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赫然是眉眼鬱結的五公子!
紫蘇的聲音打著顫,“五、五公子,回公子的話,奴婢在給喜兒姑娘上藥。”
從紫蘇身上,吳正珩確實嗅到了清苦藥香。
可是剛剛那令人遐想的聲音,讓他控製不住審判眼前這個侍女,“上藥便上藥,何以嬉鬨?”
“啊?”紫蘇的臉更紅了,剛剛的場景又浮現眼前,這要怎麼回答,女孩子之間的事情,公子怎麼好意思問呀!
紫蘇支支吾吾著,“是……是喜兒姑娘先動手摸奴婢的臉,奴婢才還手……”
五公子看著她的眼神越來越狠辣,仿佛她是個男子,攛掇喜兒背叛了他一般。紫蘇有口難言,戰戰兢兢地表清白,“奴婢和喜兒姑娘沒有任何不軌……真的……”
紫蘇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慕蓁熹終於披了寬鬆衣襟過來,張口就護著紫蘇,“爺,你說什麼了,紫蘇都快哭了?”
吳正珩冷哼一聲,“你們心中自知!”
紫蘇輕輕扯動慕蓁熹的衣袖,可不要再幫著她說話了,她受不起啊!
慕蓁熹全然沒有察覺吳正珩和紫蘇之間怪異的感覺,準備關門,“你等會兒再來,我在上藥呢!”
眼看著門就要關上了,吳正珩徹底黑臉,沉聲,“下去!”
他抬腳就往屋內進,慕蓁熹還沒搞清狀況,紫蘇推開她的手就往外跑,還砰地一聲把門關上。
隔絕了五公子駭人的眼神,紫蘇這才覺得頭頂的壓迫少了一些,心想看來被五公子記住也不是一件好事。
房內,慕蓁熹還在訝異,“紫蘇怎麼把門也關起來了?”
吳正珩掃視一圈,並沒有不堪的東西,隻是心裡依舊不舒服,“把衣服穿好。”
慕蓁熹低頭看身上的衣服,哪裡有不妥的?難道要將露在外麵的手腕、腳腕還有脖頸都遮掩起來?
“要不要這麼迂腐啊……”雖是抱怨,慕蓁熹還是去穿好了外衫出來。
吳正珩盯著地上的懶人沙發,上麵**裸印著兩個躺過的痕跡,冷不防開口,“你們剛剛就是在這兒胡鬨?”
“什麼胡鬨,是在上藥,吳正珩,你腦子在想什麼啊!”
吳正珩癟癟嘴,“不準讓她再給你上藥了。”
慕蓁熹隻覺得莫名其妙,“我後背又沒長眼睛,不讓彆人幫忙,怎麼上藥?”
“彆人都不行……”
“難道你來幫我上藥?”
“有何不可?”
兩個人竟然是你一句,我一句,越靠越近,不過腦子的話張口而出,卻是心中真正所想。
話語哽在喉嚨之中,緋紅瞬間侵占臉龐,各退一步,慕蓁熹縮回懶人沙發之中,吳正珩也坐在圓凳上,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冷靜冷靜。
慕蓁熹把臉埋進懶人沙發之中,整理好了情緒,哼哼唧唧的聲音才從沙發中傳出來,“吳正珩,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他怎麼敢承認心裡麵的肮臟齷齪?
自從做了那樣的夢,他每日看向她的目光都不曾清白,被戳一下,猶如驚弓之鳥,瞬間掩藏自己。
他放下杯子,視線觸及慕蓁熹半懸的鞋尖,心弦再次勾起,竟是心虛地低著頭,“嗯,是我不好。”
“不許你欺負紫蘇,聽到沒?”
他看都不看紫蘇一眼的,哪還會花心思,慕蓁熹的心偏哪裡去了?
這還不是讓他窩火的,真正讓他生氣的是,大哥、四哥都開口要討了喜兒去,就連一個侍女也和他爭搶,而她仿佛完全不知他的心思,或者在她心中他的位置還不夠重。
他的心裡已經裝下滿滿一個她了,可她怎麼能把那麼多無關緊要的人都放在心上呢?
情怯不敢問,脫口而出的真話不過是曇花一現,被過多複雜的心思層層掩藏起來。
吳正珩有心開口,卻不知如何打破僵局,半開著的窗戶邊卻落下一隻信鳥,啾啾叫了兩聲。
傍晚青灰色的房間內,少年走到窗戶邊,那隻鳥兒跳上手掌,少年從鳥兒口中取出了一團拇指大小的紙片。
躺在懶人沙發中的慕蓁熹,輕輕“啊……”了一聲,怪不得那時林長白不讓她跟著一起處理鳥兒,原來鳥兒的嘴巴裡還藏有紙條。
少年轉過身,溫聲詢問,“可要玩?”
他抬起手,不一會兒鳥兒又從天邊飛回手中,安安靜靜地呆著,一點也不怕生。
鳥兒被送到麵前,慕蓁熹伸出手輕輕摸它毛茸茸的腦袋,吳正珩不自覺地帶上笑容,“這是信鳥,它在外麵徘徊,等著我給它的主人回信。”
吳正珩把信鳥送到慕蓁熹的手中,信鳥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歪頭瞧她,還輕啄她的掌心,慕蓁熹的心都要融化掉了,“這次可不能再吃了它……”
“你若喜歡也可以……”
慕蓁熹搖搖頭,“不了,之前在荒院實在饑餓,才會出此下策。信鳥本就辛苦,我們還卸磨殺驢,吳正珩,你能不能不要助紂為虐呀!”
確實,因為慕蓁熹嚷嚷著想吃肉,他就殺死了信鳥,原來他那個時候就已經失去理智偏向慕蓁熹了啊。
懊惱中帶著一絲甜蜜,也不用再躲著慕蓁熹,他低頭明目張膽地看起紙片,耳邊慕蓁熹問,“可要回信?”
“不用。”
“那我把它放飛了。”
鳥兒揮揮翅膀,重回天空,慕蓁熹抬腳走向她心中的天空。
探頭看過來,小小的紙片上隻有寥寥幾筆不規則圖案,完全看不懂,慕蓁熹撞了下吳正珩的肩膀,“這麼一個圈圈點點,能講什麼?”
吳正珩沉默著。
慕蓁熹甩甩肩膀,窩回懶人沙發之中,心想可能不適合她知道吧,隻是吳正珩的沉默讓她有些擔憂,怕又有棘手的事情。
還是做不到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她開口詢問,“是什麼人傳的信?”
紙片已經很小了,吳正珩仍舊把它撕成一丁點一丁點的碎屑,扔進慕蓁熹自製的香爐之中,焚燒成灰。
他抬腳來到慕蓁熹身邊,蹲下身體,直勾勾地盯著慕蓁熹。
心想麵前這人也不是國色天香,不過就是水眸明亮討喜了一些,粉唇格外會吸引人目光罷了,說出的話時而讓他暖暖的,更多的時候卻讓他覺得蠢笨天真。
慕蓁熹被他看得心裡發毛,微微坐後一些,“做什麼,你很不對勁你知道嗎?”
吳正珩慢悠悠地吐字,“我隻想知道,哪兒來那麼多人惦記著你一個小小侍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