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若曦臉蛋通紅，眸泛羞澀，不敢直視玄冰真君的目光，螓首低垂，道：“師尊，您想多了，我隻是心中仰慕，欽佩澹公子博學多才而已。”
“師尊是過來人，哪裡會不清楚男歡女愛？有的時候，感情是不講道理的，一見鐘情看似荒唐，卻並非隻存在幻想之中。”
章若曦驚愕不已，美眸圓睜，剛想爭辯，就被玄冰真君直接打斷：“無須解釋，不管你是否喜歡澹羽，師尊隻想知道，如果宗門真的打算對他動手，那麼你會如何選擇？”
“師尊，這很簡單，我兩不相幫，袖手旁觀即可。”章若曦說道。
玄冰真君愣了一下，問道：“難道你真的不擔心那個澹羽的安危？”
“師尊，澹公子是不會有事的，反倒是宗門......”
說到這裡，章若曦猶豫了一下。
玄冰真君微微一笑，道：“但說無妨。”
“師尊，恕我直言，倘若真的和澹公子開戰，我擔心宗門會損失慘重。”章若曦說道。
此話一出，玄冰真君徹底震驚了，臉色不斷變幻，似乎難以置信。
章若曦表情嚴肅，認真地說道：“師尊，我並非是危言聳聽，澹公子這樣的曠世奇才，根本不是黃泉聖子那樣的古代妖孽能夠媲美的，就連徒兒，都難以望其項背。”
“若曦，此話當真？”
玄冰真君美眸一凝，內心震動。
章若曦點了點頭，道：“師尊，我保證，剛才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絕無半點虛言。”
玄冰真君頓時沉默了。
她了解自己的徒弟，絕不是信口開河之輩，隻會根據現實，做出合理的判斷。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麼這個澹羽確實非常可怕，但是單憑你一人之言，很難改變大長老甄弘烈的態度。”
玄冰真君說道。
甄弘烈既是北冥神教的大長老，又是甄氏族人，他要為甄守海報仇，誰能夠阻攔得住？
章若曦忽然想起了什麼，道：“對了，師尊，澹公子曾經跟我說過，他會親自來北冥神教走上一遭。”
“這是為何?”玄冰真君問道。
章若曦猶豫片刻，道：“他是怕我為難，就想來北冥神教拜訪，展露一下實力，說不定，宗門就會讓步。”
“區區一個十九歲的青年，就想讓整個北冥神教低頭？”
玄冰真君不以為然，隻當是個笑話。
章若曦的臉上泛起一絲光彩，道：“我認為，他可以做到的。”
“你這般稱讚澹羽，連我都有些好奇，想看一看，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玄冰真君說道。
章若曦眨了眨美眸，道：“師尊想要見澹公子還不簡單，等到蓮池盛會開啟之後，師尊和我一起前往臨淵城，就能見識他的風采了。”
“等到了那個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大長老甄弘烈已經決定，明天親自前往臨淵城，去找澹羽算賬。以他們的速度，不出三天，就能趕到臨淵城。以甄氏的底蘊，想要把澹羽給挖出來，可不是什麼難事。”
說到這裡，玄冰真君話鋒一轉，“若曦，你可願意和為師一起，現在去臨淵城走上一遭？”
章若曦大驚失色，問道：“師尊，您想去做什麼？”
“見一見你說的澹羽，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夠阻止這場悲劇。你不希望澹羽出事，而我，不願意看到宗門的利益受損。”
玄冰真君美麗的容顏上，浮現出一抹堅定之色。
章若曦心中一震，點頭答應。
“當然，離開之前，為師會單獨覲見教主，告訴他我的決定，看看能否化解這一切。”
說到這裡，玄冰真君輕歎一聲，“儘人事，聽天命吧。”
當天，玄冰真君與北冥神教的當代教主密聊了一段時間。
章若曦並不清楚，師尊和教主聊過什麼。
不過，她能夠看出，見過教主之後，師尊的情緒有些低沉。
即便如此，玄冰真君帶著章若曦一起，啟程離開了北冥神教。
同一天。
隴循州境內，靈犀劍宗。
一名白發老者神色興奮，匆匆來到宗門大殿，向宗主鮑彰真人稟報道：
“啟稟宗主，我們的人已經查清了，那澹羽曾和北冥神教的弟子同行，從榮源城出發，一路抵達浮雲城，看其行程，應該是要去帝都臨淵城！”
鮑彰真人眸子一亮，道：“臨淵城？此子莫非是要去參加蓮池盛會？”
“宗主所言極是。”白發老者肯定道。
鮑彰真人陷入沉思。
他發絲如銀，柳須飄然，容貌硬朗，眼眸轉動時，泛起一絲歲月的滄桑。
此刻，端坐在大殿中央的寶座上，隻穿著一襲樸素的長袍，威勢懾人，有君臨天下的霸氣。
“這澹羽身邊是否有強者跟隨？”鮑彰真人問道。
白發老者搖了搖頭，道：“暫時還沒有查到。”
鮑彰真人眉頭緊鎖。
就在這時，一名中年男子衝進大殿，高聲道：“宗主，有消息從北冥神教傳來。”
於牧真人。
靈犀劍宗內門二長老，鮑彰真人的師弟。
“什麼消息？”鮑彰真人問道。
於牧真人喘了口氣，道：“北冥神教的三名內門弟子，都被澹羽殺害，其中一個叫作甄守海的內門弟子，乃是甄氏族長嫡子，北冥神教大長老甄弘烈的孫子。”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道：“因為這件事情，北冥神教的那些老家夥都要吵翻天了，但可以肯定的是，澹羽這小子大禍臨頭了！”
“此子很不尋常。”鮑彰真人說道。
申屠澤乃是他們靈犀劍宗的大長老，天象境七重天的強者，卻在對付澹羽的過程中隕落。
現在，連北冥神教的三名內門弟子，都死在了澹羽的手上，讓人難以置信。
“是啊，一個來自梁國的青年，卻在這段時間，連續得罪靈犀劍宗和北冥神教，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白發老者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兒，沉聲說道，“就是那些古代的妖孽，在雪楓帝國，也不敢輕易得罪四大頂尖勢力，這澹羽哪來的底氣?”
於牧真人回過神來，道：“你們是懷疑，這個澹羽的背後有強者撐腰，或者是某個神秘的勢力？”
“暫時無法確定。”
鮑彰真人臉色陰晴不定，話鋒一轉，“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低估此子。”
頓了頓，他做出決定，“於牧師弟，你和鄔超師弟一起，去臨淵城走上一遭，調動你們的情報網，去查一查澹羽的底細。”
“謹遵宗主法旨！”
於牧真人和鄔超真人齊聲說道。
鮑彰真人略作思索，道：“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你們彆去和澹羽發生衝突，雖然以你們的修為拿下此子不算難事，可就怕他的身後站著強者。”
於牧和鄔超心中一凜，點了點頭。
“去吧，申屠澤長老的死訊，已經鬨得沸沸揚揚，這天下不知多少修士幸災樂禍，嘲諷靈犀劍宗。不管這澹羽什麼來頭，這件事情，我們絕不能善罷甘休！”
鮑彰真人話語鏗鏘，擲地有聲。
這一天，是五月三十。
北冥神教和靈犀劍宗這兩個雪楓帝國最頂尖的勢力，都把矛頭指向了澹羽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