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尊太子諭旨。”巫幫楠連忙答應,跟著見太子沒有什麼事情了,這才後退幾步,退出了東宮正殿。
次日一早,賢王府。
八賢王準時起床,就在他在侍女的伺候下洗漱的時候,管家馬福來走到了他的麵前,“主子,事情查得差不多了。”
一邊用溫濕的毛巾拭擦著臉龐,八賢王一邊揮了揮手,屏退了侍女,跟著這才不急不緩的吐出了一個字——說。
“主子,佟維興是天順八年的狀元,讀書很有天賦,但為人卻很迂腐。在翰林院為官的時候,同事對他的評價就是不懂人情往來,隻知道死讀書,認死理。”
“嗬,這不就是書呆子嘛。”八賢王笑了一下,跟著擦完了臉後繼續的洗手。
“主子形容得對,他就是書呆子一個,要不然也不會因言而惹得皇上生氣,被發配到寧古塔了。隻是去了那裡兩年,他卻有如換了個人般,這一次再重新回到昌都,不僅逢人就會笑了,且還非常的謙虛,再不複往日那倨傲的模樣。”
這一次,八賢王沒有打斷其言,而是靜靜的聽著。
馬福來眼見八賢王沒有說話,便繼續的言道:“我們派人問了一些與佟維興走得近之人,聽他說,他在寧古塔認了一個老師,他之所以有此改變,完全是拜老師所賜。”
“哦?能做狀元的老師,那一定不是一般人,他是誰。”八賢王再次發問。
“這個...不知。他沒有和任何人提及過這位老師的名字。”馬福來搖了搖頭,跟著頭一低道:“是奴婢無能,打聽不到這個人是誰,請主子責罰。”
“行了,即是他不願意說,想必這個人對他是非常的重要,那輕意是問不出來的。”八賢王倒是看得明白,一下子就把事情給看透了。
“那...”馬福來很想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要如何知道那背後之人。卻不想,這個時候八賢王又開口說道:“本王也眼饞那杜康酒,正想著去寧古塔那看一看,即是這樣,我們便走一趟好了。”
“什麼?主子要去寧古塔?”馬福來聽聞,一臉的驚色。
“怎麼了?那裡去不得?”八賢王笑著反問。
“不是,隻是主子是千金之軀,怎麼要因為這點小事而動。那邊並不太平。”馬福來連忙搖頭。
“寧古塔不是我們宣國的嗎?還有,那個佟維興可以被發配到那裡,又平安地回到了昌都,即是他能走這一趟,為何我們不能。再說了,本王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況且,不是還有你嗎?彆告訴我,你年紀大了,功夫不如從前了。”八賢王笑嗬嗬的,一臉的自信,甚至多少還有些驕傲。
要說他雖出身於皇族,但從小學東西也是十分的刻苦。君子六藝不僅樣樣精通,且還有一身好武藝。這些年他也沒少在宣國之內走動,甚至還曾喬裝去過其它的國家,雖說也遇到過危險,但最終還是被他給化解了。
連異國都敢去,那更不要說,一個小小的寧古塔,他實在看不到會有什麼危險。
“好了,事情就這樣定了,本王一會就入宮和皇兄請假,跟著我們出宮就走。”八賢王像是下了某種決心般的說著。
話已至此,馬福來便知道,自己是沒有能力阻止,唯一可做的就是跟隨在主子身邊,儘全力行保護之責。“是,主子,我現在就去準備一下。”
一個半時辰之後,一輛馬車便離開昌都,直奔北方的寧古塔而去。
“長星,你看那趕車的是不是八皇叔身邊的馬福來?”就在馬車之後,還有一輛馬車也緩緩跟了上來。
原本想著以入皇宮給母妃請安為由,繼續的磨一磨,想把佟維興要過來給自己當老師的六皇子,在皇宮門口看到了馬福來之後,就改了主意。跟著八賢王的馬車之後就同樣駛出了昌都城。
......
