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祭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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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還早,沈南月和周遇深一起去買了些祭拜的用品。

周遇深皺著眉,青黑的眼底流露著疲憊,整個人卻又清醒萬分。

一想到等會兒要以這樣的姿態去見母親,他就覺得非常煩躁。

整顆心被撕扯地分外疼痛。

卻又被他強硬地壓下去,整個人都陰鬱了不少。

沈南月適時握住周遇深的手,“等會兒我來開車。”

她仰頭,一雙亮晶晶的大眼注視著他疲憊的雙眸,一陣涼風吹過,周遇深的煩躁之意消散不少。

“好。”

他的聲音喑啞。

買好東西上了車,開了導航之後沈南月沿著崎嶇的山路小心翼翼地開著。

倒不是因為山路崎嶇地厲害,隻是她希望開得平穩,能讓周遇深在短暫的時間內,有一場較好的睡眠。

到了山頂,車開不上去。

幾乎是在車子停下的第一秒,周遇深就睜開了眼睛。

“到了嗎?”

沈南月點頭,“後麵的路就得你帶我走了。”

周遇深笑著將她的被破窗的風吹亂的發整理了一下,才下車。

拿上買上的東西,牽著沈南月沿著小路往山頂上走去。

雖然穿了運動鞋,但很少走山路的沈南月還是感受到了阻力。

平緩的路還好,一到爬坡的時候就需要周遇深幫忙。

拉她,抱她,甚至雙手握住她的雙膝舉著她翻過坎坷。

沈南月有些羞,對於連這點路都走不好的羞憤情結,半點都解不開。

周遇深似乎看出了她在糾結什麼,隻笑著摸摸她的頭。

“沒事,不丟人。”

沈南月嬌橫地瞪他一眼,“不會說話就彆說!”

說完她自顧自調轉腳步要走,沒走兩步就停下,轉頭看向周遇深。

“你還不帶路?”

周遇深輕笑,心中疏朗不少。

兩人走到墓前。

墓碑上周遇深母親笑得張揚,少女時期的模樣,看起來就是純潔無瑕。

沈南月突然問道,“你父親葬在哪兒?”

“墓園。”

周遇深的聲音很冷。

一個在山頂,一個在墓園。

他的母親向往的是瀟灑恣意,不是兒女情長。

當然,那個人本來就配不上他母親!

沈南月沒有再問。

她將準備的花放到墓碑前,屈膝跪下,行了一個大禮。

周遇深指尖微動,心裡說不出的感受。

“媽,我是您兒媳婦,您放心把阿深交給我,以後我替你疼他愛他,教訓他。”

聽到最後一句,周遇深哭笑不得。

本來湧上的淚意被消解了一點。

崖頂的風很劇烈,吹得兩人臉都僵了。

可兩人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

周遇深在沈南月的身邊跪下,掏出紙巾輕輕地擦拭墓碑上被風卷來的泥土弄臟的痕跡。

“媽,我的眼光比你好多了。”

沈南月無奈地看著周遇深,這是在說什麼呢?

周遇深垂著眸擦完墓碑,拉著沈南月起身。

兩人兵荒馬亂地在殘風中燒了紙錢,才往山下走去。

一路上,沈南月都在看周遇深的神色。

希冀於他能因為來看了眼母親,心中能舒坦一下。

可惜周遇深依舊是那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樣子,她看不透。

“天色暗了,我們走吧。”

周遇深要去開車,沈南月一把拉住他。

“去後座,躺著睡覺。”

兩人的手都很冷。

周遇深下意識地將沈南月冰涼的手拉過來,穿過他的衣衫貼近他腰腹滾燙的皮膚裡。

熱源傳進她的手心,一下子降低了她的寒冷。

沈南月蹙眉,“你這樣不冷嗎?”

她下意識抽手,被周遇深緊緊按著。

“這樣我就清醒一點了,乖,讓我開車。”

沈南月不知道周遇深為何固執要開車,可她這次的目的地,不能讓周遇深開過去。

“不行。”沈南月狠心地一把捏著他腰腹幾乎沒有的贅肉。

周遇深悶哼一聲,鬆了手。

沈南月趁此機會一把奪過周遇深手中的車鑰匙,順帶拉著他把他塞進了後座。

臨出車門前,她對著周遇深惡狠狠地開口。

“好好躺著!否則彆怪我翻臉不認人。”

沈南月凶狠地跟個土匪似的。

周遇深被唬住,反應過來之後也不由得笑出了聲。

“你真像個土匪。”

沈南月想到自己曾經在豐城的外號,紈絝千金、女魔頭、女土匪……

還挺……懷念的……

她笑了笑,一邊啟動車子,一邊動作不變橫躺在後座的周遇深道:“你長得不錯,我擄回去做壓寨夫人!”

周遇深支著頭看著沈南月的側臉,一副乖乖就範的樣子。

“我不是什麼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逆來順受。”

他還挺享受的。

沈南月笑著看向周遇深,開車離開。

周遇深又睡著了。

沈南月從後視鏡看著後座男人睡得安穩的男人,踩油門的力度都趨於平穩了。

按照周老爺子給的路線,沈南月轉動方向盤,駛向了另一個方向。

待周遇深醒來時,駕駛位已經沒有了沈南月的身影。

他一下子驚醒過來。

猛然起身下車,腳步卻在看到熟悉的建築時,猛地頓住。

繼而臉色一白。

沈南月站在爬滿爬山虎的莊園門口,爬山虎隻剩枯葉和藤蔓,看起來蕭條落寞。

女人身形單薄,此時透過鐵架門看著門內的彆墅。

風吹過,葉如雨般飄落。

周遇深一眼注意的不是令他生畏的彆墅,而是站在彆墅門口那道令人心疼的身影。

他不用過多地思考,就知道沈南月帶他到這裡的目的。

“月月。”

沈南月身形一顫,緩緩轉頭看向周遇深。

男人穿著黑色大衣,站在風中,身形消瘦,好像風一吹就要倒。

沈南月插在兜裡的手心都是汗,見周遇深這樣的模樣,心頭的疼痛陣陣湧上來。

“你醒了,睡得怎麼樣?”

她走過去,自然而然地拉過他的手。

拉手之前,她將手心的汗擦在衣服上。

“睡得還好。”

周遇深沒再看一眼熟悉的彆墅,隻輕輕地注視著沈南月帶著緊張的眸子。

“到了怎麼不叫我?在門口站了多久?”

他的聲音溫柔地不像話。

沈南月心頭濃鬱的擔憂也消散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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