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樣的衛生環境,愛德華感覺大失所望。
他調整了一下情緒,開始用那些濕紙巾擦身體。擦完了之後,還要把濕紙巾按照規定扔進回收箱。
也就是說,他用的這些紙巾裡麵的水還要回收。
“不是科普書上說火星的北極有巨大的冰層嗎?為什麼不去弄一些冰回來?我這樣每天汗流浹背之後,連個澡都不能洗,這可怎麼活呀?”
愛德華感到有些後悔,自己當初不應該這麼衝動。
這裡不是天堂,雖然也不是地獄,但是已經與地獄很接近了。
劉東是與愛德華一起來火星的,他的任務是為北魅在火星建一個全封閉的生態圈做一些準備。
其實這種類似的封閉生態圈,人類在一百多年前就嘗試過,當時叫生態圈二號。就是建一個全封閉的環境,裡麵有植物、動物、微生物、水和人。
讓裡麵的任何物質都在這個密封的環境裡循環,比如池塘裡的水被植物的葉子蒸發,變成水蒸氣,會在牆壁的玻璃上結成露水,然後再流回池塘。
人的糞便也經過一係列的微生物處理,又被植物吸收。
任何動物製造二氧化碳,最終都會供給這些植物,然後,人和動物又食用這些植物。
其實,在火星上建立生態圈才有真正的實際意義,因為火星上目前能適應人類生活的環境都是人造的,而且很稀缺,如果能夠把有限的資源循環利用起來,那就是高效率的。
特彆有意義的就是水的循環,因為在火星上目前最珍貴的除了氧氣和食物外,還有水。
劉東這次來就是要對一塊地進行勘測,為下一步的設計生態圈提供一些數據。
他要測量這塊地,還要向下鑽孔,把下麵的岩石和土壤的情況搞清楚。然後再把周邊的晝夜的氣溫變化等環境參數都搞清楚。
所以他需要大量的時間在地麵作業,特彆是鑽孔的時候,他在稀薄的大氣和強烈的陽光下一呆就是一整天。
因為到火星來不允許帶大型鑽孔設備,總部特意給他設計了一套小型的岩心采集鑽孔設備,他一個人就能背起來。
但是這個小設備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效率很低,需要不停地更換鑽杆,要鑽一個五米深的孔需要兩天的時間。
他需要在二十萬平方米的地麵上鑽二百多個孔。
鑽了孔之後,他就要開著從阿超的機器人那裡借來的挖掘機和推土機,對這塊地麵開挖,等著他把孔鑽完,把坑挖好了。估計建生態圈的設備和材料也該運來了,他會接著和其他人一起安裝這些材料和設備。
他發現,在這麼低的氣壓下工作,他的大腦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感覺自己的智商很低。他有點懷疑,長此以往下去,他會變傻,短壽,幾乎是鐵板釘釘的結局。
巴羅登的任務其實最艱苦,他負責找水。
其實火星的溫度那麼低,不可能有流動的水,所以,與其說找水,還不如說是找冰。
根據科學家的探測,在火星的前表麵有大量的氫元素存在,那麼這些氫元素應該不會是氫氣,很可能就是水,但是這些水被埋在地下,得去發現它。
巴羅登每天都會開著火星車,帶著鑽探設備四處鑽孔,看看能不能鑽出冰來。所以,他暴露在強宇宙射線下的時間比一般人都多。他已經把基地周圍方圓一百公裡的區域都找遍了,但是依然沒有發現冰。
李約瑟負責的事情也大多數都是在地麵工作,他負責公路的建設。
在火星上不可能按照在地球上的標準建公路,隻需要用推土機和挖掘機把地麵平整,然後壓實即可。
他剛乾了幾天就領略到了宇宙射線的厲害。
因為在開始的時候,他認為宇宙射線就是紫外線,無非就是把皮膚曬黑,所以根本不在乎。
結果他的手腕子不小心暴露了一下,那一塊的皮膚第二天便都壞死了。
他再也不敢在外麵暴露自己的任何一塊皮膚了,也不敢用眼睛看太陽。
彆人的工作都在有條不紊地推進,隻有巴羅登一直沒有進展,基地的領導有些沉不住氣了。
因為如果找不到水,就意味著火星移民計劃破產了。
這次移民計劃可不是在火星上建一個基地,有一二百個人科研工作者,用化學的辦法製水就可以滿足大家的需要。
這一次是要滿足上億人的火星移民,依靠人工製水是不可能滿足需要的,必須要在火星上找到足量的水源。
否則整個移民計劃就會成為泡影。
領導找巴羅登談話了,對他說,要給他調換工作。
其實巴羅登比誰都著急,他也知道自己的工作的重要意義,他也很努力。但是找不到水他也沒辦法。
他讓領導再給他一周的時間,他要帶著能在外麵過夜的保溫艙,開車到六百公裡外的一個大峽穀去試一試,如果還是沒有水,他就換工作。
領導同意了他的計劃。
於是,巴羅登在火星車上增加了一塊電池,給火星車帶了一個用於夜間保溫的保溫套,也給自己在外麵過夜帶了一套保溫艙。
大家都知道,他這一次出行是冒著極大的風險,因為假如火星車壞了,他就永遠也回不來了。
巴羅登決定拚了,為了自己的麵子,也是為了他熱愛的事業。
他一大早便從地下基地裡出來,把所有東西裝上車,開始了他的探索之旅。
他第一天開到二百公裡。
由於晚上氣溫開始下降了,他決定停下車過夜。
他先把自己的保溫艙從車上卸下來,然後再把給火星車保溫的保溫套套好。
接著,他拿著氧氣瓶、水和食物鑽進了保溫倉。
第二天的路相對好走一些,他開了二百五十公裡。
他終於在第三天的傍晚來到了那個峽穀。
很多科學家都說這個峽穀可能有水。
第四天的一大早,巴羅登便爬起來開始安裝鑽機。
鑽下午五米依然是石頭,他換了一個位置,鑽到了十米,依然是石頭。
他又換了一個位置,鑽到了十二米,還是石頭。
他沒有辦法,隻好繼續向峽穀的縱深地帶前進。
但是,他帶的氧氣和食物隻夠十天的。如果第七天還是沒有找到水,他必須得返回,否則就會缺氧而死。
第七天到了,他已經向峽穀的縱深走了六十公裡了,也就是說,他現在就返回的話,已經有可能回不去了。
但是他還是沒有找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