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常當然沒有更改自己的昵稱,他更改的,是照影人麵中分身的昵稱。
分身具有玩家的所有權限,自然也包括獨立的昵稱。
分身作為他的一部分,他可以自由選擇在榜單上顯示哪一個昵稱。
受到神之舌和殺意波動的提醒後,他去論壇上了解了一下,榜單前列的玩家用昵稱打廣告並非沒有先例。
隻不過以前乾這種事的,都是小榜單上排名前十的玩家,比如生活係技能熟練度排行榜等。
通過硬實力才能爭搶到位置的榜單,位於榜單前列的都是大勢力核心玩家,並不需要這種方法來錢。
尤其是速通榜,這是最展示個人能力的榜單,還沒有人用它打過廣告。
小榜單前十的廣告位,一期是一萬腐朽銀幣。
深淵遊戲中,一期代表副本冷卻的最短時間,也就是十五天。
吳常所在的榜單肯定會更值錢,但具體有多值錢,他暫時無法估計,隻能先填一個兩萬。
一個榜單的榜一兩萬。
他低估速通榜榜一的吸引力,或者說低估了自己的熱度。
更改昵稱後不到一分鐘,他注冊的臨時信箱消息提示便達到了99+。
篩選掉各種勢力拉攏的消息,再篩選掉不是來打廣告而是準備和他勾兌的信息,最終他篩選下了一份合同。
十分鐘後,C級和B級速通榜的榜一,改名為了:
“錦繡商會高價回收副本產出古董。”
為分身更改昵稱前,吳常特意對金主做了些了解。
錦繡商戶是一個商業聯盟,屬於第二梯隊的勢力,他們是單純的商業組織,所做的一切,都純粹是為了錢。
比如眼下要打的廣告,便是為了他們的高端客戶服務。
深淵遊戲雖然獨立於藍星,卻沒有擺脫藍星的影響。
1腐朽銀幣兌換1000元比例的出現,便代表有不少人會將拚命賺到的腐朽銀幣,用來兌換現實中的貨幣。
即便每個玩家都知道,深淵遊戲是改變命運的平台,也知道每一枚腐朽銀幣都異常珍貴。
但麵對現實的困境時,許多玩家又不得不做出選擇。
腐朽銀幣的可交易性,很快令現實中富有的玩家,在遊戲中也變得富有。
當他們的腐朽銀幣多到花不出去的時候,便會追求些不一樣的東西。
比如可以帶回現實的異世界古董和藝術品。
為了滿足這部分階級的需要,深淵遊戲還衍生出一個職業,藝術品鑒定師。
他們會對副本內產出的古董進行鑒定,測試出靈感高於多少,才能欣賞出該古董或藝術品的美,並以此來區分稀缺性。
許多高靈感藝術品,一件就能拍賣出數萬乃至數十萬腐朽銀幣。
將數萬腐朽銀幣,花在不增加戰力的古董或藝術品上,聽起來十分荒謬,但換算下來,也不過幾千萬華夏元。
和那些動輒拍賣上億,卻沒有一絲超凡特性的現實中藝術品比起來,副本產出的同類物品,無論是藝術性還是稀缺性都領先得太多。
同樣是億萬富翁,當彆人拿出一幅價值六億的《向日葵》舉辦私人展覽時,你拿出一幅副本產出的《舊日之葵》;當彆人拿出一幅價值八億《呐喊》時,你拿出一幅副本產出的《古神的呐喊》,豈不是降維打擊?
