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刺殺翁木柳與杜溫起的事情上,八賢王很可能也參與了?”袁意如聽到這裡的時候,腳步不由自就是一滯。
身為京兆府尹,袁意如知道的顯然更多一些。比如說,這一次刺殺就是有宣國高層人物泄了密,不然的話,為何能一刺一個準?
但袁意如卻從未懷疑過八賢王,畢竟這樣想,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呢?
縱然就算是宣國這一次真丟了臉麵,得利的也不應該是八賢王吧。在他上麵可是還有端王與康王的,就算是宣文宗這裡出了什麼事情,要傳位的話也應該是太子還有皇子們,最不濟也是年紀大些的端王和康王。
在三位王爺之中,八賢王排名最低,在朝堂之中也未見有什麼親信之人,輪怕是也輪不到他去上位。
“屬下隻是有這樣的懷疑,不然的話,如何解釋八賢王今天晚上的所作所為?”李木白當然沒有十足的證據,不然的話,他也不會隻是說懷疑了。
“行了,這件事情回頭我們報給皇上知曉,現在嘛,還是先去看看賈平安,如果可以直接從他這裡弄到口供,這才是再好不過的事情。”袁意如想了一下之後,就做出了決定。
他的這個京兆府尹之職,可是宣文宗給的,他效忠的也隻有皇帝一人。若真有什麼實權人物出了問題,他也隻是負責彙報上去,至於怎麼處理,那就交給皇上好了。
說完這些的袁意如,這就邁開了大步,想要去看看賈平安,但這個時候,李木白反而變得猶豫了起來。
“怎麼了?”看出了李木白的遲疑,袁意如也停下了腳步問道:“你不是對賈平安動了重刑,把人打死了吧?”
所謂證據,人證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環。倘若這個人證沒有了,那你拿什麼去指責旁人?
“不是不是。”李木白聽此是連忙搖了搖頭,跟著苦笑說道:“從始至終,我就沒有對他動什麼刑,因為他在剛出了賈府不久之就暈死過去了?”
“暈過去了?”袁意如聞聽,麵色也是一變。
六國詩會的時候,他當時也再場,是見到賈平安身體虛弱的一麵。但怎麼樣也沒有想到,賈平安的身體會虛弱到,還沒有審呢,就暈死的結果吧。
想到李木白的個人實力,尹意如從未懷疑過他的判斷。如果賈平安不是真暈,而是裝暈的話,那想騙過這位四紋蛇總捕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換句話說,賈平安可能是真的暈過去了。
未審而先暈,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這很可能會讓自己陷於被動之中。
“走,我們去看看。”想到如果賈平安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怕是接下來自己就會被動了。畢竟皇帝剛封的正六品翰林待詔,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在自己手中出了事情,那是不好交代的。
兩人一前一後,快步而行。很快就來到了大牢底部,在這裡也見到了正在抓耳撓腮的幾名醫官。
大牢中的醫官,是有些水平。但他們的強項在於處理外傷,像是犯人被打的全身是傷等等,但像是暈死過去這般的內傷,他們就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
李木白把他們叫來之後,看著昏迷而沉睡的賈平安,這些醫官采取的是最普通也是常用的辦法,那就是把一桶冷水直接就澆到了賈平安的身上。
這樣的辦法,一般是可以達到刺激一個人,讓他清醒過來的目的。
隻是這一次明顯是不管用,一桶水下去,賈平安還是雙眼緊閉。
沒有辦法,跟著第二桶水又澆了下去,自然還是沒有半點的作用。
也直到這個時候,一眾醫官們慌了。而此時李木白還不在這裡,他們便如熱鍋上的螞蟻,有些不知所措。
等到袁意如與李木白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幾名醫官正束手無策般地站在牢房之外,一見到他們兩人過來,便如見了救星一般,連忙行禮。
“人怎麼樣了?可醒過來了?”袁意如隻是掃了幾名醫官一眼之後,便是繼續地邁大步前行。
“人沒有醒過來,剛才剛把了脈,情況不是太好。”一名醫官眼見是府尹親問,便低著頭小心的解釋了一句。
“情況不是太好是怎麼”回事兩字還未出口,袁意如已經進入到了牢房之中,跟著就看到了全身都是濕淋淋的賈平安。
這一刻的賈平安可以說是極為的狼狽。
原本翻領的黑裘大衣,這一會早就被冷水打濕,那露出的黑色皮毛也變了形狀。
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一會賈平安全身是麵色泛白,尤其是臉色,那更有些白得嚇人。顯然這是受涼的結果。
原本監牢之中就陰暗潮冷,兩桶涼水下去,便是好好的人,怕也是受不了的,更不要說,來到大獄之前,就已經先服用了一大口渾泉水的賈平安了。
“你們混賬!”
