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下午,猛龍武館內部的散手選拔賽終於開始了。在開始正式比賽前,陳館主把學員和教員集合在一起,做了一個簡短的動員講話。
陳館主是個不太善於言辭的人,所以講起話來比較簡短,說的都是乾貨。他說:
“按照西上區武協的通知,報名參加區裡散手選拔賽的選手年齡不能超過十八歲,而且必須具有散手九級以上的徽章。為了激勵大家,我承諾,隻要你能打進武館的前十,即便你現在不是散手九級,他也包你在參加區裡的選拔賽前過散手九級。”
陳館主的話音一落,下麵立刻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
大家心裡都很清楚,陳館主說的所謂包過九級,就是免費讓你過九級。對於一個靠收學員學費生存的小武館來說,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呀。
等掌聲漸弱後,陳館主接著說道:
“為了能充分地體現出咱們猛龍武館‘實戰是最好的訓練’的口號,咱們采取層層選拔的機製,讓咱們全部三百多名學員都來參與這次選拔賽,大家一起來爭奪十個參加區選拔賽的名額。
因為參加比賽的人多,所以比賽的量很大,這次咱們全武館所有教練和勤雜人員都一起加班來籌備和組織這次比賽,大家都非常辛苦,我在這裡向大家表示感謝。同時也向誌願當助理裁判的學員表示感謝。”
“這次比賽的賽製采取階梯選拔的辦法,所有學員按照已經獲得的散手級彆來分組,先從散手一級的學員開始選拔,散手一級的前十名再參加散手二級的選拔,散手二級的前十名再參加散手三級的選拔……依次類推,最終要選出全武館的前十名,代表武館去參加區裡的選拔賽。”
“如果有人還能繼續通過區裡、市裡、省裡的選拔賽,就可以代表省裡參加兩年一度的國家少年散手錦標大賽。”
陳館主的話音一落,下麵便開始嗡嗡地議論了一小會兒。
陳館主等議論聲低了一些後繼續道:“我知道大家在議論什麼,在以往曆屆的選拔賽中,猛龍武館一直還沒有人能打進過市裡的前十,蘭城也一直沒有人能打進過省裡的前十,據武協的老人兒說,蘭城市的選手連省裡的前五十都沒人進去過。所以,能去萬裡之遙的燕京參加比賽,對於每一個蘭城的少年來說,還隻是一個傳說。
但是過去畢竟不能代表現在,這次我們猛龍武館要傾儘全力支持大家比賽,是否有人能脫穎而出打進市裡的前十呢?大家都拭目以待吧!”
“為了激勵大家,我承諾,從散手六級開始,每一個級彆的前三名可以獲得免費學習下一個級彆的課程的獎勵,我還提前向大家透露一下,每一組的第一名還有一個特彆獎。”
陳館主說完抿著嘴衝大家神秘地一笑。
下麵又開始嗡嗡地議論了起來……
“這麼重的獎勵?陳館主真舍得呀!”
“還有特彆獎?特彆獎是什麼呀?”有人大聲問道。
“我先不說,到時候大家就都知道了。下麵由裁判組的組長熊副館主宣布今天的比賽安排。”
陳館主說到這兒就不說了,把剩下的時間交給了裁判組。
下麵的學員都想知道特彆獎到底是什麼,可是陳館主為了調大家的胃口,卻故意沒有說特彆獎到底是什麼,給大家留下了一個懸念。
接下來,熊副館主開始安排今天的比賽了。
參加今天比賽的是武館裡級彆最低、年齡最小的四十二名散手一級學員。按照賽製要求,采取分組淘汰製,一局定勝負。
為了避免這些稚氣未脫的八九歲的孩子互相打傷或者出現其他意外,一到五級的淘汰賽每局的比賽時間控製在十分鐘。
比賽開始後,由於參賽的孩子們都處在初級入門階段,打得都比較幼稚,所以基本上沒有人觀看。
在多個場地同時並行的情況下,隻用了三個小時,這四十二名孩子便決出了散手一級的前十。由於比賽的時間很短,所以體力消耗不大,這十個孩子第二天再接著繼續參加散手二級的淘汰賽。就這樣,一天一個級彆,周五就決出了散手五級的前十。
周六,終於該輪到散手六級的淘汰賽了。
……
周六下午,薑思宇提前來到了練武大廳,他看到幾個裁判員和勤雜人員正在準備比賽場。
薑思宇走過去一看,賽場的大小和裁判席的設置等規格果然提高了,全部采用國標晉級賽的標準配置。選手們隻要能在一天裡與同級彆的選手五戰三勝,就可以直接晉級。
猛龍武館是經過帝國武士協會審核授權的散手晉級考點,各方麵設施都符合國標晉級賽的要求,比如場地、裁判、賽程等都完全合規,所以,舉辦的晉級賽也是國家承認的。
也就是說,從今天開始的比賽既是選拔賽、也是晉級賽。
薑思宇在猛龍武館混了一個多月,對這裡散手六級的學員的水平心裡基本有數。
他知道,武館的學員和劉天凱他們那些混混不一樣。混混整天不務正業,競技狀態和身體狀態都很差,而武館這些孩子,每天積極訓練,實力戰鬥力都能頂得上那些比自己高一級而不參加訓練的對手。
在一個簡短的開賽儀式後,開始抽簽了,薑思宇的第一個對手竟然是一個十二歲的小男孩,叫薑帆。
當年薑思宇獲得散手六級的時候也是十二歲,十二歲就能獲得散手六級那也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因為在六級裡還是十三四歲的孩子居多,十二歲能打到散手六級一般都是比較有天賦的孩子。所以,他對眼前這個十二歲的薑帆小同學還是很欽佩的。
