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那是五行宗的少宗?沒騙我吧。”
花姑姑拿著一把團扇,放在臉上,遮擋自己的驚駭之色。旁邊,嫣兒正襟危坐,不敢抬頭看花姑姑。
已經還幾天了,每一次義母花姑姑想起來那位四靈宗的仙子要收她跟隨的時候,便會忍不住的嗬斥她。
這種一步登天的機會,被她生生的放棄了。
這一次更甚,花姑姑的合作好友從王城裡麵回來,便說了一個更誇張的消息。
跟在那位暄暄身邊的叫做陳恪的前輩,竟然是五行宗的少宗。
少宗是個什麼,嫣兒不懂,但是說他是五行宗的太子,嫣兒明白了陳恪的權勢有多大。
宋金道:“此事還能有假,那可是你兄弟親認定。”
五靈城的城主是花姑姑的弟弟,花姑姑知道自己兄弟的性格,不會隨便的欺騙宋金。
“你個小蠢貨,這下真是丟失了福緣啊!”花姑姑氣哼哼的點著嫣兒的腦門,恨不得給她戳一個窟窿。
這事真是越想越氣,越想越難受。
“你說你究竟是如何想的?唉,這一次真是失去了機緣。”花姑姑歎息一聲。
她們這一生,不知道能有幾次機會見到五行宗的大人物,結果人家來了,還表示願意收你。
這種天大的好事,卻被一個死心眼給放棄了。
花姑姑心裡是又感動又生氣,但她也明白了,這就是命。
聰明人可能早就跪下投誠,但是傻人不會,她會追尋自己本身的真心,不願意去做這種巴結奉承的事情。
但是對於花姑姑來說,卻是一個難以接受的結果。
隻是希望,他們能夠放棄吧。
“再有下次……”花姑姑想了想,搖頭一歎,不知道下次是好人還是惡人,是正道執牛耳者,還是邪道老魔,還是不教育嫣兒這個蠢丫頭了。
“那兩位貴人已經走了嗎?”花姑姑問道。
宋金說道:“已經走了,從王城離開。”
花姑姑最終幽幽一歎,心中無奈,卻又覺得本就該這樣。
此刻的陳恪與暄暄,早已經回到了五行宗。
“師姐,我走了。”
暄暄一笑,似乎自己這一次勝利了。陳恪陪著她外出遊玩,各種經曆,當真是讓她心曠神怡,愉悅非常。
葉明月也是溫柔的回應一笑,表示她根本不在意。
暄暄離去之後,陳恪看著她,似乎有話說,但是卻憋著,他問道:“有什麼話講?”
“有些話,下次你見到暄暄,告訴她,不管是貪玩的鳥兒再如何貪玩,最後還是會回家的。”葉明月溫柔似水的話,卻讓陳恪都驚呼厲害。
這才是誅心之言。若是暄暄聽到了,恐怕真的要在這裡跟葉明月展開三百回合的大戰。
如此之言,簡直就是災難。
“呃,下次有機會再說吧。”陳恪應付著。
葉明月隻是輕輕一笑,盯著陳恪看了兩眼,往回轉身:“小晚櫻的氣勢要凝聚成了,我看著金丹劫要下來了。”
金丹境界,是入道長生的基石。
凡人修行者在進入金丹境之後,必定要經曆天劫。作為陳恪的弟子,晚櫻修行了很多逆天級彆的道法道術,天劫也早已經鎖定了她。
這一次,晚櫻是無論如何也逃不過。
陰雲已經在醞釀,隻是因為這裡是五行宗,所以陰雲形成的不是很快,但也能看到與往常不同的天色。
以前晴空萬裡,白雲飄飄。現在藍天白雲消失,隻有一些白茫茫的天,和一個光禿禿的太陽。
這與往常似乎有些不同,陳恪來到了晚櫻的閉關之處。
四周護道之人來到了這裡,他們向陳恪參拜,陳恪道:“多謝諸位,你們的任務結束了,我來吧。”
“是。”
幾人紛紛拱手,離開了此地。
陳恪坐在不遠處,看著閉關的樓閣,靜靜等待著晚櫻出關。
按照陳恪的推算,晚櫻進入金丹境界就這兩日了。果然,在第三日之後,晚櫻出關。
“師尊。”
晚櫻看到陳恪在門外接她,驚喜的就要奔過去。
陳恪說道:“彆太興奮,你還有天劫在。”
