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今天,可是很隨意的就拿出了兩株七八十年的老參,這如何會不讓人羨慕,甚至是妒忌呢?
有些人,看到彆人比自己強了,那就會更加的努力,想辦法再反超對方。
但也有些人,就見不得比自己還好的人。如果碰到了,就會想一些齷齪的手段將其除之。而顯然,鄭登高就屬於後一種。
“行了,不要總想著用武力去解決問題。既然我們現在知道這個少年手中應該有一些老參,那我們應該做的就是怎麼樣把這些好東西更多拿到我們自己的手中。”鄭玉功沒有去理會鄭登高那一身的戾氣,反而是指明了下一步的方向。
當不能用武力的辦法解決問題時,那應該做的就是怎麼樣進行合作,從而利益最大化。
“那還不簡單,拿錢砸,不過就是一個少年而已,能有什麼成熟的心境。沒有看到,今天我們出了三千兩銀子的時候,他見錢眼開的就答應下來,甚至明知道還可以叫更高的價格,他都等不了了。”鄭登高露出了一副鄙夷的嘴臉,話語中全是對賈平安的各種不屑。
“你錯了。”
幾乎是下一刻,鄭玉功的聲音便已經響起。
今天發生的事情,鄭玉功可都在現場來著的,自然看出了賈平安之所以在三千兩的價位上喊了停,非不是對方見錢眼開,相反還是最為理智的表現。
三千兩,已經達到了七八十年老參的頂價。雖然說當時那種情況再叫下去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是麵子之爭嘛,給出多少的價格都是有可能的。
隻是若真拍出了四千甚至更高的價格,那這個錢賈平安敢收嗎?
他就不怕燙手,就不怕因此而被人記恨上?
錢不是那麼賺的,在一隻羊上薅毛,那是癡人之舉。反而,細水長流方才是生意之道。
賈平安是懂這些道理的,這才主動喊了停,並拿出了兩株人參,以達到皆大歡喜的結果。
僅是從這一舉動來看,這個少年的心性便遠超於同齡之人。但同樣這樣的少年也是極為不好對付的。
就像是鄭登高,他似乎就沒有看出這一點來,還以為人家是見錢眼開呢。
也就是鄭登高對於如何的鑒賞人參品質有著獨道的一麵,鄭氏這才把生意交給了他,不然就憑著他現在的這種想法,看人看事的眼光,他根本就走不到現有的位置之上。
被人當場說錯,鄭登高很快就變得老實了起來,在鄭氏,不管是族長還是師爺,那根本就不是他能得罪起的存在,這一刻也隻有閉上了嘴巴。
“好了,事以至此,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派人盯緊了他,並想辦法與他取得聯係,爭取從他手中購得更多的人參。當然了,如果可以讓他把所有的人參都賣給我們,那自然是最好的。”族長鄭天海一言而斷。
鄭氏是寧古塔的土著不假,在這裡他們人多勢眾也是真。
正因如此,有著太多人需要他們養活,使得他們的經濟壓力一向很大。大到不得不想辦法去壟斷這裡的一切。
“好,這件事情我來辦。”師爺鄭玉功一口答應了下來。
不要看他隻是將軍府師爺的身份,但就是這個半官方的身份,讓他身邊聚攏了很大一批可用之人,隻是對付一個少年而已,這點事情他還是可以辦好。
也就在三人剛做了針對賈平安決定的時候,門外突然管家的聲音就傳了進來,“老爺,一個自稱叫賈平安的少年來了,說是有事要拜見您。”
“哦?”聽到竟然是賈平安主動送上門來了,鄭天海不由自主的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剛才還議論著怎麼樣與少年搭上關係,更多的為他們所用,現在人就主動送上門來了。
“哈哈,看來他還很懂事嘛。”鄭登高第一個笑出了聲來。
“先彆急著高興,還是要見見再說的。”倒是鄭玉功,此時明顯要冷靜了許多。
天上掉餡餅是好事,但是不是有毒也要先鑒彆一下再說,莫要一時心急而上了當,反而不美。
“把人帶到正堂吧。”族長鄭天海很快就發了話,他也很想見見這個少年,看他所來何意,又是不是真的是尋求合作的。
正堂之中,賈平安最先來到了這裡,然後在管家的指引在於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跟著,有下人上茶,他還很有禮貌的起身道了一聲謝。
賈平安的表現可謂是彬彬有禮,便是一旁跟著的管家也挑不出任何的錯來。
坐於椅子上,這一等就是一刻鐘的時間,但賈平安的眼中,卻絲毫看不到一丁點的著急之意。
