,輸液有護士看著,你去陪雪兒吧。”
雲溫霖搖頭,身體前傾,銀白的長發散開,手落在雲霧憐肩上,拍了拍,柳葉眸細長溢滿了溫柔。
“我陪你,雪兒有他父親在。”
緊跟著,他開口問:“霧霧,阿燼是不是被你趕走的?我和小魚上來的時候剛好撞見他紅著眼,委屈巴巴的樣子,像……一隻被拋棄的小狗。”
雲霧憐胸口發悶,沉默片刻,歎氣。
“沒有拋棄。”
“隻是學校和事業更重要,我不能耽擱阿燼的未來。”
雲溫霖繼續拍肩,像哄孩子一樣,“阿燼知道你對他的期望,離開的時候,嘴上還嘀咕著,‘我要加油,我要拿冠軍,我要讓乖寶開心’,所以……”
話音一頓,他又開始摸頭。
“你不要想太多了,好好養病,咱們得的不是絕症,會好起來的,心情愉悅比任何神丹妙藥都管用。”
雲霧憐抿唇,長睫在蒼白的肌膚上投下一抹陰影,小幅度點頭。
“……好。”
努力開心起來。
但想要開心,真的很難。
雲溫霖看出了雲霧憐眉眼籠罩的憂色,提議道:“昨天阿燼不是把畫架都搬了過來麼?不開心的時候你就畫朵花,畫顆糖,畫你喜歡的東西轉移注意力。”
雲霧憐點頭:“懂了,畫阿燼。”
他原本就準備畫阿燼。
他籌備的那個畫展,就差關於阿燼的最後一幅畫了。
見自家表弟一聽到喜歡就提起某人,雲溫霖忍俊不禁,於是圍繞著雲霧憐畫過的謝燼野又聊了一會兒。
隻是雲霧憐精力太差,聊天聊到一半,液還沒輸完就睡著了。
等雲霧憐醒來已經是下午了。
他感覺身體恢複了力氣,開始擺弄顏料和工具畫畫,期間,雲蒼雪來了幾次,雲霧憐給他畫了幾隻小動物,哄得小朋友樂開了花,舉著畫紙蹦蹦跳跳。
沒過多久。
顏糯也上完課來了,還給雲霧憐帶來了鮮榨的蘋果汁。
雲霧憐都喝了。
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