看著眼前這個結果,袁意如憤怒般地大吼了一聲。
這哪裡是在救人,分明是要殺人嘛。
袁意如這般一吼,李木白也快走幾步,來到了牢房之中,同樣看到了賈平安現在麵色泛白的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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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沒有想到賈平安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叫來醫官,是讓他們看病救人的,那不用說,現在是起到反作用了。
心知事情要壞的李木白,連忙大步上前,伸手抓到了賈平安的手腕,試了試脈搏之後,臉色更是十分的難看。
那可探知的脈搏已經是十分的微弱了,換句話說,賈平安可能隨時會有生命危險。“快,去外麵請大夫,請能治風寒的大夫過來。”深知這裡的醫官都是什麼德行,李木白連忙向外麵大聲的喊著。
大牢正堂,八賢王並沒有坐下,而是來回踱著步。
賈平安竟然被抓到了大牢之中,且這個該死的李木白還不告訴自己,原因是什麼,這更讓八賢王憂心。
他第一個懷疑目標就是德貴妃。
畢竟看賈家的情況,他們唯一得罪的也隻有這位皇宮中的貴妃了。除此之外,八賢王實在想不到,還會有誰要對賈家下手。
就他了解的情況,賈平安來到了昌都後,那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要說出去,隻有兩次。一次是去了皇宮參加六國詩會,還有一次就是今天上午去了東關街自己的老宅。
就是兩次出行而已,能夠做什麼錯事?得罪什麼人?
分明就是德貴妃公報私仇嘛。
一想到這件事情,八賢王就自然的怨起了皇帝。是他沒有辦好後宮的事情,沒有把首尾掃乾淨,這才導致了賈平安入獄。
再想到入獄的賈平安,八賢王那高懸的心不由自主的開始收緊。如果是彆人,被折磨一番或許不是什麼壞事,讓他知道敬畏,知道權力的重要性,這更利於自己以後的掌控。
但賈平安的身體
實在是太讓人操心了,那屬於泥娃娃,是碰不得的呀。
不碰,都活不過三年,如果再受折磨,誰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一想到,賈平安怕不是要死在牢中,八賢王就是一陣的後怕。
五國使者都想要水晶,他為此已經收了人家的訂金。那如果賈平安出了事情,誰能再拿出這樣的寶貝來,倘若是如此的話,那此舉不是賺錢而是要賠錢,還會因此而得罪了五國使者,甚至可能還要背上一個不守承諾的罵名。
而這些結果,都不是八賢王想要看到的。他太了解自己的皇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背鍋的人一定是自己。換句話說,他不僅要賠錢,還要道歉。
隻是賠錢的話,錢從哪裡來?
八賢王是王爺不假,也有自己的俸祿是真。但相比於他不結黨,他不營私,他也不收受賄賂的行事風格,其實他的生活一直過得並不富裕。若是不然的話,他也不會一心就想著與賈平安合作去賺錢了。
原本就沒有什麼餘錢,現在若是在賠錢的話,他可怎麼辦才好?
而更重要的,還不是賠錢,而是此舉會丟了宣國的麵子。這對於極為看重麵子而言的宣文宗,這無疑是在打臉,那自己會有好下場嗎?
想著這種種後果,都不是自己可以承擔的了,這一會八賢王就在心中格外的生氣。連帶對德貴妃也是十分的不爽。
就在他想著,明天一早宮門大開,他就要去皇宮找皇上求援時,突然間在外麵等候的馬福來小跑了進來,一見到八賢王,便一臉神情嚴肅的說道:“主子,剛才從後門跑出了幾名捕頭,他們去找附近的大夫了。”
“找大夫?那豈不是說”聽到這裡,八賢王眉頭就是深深一皺,再然後臉色大變。
京兆尹大牢之中是有醫官的,可現在還需要找大夫,那隻能說明一點,就是賈平安的健康出了大問題。
果然是怕什麼就會來什麼。想到李木白一定是用了酷刑,怕是這一會賈平安已經要生不如死了,八賢王就感覺到一陣怒氣直向頭頂上湧了過去。
“馬福來,把本王的侍衛都調過來,我們強闖大牢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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