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泰安 為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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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正在一邊喝悶酒,見到雲歲晚和楚修遠的模樣,隻覺得心中堵得難受,恨不得衝過去撕爛雲歲晚那張臉。

她隨手執起酒壺,又要倒一杯酒,就聽見兩個宮人在她身後小聲議論。

“什麼?王妃居然私自責罰了宮人?這事不合宮規。”

“宮規算什麼,彆人是瑞王爺的新寵,就算沒入玉蝶,王爺不也帶到宮宴上來了,你就彆說了,不會有人為那太監做主的。”

“唉,可憐那小太監居然要在日頭下掌摑兩個時辰,換了旁的命婦做下這種越俎代庖的事,連誥命都留不下,還會牽連夫君。”

“偏偏人家連誥命都沒有,就能來參家宮宴了。”

兩人說著就要離開,泰安卻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

“慢著。”她阻攔下了要離開的宮女,其中一個腿腳快的早就走了出去,隻有一個麵露為難的宮女被她攔住。

端淑唇角勾起,她的婢女繞了一圈,從另一側進來為自家公主斟滿酒。

端淑依舊是那副懶怠模樣,似是沒有骨頭般,身著華麗的服製,頹靡地依在椅子上,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泰安的方向。

這宴會,終於有趣起來了。

美人嘛,就該做萬眾矚目的存在,無論是敬仰還是唾罵,人們的關注都該留在她身上。

她撚起了一粒蜜餞,看著泰安走向雲歲晚。

雲歲晚今日穿了一身紅色滾金線宮裝,更顯容貌不俗,與皇叔甚是登對。

泰安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壓下心中怨恨,臉上雖然笑著,但比哭還滲人。

“皇嬸,泰安給您敬酒。”

周圍寒暄的人聽了這話,都側頭向這邊看過來。

誰不知道,泰安郡主之前的禁足就是因為和這位新王妃有了衝突,如今冤家路窄,大家難免好奇究竟是誰會率先失態。

現在看起來,泰安不愧是皇家郡主,竟如此大度地率先打破僵局。

雲歲晚也不扭捏,就算泰安眼中的恨都快凝為實質了,她也依舊落落大方地舉起酒杯迎過去,“我與你皇叔受了這杯酒。”

既然不可能化敵為友,那就沒必要虛與委蛇。

雲歲晚的這句我與你皇叔當真是戳中了泰安的痛腳,她本是想著惡心雲歲晚幾句,等雲歲晚失態了再說出那事,給她致命一擊。

沒想到,雲歲晚這個奴婢之女說話居然這樣難聽,真是下賤的人,毫無禮數。

自己到底是皇家郡主,給她雲歲晚敬酒,她竟敢在自己麵前拿長輩的款應下。

泰安也不敬了,直接收回了手,端著酒杯看雲歲晚把酒喝下。

雲歲晚也不是個傻的,她動都沒動一下,“泰安,嬸嬸從沒聽說過,竟然有人敬酒隻動嘴,不喝酒的,成王府的風範當真新奇。”

泰安眼波流轉,見皇叔一直在旁邊的坐席上啜茶,根本沒有為雲歲晚出頭的意思,心上更加不屑,索性單刀直入。

“泰安聽說,皇嬸好大的威風,一入宮門就罰了個小太監。讓他跪在宮門口,於烈日下掌摑兩個時辰,皇嬸才是當真有風範。”

泰安這話出口,一石激起千層浪,周圍那群勳貴都不免咋舌。

原本隻是小小聲的議論,但見楚修遠似乎根本不打算為這位新王妃解圍,都大起了膽子,聲音也大了起來。

“到底是奴婢之女,窮人乍富說得就是這種人,還沒上玉蝶呢,就敢欺辱宮人,也太囂張了,半點規矩教養都沒有。”

“瑞王殿下也是重諾,不然怎麼會娶她這個出身不好,又上不得台麵的女人,可憐了殿下的好心沒換來賢妻。”

“泰安郡主之前也是沾染了她才被禁足的,泰安郡主她一向善良怎麼會害個犯錯的丫鬟,我看當初就是被陷害的。”

雲歲晚聽著這些人的話,隻覺得可笑。

草菅人命的人被說成善良,自己這個真正無辜的人,反而被說得囂張跋扈又惡毒。

她揚唇,“郡主殿下從何處聽來我隨意處置太監了?”

泰安冷哼,“這還用聽,你倒是說說你的引路太監去了何處。”

泰安不等雲歲晚開口,就繼續說。

“太監都是清白人家擢選出來的,一貫懂規矩,知進退,絕不可能引個路都犯錯,不是你仗勢欺人,難不成他能自己跑去跪著掌摑?”

雲歲晚掃了一圈那群勳貴的冷眼,杏眸映上宮室的燭火,熠熠生輝。

“自是他自己樂得跪的,宮道人來人往,見了這事的人不少,泰安郡主隨便一問就知道。”

泰安根本不聽雲歲晚的狡辯,“即便他是被迫自願的,也定是你欺辱在先,他無奈之舉。”

雲歲晚摩挲了一下手中就被,“便不會是他當真犯了大錯,怕人追究?”

“太監都是宮中規訓出來的,對所有人都是恭敬有加,怎麼可能犯大錯。”

有人搖著頭小聲說。

“這新王妃實在是不成體統了些,看來皇上不策封是對的,第一日就欺辱宮人後麵不知道還要做出什麼。”

“那小太監著實可憐,殷切引路,倒反被人為難。”

那些人左一言右一語,聲音嘈雜至極。

端淑的婢女見自家公主看得津津有味,有些不解,趁著倒酒的契機問:“公主不是說瑞王很寶貝這位新王妃,怎麼眼看著她被人指摘,也不出頭?”

端淑三根手指捏著酒杯,輕啜了一口,眼神始終沒有離開熱鬨彙聚處。

“你懂什麼,皇叔若是出頭,就蓋過了皇嬸的風頭。他在讓皇嬸立威。”

回頭看了自己的婢女一眼,又很快轉了過去。

“泰安這個蠢的,實在是個立威的好靶子,父皇不肯策封,勳貴對這位王妃就多有不滿,總要自己播出些身價,才能讓人敬重。”

她將杯中酒一口飲儘,“左右父皇還沒來,事情總能控製,根本不需要瑞王出頭,隻是父皇對皇嬸態度不明,若是他來了,倒是麻煩。”

端淑話音剛落,就聽見太監尖銳的嗓音。

“陛下到。”

宮殿內的嘈雜驟停,所有人都規矩地朝著文安帝皇後與貴妃進來的方向下跪行禮。

文安帝是一貫的和藹。

“大家都是親戚,不必太拘束。剛剛裡麵甚是熱鬨,不若給朕講講,讓皇後與秦妃一起樂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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