“啊?”晚櫻呆呆地走過來,想要撲進陳恪的懷中,但是聽到陳恪的話,卻是一臉的茫然,不知道該做什麼。
陳恪說道:“你記住穩住心神,一切都能重來,但是穩不住心神……”
後麵的話,陳恪沒說出來,是怕晚櫻畏懼。
“是會死亡嗎?”玩一玩摁倒。
陳恪說道:“呃,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真的死亡。你隻要記住,穩住心神便是。”
“你師尊說的極是,穩住你的心神,想想你還要陪在你師尊身邊,一直一直到很久。你若是現在死了,豈不是完不成你的心願。”
葉明月不知何時從後麵走過來,輕輕拍了拍晚櫻的肩膀。
“師娘,我……”晚櫻心中一緊,她覺得自己似乎被師娘看透了。心中那一點小小的僅存的最大的心願,被師娘猜到了。
“放心,比起其他,我更想的是你能安好。”葉明月慧眼如炬,看出了晚櫻的想法。
小丫頭經曆太少,更是很少與人打交道,不知道什麼叫做藏住自己心中的想法。
“似乎沒有發現,似乎是在安慰我。”
晚櫻想著,便不覺得害怕了。比起什麼天劫,她更怕自己的事情被葉明月知道,從而被揭開,然後會讓師尊失望。
她其實一點不想當師尊的弟子,她想像暄暄姐姐那樣,或者像雲婉姐姐那樣找個借口。
但是她不敢,她害怕師尊會放棄她。更害怕,見到師尊失望的眼神。
“穩固住你的心神,然後跟著我們去渡劫之地。”陳恪說道。
“哦。”晚櫻被葉明月拉著手,往外麵走去。
“放心就行,你現在讓你的境界穩固如一,確保你的境界不會鬆動,天劫也就那樣,不要畏懼肉身的疼痛,你是一個修行者,你的身體即便損傷,也會靠著靈力修複好。隻要你保住自己的金丹不會出現意外便是。”
“嗯,我記住了。”晚櫻點點頭。
劍心老魔從遠處過來,向著陳恪點頭問好,他道:“此事需我出手?”
陳恪說道:“不用,你是魔修,若是被天劫鎖定,對她渡劫不利!”
渡劫不隻是渡劫,也是在殺戮,渡劫的時候,是天道顯化的時候,若是周圍有人,會被天道認為是渡劫之人,一起進行渡劫。
甚至周圍的人有著濃重的業力,也會被天道一同進行清算,而且那業力之人,甚至引起來的天劫比渡劫之人引發的天劫更加的可怕。
這種天劫的滅亡之力,會讓人感到十分的恐怖,也是會讓渡劫之人感到絕望。
方圓十裡的雷霆,與方圓百裡的雷海,不可同日而語。
如此可怕的劫難,根本不是金丹境界的修行者能夠抗衡。
所以,劫難需要有人幫忙來一起渡劫。護道之人的存在,是渡劫之人最後的保證,也是渡劫之人最大的保命所在。
想要完成渡劫,想要做好渡劫的所有事情,陳恪安排了渡劫之地的準備。
等陳恪帶著晚櫻一行人來的時候,渡劫之地也有不少人在附近。
“去吧,記住,天劫不可怕,你若是心生懦弱,一切成空。”陳恪說道。
金丹境界的天劫,是問心之劫,也是問道之劫。修行者修行,尋求長生,向往天道。但是這一切,都是逆天而行,超脫人道的束縛。想要走上仙途,想要長生,必須要做的事情便是尋求更高深的準備。
天道之中,一切都不會變,一切都不會變的太弱。
這些天道的問題,這些變化的長生,是所有人都沒有準備的事情。
但是長生之路,真的很難,看似修行者很多。但這些修行者,都是萬裡挑一的人,集中起來,才能看得到人數。
而天劫,也從稀有,變成了常見。
不過,金丹境界的天劫,以雷霆現身,而且還是以雷霆凝聚成數十裡的雷海的情況,這種情況十分的少見。
“遠遠地看著,勿要靠近。”
渡劫之地的外圍,不少長老帶著少年少女們靠近,年輕的孩子們好奇的看著天空,雷霆在裡麵閃爍,如同一條雷龍正在其中咆哮。
轟隆!
