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卻不想想,現在的自己根本就沒有穿官衣,反而穿的是刺客的黑色夜行衣。
兩名官兵沒有覺悟,沒有停手的意思,還想繼續地前衝,這可是急壞了趕來的賈平安。
他不會輕功,甚至都不會功夫,隻是在空間中鍛煉的力量比常人大上許多而已。這個距離下,他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
而就在他著急,感覺到自己力量還是太小了,遇到一些事情還是無法解決的時候,一道身影突然就前衝了出去,然後就在那兩名黑衣人要靠近到冷亦蕭身邊的時候,突然出手,手中一把折扇向前連點兩下,那兩名前衝的黑衣人官兵便撲通撲通地倒在了地上。
好一手漂亮的點穴功夫。人在施展完之後,便是一記身體旋轉,隨後輕飄飄落在了地上,手中的折扇也在這一刻很瀟灑的打開。
“八叔好功夫!”
站在門口的六皇子,一記馬屁這就連忙拍了過去。
賈平安也承認賢王的輕功外加點穴功夫是很厲害,但現在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需要馬上給冷亦蕭止血,需要馬上救治。
好在他有靈泉水在手,隻要冷亦蕭還有一口氣在,他就有把握將對方給治好。
“快,救人!”向著身邊的常超說了一聲之後,賈平安就邁著有些虛弱的腳步向前走去。
這個時候,賈平安真得很想猛喝一口靈泉水,讓自己的身體恢複正常。但理智告訴他,並不能這樣去做,賢王就在身邊看著呢,如果他現在身體突然變好起來,那剛才冷亦蕭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常超身體正常,先一步跑到了已經陷入到昏迷之中的冷亦蕭麵前,跟著是輕輕搖晃,眼見對方還有氣息的時候,便一臉驚喜的對賈平安說道:“公子,他還有氣。”
“好,快扶他到我的房間去。”賈平安也長鬆了一口氣。人沒有死就好,不然的話,麵對一個死人,靈泉水再厲害,也無法做到真得起死回生。
常超臉憋得通紅,終還是將冷亦蕭給抱了起來,跟著就向著主院內跑去。賈平安也隨步跟上,而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要與賢王說一句話的意思,更不要說表示什麼感謝了。
事情明明就是你折騰出來的,怎麼著,現在還要我向你致謝,怎麼可能。
賈平安快速離開了,八賢王這才有機會看著院中的情況,在看到竟然眼前就有五名官兵被弄得殘廢之後,臉色也冷了下來。
就是想要試探一下賈平安有什麼底牌而已,怎麼事情就弄成這樣了。
且從剛才賈平安看自己的眼神來說,對方顯然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全過程,這還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八賢王有些懊惱今天的行動,若不是現在馬福來與梁長星都受了傷,這一會怕是他就要拿這兩個人出氣。隻是現在嘛...
“通知外麵的人,快些趕來救人。至於這些被廢的士兵,全部按剿匪受傷撫恤。”想來想去,八賢王隻得做出了這樣一個決定。
能夠給予撫恤,這已經是他大發善心。這還是因為這些人都是給自己辦事,不然的話,怕是他們死活都不會放在八賢王的眼中。
生來就是宣國的皇族,八賢王從小受到的教育告訴他,宣國的這些子民天生就是要為他們效力的,就算是為他們而死,也是應該之事。
特權的思想,賈平安也懂,畢竟他曾經也算是夠到了這一階層。但此時非彼時,在自己那個時代,不是沒有黑暗一麵的存在,但更多時候,大家的手段還是以陽謀為主,出了事情還是要以治病救人為先。
現在賈平安想的就是快些救下冷亦蕭,這個為了自己一道命令,不惜拚死而戰之人。
常超將冷亦蕭放在了賈平安小院的側屋裡的床上。
“行了,你出去看著。”賈平安開口這便吱開了常超,隨後一個裝有著含量很高的靈泉水水囊就被他從空間之中給取了出來。跟著就向著倒床的冷亦蕭嘴中倒了進去。
冷亦蕭嘴中還在喃喃的說著,“公子,我死之後,請您有機會照顧我的兩個妹妹...”