不過兩個人在場上麵對麵一站,多少讓薑思宇感到有些不自在,因為對手似乎不到一米五的樣子,而自己已經有一米七多了。旁邊看熱鬨的武館工作人員和學員看著兩個人身材差距如此之大,也都在竊竊私語。
薑思宇聽著大家的議論感到很無奈。
十二歲到十五歲是男孩子身體發育最快的階段,自己三年沒有參加晉級比賽留下的後遺症看來還真不小呀。
隨著教練員一聲厲喝,比賽開始了。
小薑帆並沒有因薑思宇比他高一頭多而在情緒上受到任何影響,他反而擺出了一副很有戰鬥經驗的樣子。
薑思宇三年沒有打過晉級賽了,剛一上場多少有一點點不適應,他很認真地擺好了姿勢,然後開始小心翼翼地滑動腳步向對方靠近。
薑帆一看薑思宇那顯得有些僵硬的架勢,心想,“這麼大個子才打六級,估計是個笨蛋。”
想到這兒,薑帆便開始主動進攻了,先做了一個舉火燒天的動作,接著腳下發力猛地向薑思宇撲來,一瞬間就衝到了薑思宇的近前,急出右拳向薑思宇的腹部打來。
薑思宇不敢大意,左手翻掌向薑帆的手腕砍去,還沒等他砍到薑帆的手腕,薑帆的右拳突然撤回,身體順勢向下一滑,雙手猛地向薑思宇的小腿抱去。
薑思宇一看,明白了,原來這小家夥目標是自己的小腿。想抱住自己的小腿把自己掀翻。
他急忙壓低重心,快速下蹲,在對方抱住自己小腿之前,他先用左手抓住了對方的右腳腳踝,同時伸右手揪住了對方的衣領。
此時,小薑帆也抱住了薑思宇的小腿。但是兩個人的身體差距實在太大,薑思宇的手、腳同時一發力,嘴裡喊了聲“起!”,硬是把薑帆的身體拎了起來。
他順勢扭轉身體,把薑帆的整個身體掄了起來,在空中轉了一圈。
“停!”裁判擔心薑思宇傷了薑帆,立刻喊停。
薑思宇一聽裁判喊停,趕緊收手把薑帆放在了地上,然後微笑著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小薑帆尷尬地看了看薑思宇,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向場外走去。
“薑思宇勝!”裁判員喊道。
圍觀的幾個工作人員立刻發出了一陣噓聲和議論聲……
“他不是方叔的助教嗎?這麼大個子怎麼才六級呀?”
“是呀!和薑帆差一頭呢,怎麼分到一組去了?”
“感情是助教打學員呀?沒勁!”
聽見這些嘈雜的議論聲,薑思宇感到有些鬱悶,他無奈地聳了聳肩,自言自語道:“我也沒辦法呀,我又不是故意這樣的。”
……
很快,薑思宇又以絕對的優勢勝了第二場和第三場,都是在三招之內製勝的,但是這並沒有引起大家的讚歎,反而引起了一些人對他的反感。
“以大欺小,算什麼本事?”旁邊的一個武館的勤雜工憤憤不平地嘀咕道。
接下來的第四場和第五場雖然不像前三場那樣兩三招搞定,但也都沒有什麼懸念,都沒超過十招,薑思宇就把對手打倒或者打出了邊線。
這五場雖然打得都很輕鬆,但是連著打五場體力消耗也不算小。薑思宇感到稍微有點疲憊,便在場地旁邊找了一個位子坐下來休息。
這時,一個中年女人手裡拿著幾張紙走到了薑思宇麵前道:“你是薑思宇吧?”
薑思宇一抬頭,認出來了,對他說話的中年女人是武館裡負責管理晉級比賽的,叫牛薇。
“牛老師,你好,我是薑思宇。”薑思宇急忙禮貌地站起身笑著答道。
牛薇把一張表格遞到薑思宇的麵前道:“你剛才五局五勝,按照規定,五局三勝就可以晉級,簽個字就可以晉七級了,回頭我把徽章給你。”
薑思宇一聽,高興得立刻長大了嘴巴“哇”了一聲。他想起了陳館主在比賽前說過的話,六級以上的比賽都是按照晉級賽的標準規格設置的,五局三勝即可晉級。看來陳館主是說到做到呀!
薑思宇高興地接過牛薇遞過來的表格,大筆一揮簽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後把表格遞給了牛薇道,“謝牛老師!”
“不客氣!”牛薇微微一笑,拿著表格轉身走了。
看著牛薇離去的背景,薑思宇長出了一口氣,在心中歎道:“三年啦!終於升了一級……”
雖然這五場比賽打起來很輕鬆,沒費什麼事就都打贏了,但是這三年來的痛苦煎熬可實在是讓薑思宇難以忘懷……
弟弟殘疾、媽媽抑鬱,全家人就靠著爸爸每個月的四千多塊錢工資生活,還要給弟弟攢錢買假肢,經常連著一周都吃不上一次肉。最要命的是,他眼看著媽媽和弟弟的身體每況愈下,但卻無能為力……
就在薑家馬上就要麵臨崩潰之時,薑思宇得到了超微子,薑家的命運終於開始現出了一線轉機的曙光……
這一級的提升,看起來隻是一小步,但是對於薑思宇和薑家來說,可是苦熬了三年之後的曆史性的一大步呀!
這次比賽,和薑思宇一起從六級晉級到七級的一共有六個人,他們是鄧軍、胖子、馮冰、馬濤和熊傑。他們有的是五戰三勝,有的是五戰四勝,薑思宇和熊傑目前是五戰五勝。
不過,人家可都是十三四歲的小孩,隻有他一個人是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