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戴老板推出來的公文包,鄺美秀也是有一些驚訝,要知道讓戴老板把手裡的權利交出來,那可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但這則命令來自於侍從室,所以就算是戴老板不願意,那也得照做,誰讓你做不了這樣的事兒呢?
鄺美秀拿起公文包之後,看到戴老板沒有要說話的意思,這也就慢慢的退了出去。
聽到關門的聲音,戴老板這才發覺,原本正在寫字兒的鋼筆,此刻已經穿透了好幾層紙了。
戴老板早些年非常賞識謝燕來,而且謝燕來對他也是有恩的,可現在謝燕來已經在他的頭頂上了,原本是兩個部門,他自己也認了,可現在竟然把手伸到軍統當中來了。
其實這件事情戴老板誤會了,謝燕來根本就沒有想著把華中地區的軍統特工拉到自己手下,因為謝燕來根本看不上這些人,隻是老頭子以為人多好辦事兒,不僅僅是戴老板的人,包括中統和其他特務部門的人,全部都交了一份名單上去。
就在戴老板的怒火無處釋放的時候,剛出門的鄺美秀卻碰到了一個應該熟的人。
什麼叫做應該熟呢?就是因為兩人的關係,應該是熟人,但是兩人卻又不熟。
“吳站長,您回來了……”
此刻在鄺美秀眼前的,就是一身中央軍軍裝的吳秀寧,輾轉香港,終於算是回到了山城,在家休息了幾天,這也到戴老板這裡來報道了。
“鄺督察最近可真是春風得意,這軍銜兒照著我也就差一步了。”
吳秀寧臉上的笑容半真半假,以前鄺美秀跟吳秀寧沒得比,鄺美秀是靠著自己的美貌,而吳秀寧是真的出自勳貴家族。
兩人的進步也不可同日而語,鄺美秀雖然有那個級彆,但並沒有那個權利,反觀吳秀寧走過的部門,可全部都是實權部門。
“吳站長,您說笑了,我不過就是跟在後麵撿點便宜,要是靠我自己的話,可能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找飯吃呢!您剛回山城,我們隊長交代了,有點東西要給您,如果要是有時間的話,咱們喝杯咖啡?”
關於吳秀寧回來的消息,鄺美秀前兩天就知道了,謝燕來交代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北平吳秀寧的那些錢,該給人家得給人家,不能因為有救命之恩,就直接把人家的錢給黑了。
吳秀寧點了點頭,約在下班之後。
鄺美秀知道吳秀寧要去跟戴老板見麵,所以也就不在這裡停留了,吳秀寧雖然是北平站站長,但現在北平站名存實亡,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安排她。
換成其他人的話,北平分站鬨成這個樣子,站長彆說是回山城了,可能早就已經被處置了,但是人家在黨國內部根深蒂固,早就有人把這個罪責給背起來了,你處置一個試試?
很多人喊著人人平等,但其實縱觀幾千年的曆史,人人平等是不可能的事情,永遠都是這些貴族子弟有更多的機會。
半小時過後,吳秀寧從戴老板的辦公室出來了,戴老板並沒有聊北方的事情,而是聊了一下目前的戰況,讓吳秀寧到總部二科當科長。
按照戴老板以前的想法,應該讓吳秀寧繼續返回北平,在抗戰當中,北平也是一個相當重要的城市,北平分站也應該繼續建立起來,但是有人打過招呼了,吳秀寧還是待在一些安全的地方比較好。
戴老板也就明白上麵的意思了,這回吳秀寧在浦江出了事之後,差點兒把吳副部長給坑進去,上麵還需要吳副部長乾事呢,所以這樣的漏洞必須得堵上才行,不能給日本人第二次機會。
更何況總部二科的任務是維持山城的治安,把在山城的所有日本特務都給揪出來,原本這座城市在日本人的本子上並不靠前,甚至是沒有人注意這個城市,可是自從國民政府的大部分機關遷過來之後,這座城市立刻變得跟金陵一樣重要了。
或者說比金陵還要重要,畢竟原本政府在金陵的時候,周邊有很多大城市,還可以分擔一些責任,但是此刻在山城的周圍,恐怕沒有城市有這樣的能耐,各大機構全部都擠在山城。
軍統剛剛抵達山城的時候,還製定了一係列的計劃,要對所有進來的人進行嚴格的篩選,但是後來逃難的難民實在是太多了,你根本無法對這些人進行調查。
如果要是想進行調查的話,那我們所有的工作人員,就得放下其他的工作,估計一年的時間能把這些人分辨清楚。
所以那個極其嚴厲的命令,最後也隻能是不了了之了,現在在山城的各處,不知道有多少人給日本人辦事兒,還有一些人正行走在給日本人辦事的路上。
隨著國民政府各大機構的到來,山城也多了一些新鮮的店鋪,比方說鄺美秀和吳秀寧喝咖啡的這家店,就是最近兩個月才開的。
“真沒想到,山城的社會服務業可以發展的那麼快,我以為這種咖啡隻能夠在法租界喝得到,現在看來真是我小看這些商人了。”
吳秀寧嘗了一口這裡的現磨咖啡,的確是味道很香。
“有市場就有人去做,山城湧入這麼多的政府機關,整個龍國最高層的人很大一部分都在這裡,雖然現在是抗戰時期,但大家的神經也不可能老緊繃著,所以街麵上很多店鋪都都換新了,而且都是從金陵和浦江遷過來的。”
況美秀在這邊待的時間很長,所以對於這邊的情況也比較了解,咖啡的味道的確差不多,但咖啡的價格可不同了。
就拿兩人手裡的當日咖啡來說,原本在浦江的法租界,最多也就是一塊五毛錢,但現在已經到了三塊五毛錢了。
刨除法幣貶值百分之三十的原因,還漲了將近三分之二的價格,就是因為從海外運咖啡豆到山城,路途實在是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