“你的妹妹還是留給你自己去照顧吧,來,先吃藥。”賈平安一邊說著話一邊搖著頭。他現在才弄明白,冷亦蕭如此拚命,就是想要自己欠下人情,為自己在昌都的兩個妹妹尋一個好的未來。
“此人為了妹妹,不惜舍棄自己的性命,倒是重情重義之人。”一邊向著冷亦蕭的嘴中灌著靈泉水,賈平安一邊在心中想著。
靈泉水入口,剛才還自言自語的冷亦蕭很快就沉睡了過去。而此時若有人在,就會吃驚的發現,那肋下兩處原本的傷口,此時已經不流血了,不僅如此,還在慢慢的愈合之中。
雖然達不到肉眼可見的速度,但其恢複之快,已然不能用常理來進行解釋。
給冷亦蕭做了傷勢處理之後,賈平安就穿著皮裘大衣走出了院子,而在正院當中的那石亭之上,八賢王已然早就坐在了這裡,一副等著他過來的模樣。
賈平安不急不緩而來,常超跟在後麵,手拿著一個厚厚的軟墊,在賈平安落坐之前,給鋪在了石凳之上。
僅是從這個動作來看,似乎賈平安的身份地位還要遠超八賢王一般。
賈平安坐下,卻是眉頭有些緊鎖,“清點我們的情況了嗎?”
“回公子的話,已經清點完了。今天晚上,我們一共傷了九人,其中看場子的鄭氏五人,廚子三人。除此之外,古明月也受傷了。對了,還有一位優伶被人...”
“說。”賈平安的語氣變得更加不好,一股子戾氣不由自主的向外發散而去。
對麵坐著的八賢王也感受到了這股子戾氣,不由雙眼就眯了眯。今天晚上的這次行動真正虧大的是自己好吧。
先不說馬福來和梁長星都受了傷,就說從將軍府借調來的十幾名官兵,就有一半以上受了傷。且還是那種根本就無法恢複的傷勢。
雖說自己是賢王,地位遠高胡步雲太多,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也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拿些銀子做撫恤是一定的。這還多虧他的身份,換成胡步雲自己,手下原本就沒有多少人,一下子傷了這麼多人,他都不知道要如何向朝廷交待了。
倘若在被政敵抓住了痛腳,參他一本,可以想見,這個將軍的位置是一定要讓出來地。
相比於自己這邊的損失,賈平安這裡不過才九人受傷,且還都是那種皮外傷,養養就可以好的,真不知道,為何看起來他比自己還要生氣。
“公子,還有一位叫迷兒的優伶,上衣被人扯了去,若不是其它姐妹一起幫忙的話,怕是...怕是清白都要被人所汙了。”常超是越說頭放得越低,聲音也就越小。
不是沒有被人玷汙嗎?
這就是八賢王聽了這句話後的第一感覺。隻是不等他表態,賈平安已是赫然的拍著石桌猛然般站起了身,“混賬,是誰乾的,我要他的雙手。”
猛然說完了這句話後,賈平安就看向正對麵的八賢王說道:“此事與你沒有什麼關係,不把人交給我們,那接下來什麼事情都不要談,你...”
說到這裡的時候,賈平安突然手伸向靠牆壁的方向說道:“你就可以走了。”
這一會分明就是指錯了方向,但不管是八賢王還是常超都沒有什麼反應,他們都以為這是賈平安氣怒之下,指錯了方向。
隻有被指的那個位置,看似什麼都沒有的草叢之中卻是輕動了那麼一下。
賈平安的確不會功夫,什麼輕功、點穴那都是一竅不通。但長時間服用靈泉水之下,五識變得十分敏感。
加上他早就從小黑那知道有這麼個人,心中一直就警惕著。剛剛也正是感受到了此人的存在,賈平安這才借著此事發火,隨手那麼一指,就是在告訴這個一直隱藏於暗中之人,你可以離開了。
雖然這個人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真容,甚至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都不清楚,但直覺告訴自己,這個人並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不然的話,剛才冷亦蕭離開的時候,就是最好下手的機會。
那個時候都沒有下手,現在就更不可能會下手。隻是她還是躲在這附近,那到底想要乾什麼?
難道是衝著賢王來的嗎?
這隻是一種猜測,賈平安手中有用的信息太少,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索性便借機點到了對方,然後指出了一條明路。那就是要麼然你現在就走,要麼然,我就隻能把你給暴露出來了。
開什麼玩笑,若是賢王在自己的院子裡出了什麼事情,那宣文宗一定會暴怒,接著就不是流放,而是要誅族。
賈平安雖有空間在手,但現在的實力還是小胳膊小腿,可經不起那樣的折騰。
角落之中,黑暗之處。一條黑影被這一指,果然就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