看了以後瘋不瘋先放在一邊,牌麵這一塊絕對安排得明明白白。
這麼算下來,副本藝術品的性價比瞬間拉滿了。
叮當叮當。
隨著金屬硬幣的碰撞聲在耳邊響起,吳常的賬上多了四萬腐朽銀幣。
不出意外的話,半個月後,他還將有四萬腐朽銀幣入賬。
可惜最低等級通關榜不能選擇性屏蔽,如果選擇個人信息,就會連通關時的等級一同展示。
他不想暴露過多信息,被人探出底細,否則四個榜一起賣,即便買三贈一,也能在深淵遊戲裡月入過萬了。
他看著賬戶上的餘額,興奮地揮了一拳。
這才是他要找的搞錢路子。
流量能變現,誰還苦逼的當生活係玩家乾實體小攤販啊。
不過轉念一想,他還在用拚命才取得的流量兌現腐朽銀幣時,金主背後的客戶們已經開始用深淵遊戲享樂,便一下沒那麼開心了。
他嘖了一聲,暗道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從副本裡找一根古董路燈賣給錦繡商會。
腐朽銀幣入賬,他先是花8000腐朽銀幣,把雷法殘篇升到D級。
隨後開始瀏覽護甲和藥劑。
以深淵遊戲對他的關照,下一次副本恐怕也不會輕鬆。
D級的土蜥蜴皮甲雖然性價比高,但已經有些跟不上強度了,他必須定做一套效果更強的護甲。
屬性加點多了能量後,恢複血量的藥劑之外,他還要購買恢複能量的藥劑。
粗略一算,發現剛到手的錢,又剩不下幾個腐朽銀幣。
殺意波動和神之舌說得沒錯,獨狼玩家果然很難。
從緋紅庭院離開,意識回到現實。
吳常正準備收拾東西退房,門口突然響起敲門聲。
“有人在嗎?”門口響起一個爽朗的聲音。
吳常問道:“誰啊。”
“撐了嗎外賣,您開門取一下餐。”
吳常眯起眼睛,身體微微前伏,警惕地看向房門。
他確實點了一份外賣,但撐了嗎外賣,通常是直接放在酒店一樓前台的。
而且對於門外之人,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門外假裝外賣小哥的家夥很強,應該也是深淵遊戲的玩家,還是衝他來的。
他的身份什麼時候暴露了?
是錦繡商會發來的那封郵件?
沒道理啊,裡麵是一份製式合同,隻需要簽訂合同,更改昵稱和腐朽銀幣到賬,都會在深淵遊戲的操縱下自動完成。
難道說……
他突然想起一種可能,將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裝作什麼都沒發現,喊道:
“稍等!”
他小跑著來到門前,打開門,門外果然不是撐了嗎外賣員,而是兩名陌生男子。
站在前麵敲門的,是個長著娃娃臉的青年,年紀和吳常相仿,一看就是剛畢業的實習生。
青年身後站著一個三十五六歲的中年男人,男人身材偏瘦,留著寸頭,站位十分刁鑽,卡在逃離電競酒店的關鍵路徑上。
吳常皺眉問道:“你們是?”
娃娃臉掏出警官證,人畜無害地笑了笑,說道:
“我們是望海總局刑偵大隊的,半個月前,你曾在南石站的17路公交上見義勇為,製服了一名歹徒,對嗎。”
吳常點頭,“對。”
“我們想請你跟我們回去做個筆錄。”
吳常沉默了片刻,然後問道:“你們真是的刑警?”
娃娃臉笑了笑,說:“反詐意識還挺強,這是我的警號,你可以現場打電話驗證。”
“不,我的意思是,半個月前的事現在才來找我做筆錄,你們的效率是不是有一點低?”
吳常這句話一出,把娃娃臉和寸頭中年整沉默了。
娃娃臉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解釋,求助地看向中年。
寸頭中年臉皮夠厚,硬著頭皮說:“前段日子局裡工作忙,加上我們相信你不是壞人,所以耽誤了一段時間。”
這倒是實話。
血刺剛被熱心群眾押送到警局,還沒來得及記錄,就遇上了地震預警,全市撤離。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在為那天的工作收尾,忙得雞飛狗跳。
直到前幾天醫院確定無法令血刺清醒,打電話讓警局的人去一趟,他們才想起來這一茬。
吳常聳了聳肩,出反客為主道:“既然如此,那咱們抓緊時間,快點走吧。”
娃娃臉和中年對視了一眼,跟著吳常一起下了樓。
來到兩人的車前,吳常自覺開門坐進後座,娃娃臉坐到司機位,寸頭中年則跟著吳常坐在後座。
汽車一路行駛,很快便看到了望海總局,但車沒有停,繼續前行。
中年人本想說什麼,但見吳常麵色如常,沒有疑惑或者驚訝,便沒有開口。
汽車拐了幾個彎,最終停在一家會員製搏擊俱樂部門口。
三人下了車,娃娃臉刷臉打開門禁,帶著吳常進入俱樂部後,轉身對吳常說道:
“歡迎來到異常現象管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