寧古塔。
四月底的天氣,柳樹已經開始發芽,雖然一早一晚,還是有些冷風刮過,但白天出了太陽之後,照在人身上還是暖洋洋的感覺。
大地回春,很多地方都露出了淺綠的顏色,萬物開始複蘇,這樣的季節賈平安很喜歡。
春天,也代表著一年新的開始,代表著新的希望。
如此好的天氣,寧古塔之外,賈平安今天帶著妹妹一起出來春遊。
賈蓉蓉雖然過了年已經十二歲了,但性格上並沒有什麼變化,依然還是天真無邪,時不時就會露出那可愛的,讓人看之就會喜歡的笑容來。
與幾個月之前相比,蓉蓉不僅長高了,也變得更加漂亮。尤其是那臉蛋,胖嘟嘟的,讓賈平安每一次見到的時候,都會忍不住要去掐了一掐。
儘管每一次賈蓉蓉都會露出不喜之意,但這是她的親阿兄,她也隻能忍了。
再說了,她想要去第三樓吃“白食”,那還是要經過阿兄的同意。一想到那些讓人直流口水的好吃的,蓉蓉認為,隻是捏一下臉蛋,又不會少塊肉,她還是可以忍受的。
蝴蝶出來了,賈蓉蓉一邊發著嬌憨般的笑聲,一邊跟在後麵追跑著,那悅耳般少女的聲音遠遠就傳了過來,“常娥,再跑快一點,抓到它,抓到它。”
相比於妹妹的活潑好動,賈平安已經倒在一張鋪地的軟墊之上,靠在白若蘭的身上,有一搭沒一搭吃著嬋詩給他遞來的水果。
現在的賈平安,所吃水果的種類不僅僅限於葡萄和黃梨,在他找了周文炳,花了錢之後,一些寧古塔沒有,甚至是昌都不產的水果也被送了過來。
由於運輸時長的問題,像是南方所產的楊桃、火龍果、香蕉、菠蘿、芒果、荔枝、蘋果等等送到賈平安麵前的時候,都沒有了什麼水分,甚至有個彆的,都已經壞掉。
不要緊,有空間這個大神器在,水果被拿進去之後,澆灌了靈泉水很快就恢複如初不說,有了它們的種子,接下來賈平安再想吃,都不再是什麼問題。
就似現在,嬋詩正給賈平安扒著香蕉,一臉幸福般的向著公子口中就遞了過去。
與普通的公子哥相比,賈平安是打心底裡有著尊重彆人的習慣。你不願意做的事情,他從不會逼你,僅是這一點,便讓嬋詩感受到了公子與其它人的不同之處。
跟在賈平安的身邊,不僅會受到尊重,還可以學習很多在外麵根本就學不到的東西。就像是現在,她與白若蘭正在排演梁山伯與祝英台。
還是舞台劇,大導演就是賈平安。
與傳統表演方式不同,這一次不僅要唱、要跳、甚至還要演。
這樣新奇的舞台劇,兩美最初是有些不懂的,可是隨著編排的時間越來越長,她們開始理解這種表演風格之後,便深深的喜歡上了。以至於隻要沒事,兩美就會忍不住主動去排練。
賈平安知曉之後,隻是戲稱兩女有戲癮,倒是並沒有阻止她們私下去練。這讓兩美更加開心,直想著可以一生一世的跟在公子身邊,可以學到更多的東西,可以享受一生的自由。
除了學習與排戲之外,兩女最為關注的就是賈平安的日常起居。就像是今天,得知公子要出去郊遊踏青的時候,便主動相陪,弄得賈平安現在就倒在溫柔鄉中,無法自拔。
寧古塔並不大,甚至在賈平安的眼中,還有些小了。
但小有小的好處,比如說人際關係就沒有那麼複雜。在鄭氏被削弱了實力之後,在那些想要置他於死地之人都被斬首之後,現在的賈平安在這裡就屬於沒有人管的存在。
每天隻需要吃吃喝喝,沒事時逗逗妹妹,排排戲,日子過得是瀟灑無比。
隻是這一切皆是表麵的說法。當賈平安的目光落在妹妹那無憂無慮,正蹦蹦跳跳的身體上時,賈平安越發就感覺到肩膀上的擔子之重。
現在的他還有賈家人,實際上還背負著一個流放的名頭。雖然他們不是奴籍,但卻是沒有什麼社會地位的。
若非是賈平安之前展露了一些手段,憑他第三樓日進鬥金這一條,將軍府早就會對他下手。
即便是胡步雲被自己所震,不想招惹自己。但賈平安也不是十分的安全。彆的不說,上一次東宮次史樊人博,不就想著以勢壓人,想要從自己手中奪得好處嗎?
也就是賈平安反應夠快,以高熱之症嚇退了對方。但這樣的方法,一次可以用,兩次呢?
以後一旦第三樓的名頭越叫越響,怕是會有許多貴人慕名而來。但凡有官身之人,按禮節,賈平安都是要下跪見禮的,這就讓他內心十分的不爽。
該死的封建王朝,到底是誰研究的這一套,見麵就跪,很好玩嗎?
自己上一世受規則所限,很多事情想做而不得。這一世,他好不容易要掙脫了牢籠,又怎麼願意還被束縛。
我命由我不由天!
賈平安不想在屈居於人下,也不想在去看彆人的臉色行事,而想要做到這一點,那就必須要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