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做妾都不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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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以為是雲歲晚恨嫁得厲害,亂了分寸,再加上沒人聽說有議親的小姐自己出來的,都為光風霽月的陸世子不值。

“陸世子那樣神仙般的人,怎麼就招惹了這樣不懂禮儀的女子,簡直是傷風敗俗。”

“陸候府心善,居然還想聘為妻,奔則為妾,這樣的女子,進侯府做妾都不配。”

“可憐雲老將軍一世傲骨啊。”

陸夫人聽見這些話,臉上多了兩分笑容。

她雲歲晚就是配不上自己的兒子,要不是如今侯府落魄,怎麼可能便宜了她。

她以為雲歲晚現在該知錯了,但下一句,就聽雲歲晚說,

“陸夫人,當年陸候府與我雲府定親是交換了信物的,如今既然已經決定退親,煩請退還信物。”

陸夫人以為自己聽錯了。

雲歲晚不是連臉皮都不要,要死要活地跟在自家兒子身後嗎?

現在她應該哭著求自己不要退婚才對,怎麼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他們陸府退還信物?

她怎麼能?她怎麼敢?

任性蠻橫是要有限度的,她不怕自己的兒子自此厭棄了她嗎?

陸夫人沒想到騎虎難下的成了自己。

雲歲晚直接跨出一步,婷婷站在門前,“今日,我將軍府雲歲晚與承化侯府陸祈臣退婚,從此各不相乾!煩請諸位給做個見證!”

眾人從前隻覺得她該是個無禮輕浮的女子。

如今卻覺得她有骨氣。

她身姿聘婷,語氣和緩有力,站在她們麵前,比一切流言都有說服力。

立刻有人應和,“我願為雲小姐做見證!”

但也有從前見過雲歲晚的不信,“你可彆隨便沾染,不然啊,人家不領情,你倒惹了一身騷。”

“是啊,我常在這邊擺攤,最知道雲大小姐對陸世子的戀慕,我看她就是以退為進,想要陸世子過來服軟。”

彆說他們不信,就是陸夫人也不信。

她也覺得是雲歲晚看他們侯府如今落魄,想要拿捏自己兒子。

她也不慣著。

“好啊,我應下了,隻是信物在我兒身上,如果雲小姐想要退親,就帶著信物去醉柳居找他吧。我作為長輩,同意退婚了。”

陸府雖然急需銀錢,但她自信最後低頭的隻能是雲向晚,根本不急,直接甩袖離去。

雲歲晚得了這句話,朝她盈盈一拜,送彆。

進門之前,還謝過了願意為她做見證的人。

陸夫人的轎子還沒離開,就氣得差點維持不住氣度,想要下來與雲歲晚對罵,狠狠地攥緊了手帕才忍住。

“如今拿喬,見了我兒還不是一副軟骨頭的樣子,等進了侯府,我有都是辦法管教她這副上不得台麵的樣子。”

老嬤嬤連忙安撫,“夫人,她到底是個小姑娘,心裡藏不住事,覺得少爺昨天的話下了她的麵子,想要挽回一二。可骨頭是軟的,絕對離不開少爺。”

陸夫人冷哼,“一個武將的女兒,本就不配我兒,等來日三皇子登基,定讓我兒尋個由頭把她逐出門去。”

老嬤嬤嚇得立刻放下了陸夫人的轎簾,生怕這位夫人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之語。

雲歲晚當然不知道他們主仆的悄悄話,如果她聽見了定會覺得可笑。

且不說她母親為她留下的嫁妝人人豔羨,就單說門地,一個是落魄侯府,一個是掌著兵權的實權武將。

陸祈臣若不是升遷無望,怎麼會鋌而走險攪和進皇權爭鬥,而她雲家根本不需要站隊,隻要安分守己地打好每一場戰役,就自有青雲路可走。

如今西厥未平,眼看著父兄要再上前線,她必須在他們走之前,把這婚約推個乾淨。

決不能如夢裡一般,讓父兄因陸家被誤會成三皇子一黨,前路艱難。

“榴花,去取信物,我們去醉柳居退還信物。”

榴花見小姐願意與陸世子退婚自然是開心的,但又怕她是一時激憤,將來後悔。

“小姐,你想好了嗎?如果退了婚,你和陸世子以後就再也沒有任何可能了。”

雲歲晚點了點榴花的鼻子,“大夢一場,我已經看清了,強扭的瓜不甜,不止不解渴,還有毒。”

榴花聽不懂,正想著讓小姐再慎重些,春水已經拿著信物小跑著出來了。

“小姐,快去退婚!”

春水年紀更小些,梳著雙丫髻,因為跑的急,小胸脯一鼓一鼓地喘著粗氣。

見榴花還磨蹭,急得推了她兩把,“你凶,你陪小姐去,彆讓小姐被人欺負了。”

醉柳居。

上京城裡,高門子弟平日常來此處,較量君子六藝。

今日醉柳居的小遊戲是射箭,十丈之外,一箭射中柳葉最多者為勝者,可得醉柳居的極品女兒紅。

雲歲晚和榴花到的時候,正好趕上了遊戲的尾聲。

掌櫃的認識雲歲晚,知道她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樂得白白賣她個人情。

“雲小姐,你是將門嫡女,這最後一箭,就該由你來收官。”

計時的線香即將燃儘,小二已經為冠軍取出了酒,根本不覺得雲歲晚有可能贏。

雲歲晚勾唇。

陸祈臣曾與她說,喜歡溫婉閨秀,她便學著做一個內斂閨秀,收起自己的刀槍劍戟,從不在人前展示。

如今,也沒必要了。

嗖——

一箭射出,半分也沒沾到柳葉。

小二沒忍住差點要笑出聲,掌櫃的卻會做人,“柳葉細小,本就不易射中。”

雲歲晚沒多說,隻放下弓箭,轉身上二樓找人。

對麵酒肆樓上,坐了兩個衣著華麗的公子。

一個著天藍色錦緞,眼角風流,“修遠,你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這女子分明不會射箭。”

另一個墨發被金冠束起,身著縷金紋玄色長袍,腰纏墨玉帶,拇指上帶了一枚玉化的獸骨扳指,五官鋒銳,眼尾上挑,明明才二十出頭的模樣,卻自帶了一股久居上位的壓迫感,讓人禁不住俯首。

他輕輕轉動著扳指,話裡是不容質疑的篤定,

“今日醉柳居的勝者,必定是她。”

哢嚓——

他話音剛落,那柳樹便從雲歲晚射中的位置開始斷裂,生生落下了一段粗壯的柳枝。

“我去!這是哪家千金,竟有這種本事。”

和錦緞公子同樣驚訝的,還有醉柳居二樓上的眾人。

“什麼?竟然有人射斷了柳枝?是公子還是小姐,箭術這樣卓絕。”

大夏原本重文輕武,但今年邊境不太平,常起紛爭,

當下,崇尚武力超絕者成了最新的風尚。

無論男女,凡是有武術造詣的,都被追捧。

“定是個和祈臣一般的風流公子,快快請上來,讓我們結識結識。”

醉柳居二樓的幾位公子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全然不似平日裡對雲歲晚嫌棄嘲諷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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