不就是想借此方式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嘛,嗬嗬,這一套他可是一玩就是十幾二十年的。想以前,不管是他當大秘還是主政一方的時候,想要給予一些人提醒的時候,都會弄類似的手段。
你想占據主動,那就占好了。
你想讓我等,我就等好了,反正又不會少上一塊肉。
賈平安的淡定,讓躲在屏風之後的鄭四海三人都不由自於心中點頭,至少他們十五歲年紀的時候,是遠沒有少年這份沉穩與老練。
一刻鐘之後,考驗的差不多了,鄭天海便由屏風之後走了出來。人一現身,就是爽朗般的大笑,“哈哈哈,實在不好意思,實在是凡務纏身,耽擱了一些時間,賈公子可不要怪罪。”
見到是鄭天海來見自己,賈平安也是連忙起身,客氣的抱拳說道:“哪裡,是小子唐突,耽誤了鄭族長的寶貴時間,不好意思的是我才對。”
“哎,賈公子乃少年英傑,本族長就算是再忙,也是要抽空見你的,這也同樣是鄭氏的榮光嘛。”鄭天海一邊說著一邊就在主位之上坐了下來。
這個位置,更可以居高臨下的看向著賈平安,尤其現在的賈平安還沒有完全的發育好,個頭也隻有一米六八左右的樣子,還沒有完全的長成,這反而讓身高有一米七二左右的鄭天海可以以俯視之態對之。
又是以勢壓人的這一套,賈平安心中了解,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反而泰然的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去,一副你不急,我也不急,最後看看誰急的模樣。
彆說,相比之下,鄭天海內心是遠比賈平安要著急的。
人家主動上門,很可能是尋求合作,這可是好事情。
反之,若是把人家給推了出去,或是直接得罪了,那絕對是鄭氏的一大損失。雖然說得罪了他們鄭氏,想在寧古塔做些什麼都會麻煩纏身,但鄭氏真這樣做了,那是丁點的好處都撈不到。
利益為大,即是可以合作,為何一定要成為敵人?
真正的智者,是很少會意氣用事,鄭天海就屬於智者中的一員,對於賈平安,他會采取一些小手段提醒與壓製,但要說真的去得罪對方,甚至是與其拚個兩敗俱傷,那就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事情。
賈平安在下麵慢悠悠的喝著茶,不時還會說了兩句好茶之類的話,擺出的就是不急不緩的態度。
鄭天海雖然麵色上也並不著急,但心中卻並非是如此。他竟然意外的發現,自己的靜氣功夫似乎都遠不如眼前的少年了。
兩人就坐在這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一盞茶時間過去,竟然還是沒有進入主題,最終還是鄭天海有些忍不住,率先開口問著,“賈公子,不知你要見老夫是何事情呢。你放心,在寧古塔這一畝三分地上,老夫還是能夠辦成很多事情的。”
“嗬嗬。”眼見對方終於要正經的對話,賈平安也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目露怔然之色看向著鄭天海說道:“鄭族長,小子今天來此,就是來尋求幫助的。”
“哦?尋求幫助?”這個回答,倒很是出乎了鄭天海的意料,他的第一想法就是難道賈平安與胡步雲談崩了。
對方這是要出手對付他,他這才來求到自己不成?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是必然要好好拿捏一番的,這可是送上門的好處,如果不獅子大開口,那都對不起這一次的機會。
“但不知道,賈公子有何事需要我們鄭氏幫助呢?”這一次,鄭四海並沒有誇下什麼海口,相反說話極為的謹慎,畢竟真若是因為此人而與將軍府為敵的話,那他真需要好好的考慮一番。
“其實事情很簡單,小子初來寧古塔,有感於這裡的酒樓比之昌都差之甚遠,所以就想著在這裡開上一家符合自己心意的,隻是苦於沒有足夠的人手,想到鄭氏在這裡人丁興旺,便想著雇請一些鄭氏之人相幫。當然了,傭錢會照著市價給,這一點不會讓鄭族長為難。”
賈平安於談笑之間,就把自己此來的目的給說了一個清楚。
至於為何沒有去談那一排房子的產權,這就是賈平安的聰明之處。
與人談事,除非是特彆熟悉的,不然最忌上來就暴露自己的底牌,這可是很容易被人所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