第一聲雷霆出現,陰雲立即凝聚,雷海的真景現身。
“你等也會在金丹境界的時候經曆天劫,而天劫也亦有不同,天劫的變化,才是真正的可怕。”一名長老說道。
一個年輕的少女問道:“長老,什麼事真正的可怕?”
長老指著天空說道:“那便是真正的可怕。即便是真的天雷天劫,也隻是一道雷霆,範圍不過十裡,甚至是更少。你們看四周的陰雲,是不是已經覆蓋了那邊的金光山?”
“是。”少年少女們說道。
長老道:“金光山距離此地至少有二十裡,可見這一次的雷劫,範圍之廣。恐怕,這天上的雷霆,不是一道。”
“那渡劫的師兄師姐會不會死?”有少年人問道。
長老搖頭說道:“老夫也不知,隻是希望她能渡過去吧。”
謝清語跟隨著謝家一些年輕人站在一起,看著天空之中雷劫,她心有餘悸。當時她的金丹境隻是火劫,她靠著自身的底蘊以及五行宗的幫助,很輕鬆的渡過了天劫。
天劫裡麵,最恐怖的便是雷劫,這是天道直接顯化的結果。不管有任何人幫忙,天劫都不會變弱,隻會隨著幫忙之人的變多而變得更加的凶猛。
不少人被這天劫驚動,紛紛來渡劫之地觀看。
“已經有十幾年未曾看到如此可怕的雷霆,陳恪這個弟子究竟是學了什麼?”長老大殿的上空,幾名長老站在屋簷盯上,注目著遠處的雷霆。
“記得上一次經曆這種雷霆,是龍弱鐘這小子吧。”另一處地方,五行宗的十大天驕也在觀看,孔田靈與戰飛說道。
戰飛點頭,這種天劫他也經曆過,可以說是十大天驕基本上人人經曆過。
甚至是十大天劫之外的人,也經曆過這種事情。
很多時候,一些年輕的弟子以為打雷,其實是有宗門同道在經曆天劫。
天劫的可怕程度,不是一般人能夠明白。即便是遠觀,也隻能看到十之六七,卻不明白完全的天劫有多可怕。
那是一種可怕的毀滅身體的感覺,全身如同刀割斧砍,甚至一切的力量,都會被吹滅。
“記住了嗎?”陳恪把天劫的一些凶狠告訴了她。
“記住了。”晚櫻點點頭。
她其實不怕疼的,不管有多疼,她都不怕的。以前……她早就不害怕疼了。
陳恪目送晚櫻走過去,他手裡卻是浮現出五彩靈光,廣川走來,看到陳恪這般模樣,問道:“還是忍不住想要出手?”
陳恪說道:“修行可以再來,人沒了就不能再來了,我會幫天道出手,換這一次的因果。”
廣川聽得有些牙疼,和天道講條件,這位爺還不樂意。真的說出去,成為天道的打手,多少人拚了命也想做。
可是陳恪心不甘情不願,隻有關乎到身邊之人的死活,陳恪才會勉強的向天道俯首。
“我其實想說,你這樣已經準備好了和天道談條件,不怕天道陰你一把?”廣川問道。
陳恪道:“若是天道陰我,那便不是天道,而是有人出手了。我豈能讓他如願!”
天道是公平的化身,不會對任何一個人出現偏袒。也不會利用任何一種凡人的想法,去對付另一個人。
天道隻根據規則,來判斷業力與福緣。
晚櫻的業力不大,但是跟在陳恪的身邊,多少也有一些。隻是煞氣不重,天道對於晚櫻所形成的雷霆,主要是五行金身道法還有一些其他的道術,引來了天道雷霆。
逆天之法,從來都是天道雷劫的重點關注。
天劫的雷霆,最終成了什麼模樣,還要看經曆之人。
轟隆!
第一道天雷正式落下,四周的五行宗弟子紛紛退後,生怕被天劫沾染到。
“黃色雷霆,不算嚴重。”廣川說道。
陳恪也點點頭,雷霆以紫色為重,以多彩為凶,晚櫻這一次的雷霆,不算太過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