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訣——決伐!”
動用了秘法的盛燁,氣息再次恢複到了巔峰,隻不過,這次跟上一次有點不太一樣,這次類似於回光返照,等到秘法時限一到,盛燁就會持續跌落境界,必須經過一番苦修,且不能再有任何大戰,否則將止步於此,寸步難行。
盛燁自然也清楚這個後果,但他之所以敢這麼做,是因為冥冥中有種預感,他似乎能趁此機會,破而後立,走出一道更加寬闊的道途。
他動用了昆侖宗的功法,刹那間,有兩道至強的攻伐被他斬出,神霄轟爆,有嗡鳴聲在作響,整個虛空仿佛都在抖動,虛空中浮現一座巍峨巨嶽,上麵依稀可見龍章鳳篆,名叫無比的莊嚴玄妙……
這座巨嶽便是遠古神山昆侖,因為發生了一些變故,導致這座神山隱遁於世間,因此,世人僅僅隻能憑借幻想,構造出這麼一幅昆侖虛影。
可即便是虛影,都擁有無上的威能,一經出現,仿佛就能鎮壓一切魑魅魍魎……
“啊!!!”
幾人皆是發出了慘叫聲,明明巨嶽並未降臨到他們的身上,他們卻被那股恐怖的威壓所懾,整個身軀都出現了狹長的裂縫,有血珠從傷口處流出,要知道其中有專擅煉體的,可即便如此,依舊被壓得骨骼在嘎吱嘎吱亂響,就好像是年久失修的破舊椅子。
“你真瘋了!”
“我們隻是為了奪寶,可從來沒考慮過殺了你!”
“盛燁,寶物就這麼重要嗎?”
幾人臉色難看的望著盛燁,覺得他未免有些太過偏激了,相比較自身,難道所謂的寶物或者機緣,不都是身外之物嗎?
然而盛燁卻不聞不問,他在踐行自己的想法,要走出一條不破不立的道路,雖然聽起來有些冒險,可一旦成功,將徹底翻身,從此以後,將不用受限於任何人,即便神秘符影在他麵前,他都有把握戰勝對方。
“轟!”
盛燁操縱昆侖神山,朝著麵前幾人鎮壓而去,隻聽一聲巨響,那昆侖神山緩緩降落,激蕩起一片塵土,隻見幾人身軀上的裂縫越來越大,他們想要掙紮,運轉全身的仙力抵抗,可在巍峨神山麵前,卻如同螻蟻一般,力量極為的渺小,被輕易碾壓成幾團血泥,連仙魂都沒有留下,一同化作了齏粉。
與此同時,出去報信的人,剛帶著一批人折返回來,便看到了淒慘的一幕,要知道,剛剛死去的可都是他的同伴,其中甚至還有他的道侶,關係極好,可謂是親密無間,可如今,卻都慘死在了盛燁的手中,這讓他既憤怒又感到害怕,明明剛才盛燁的狀態已經那麼不好了,為何還能發揮出這般恐怖的戰力……
剛剛趕到的人,同樣有些難以置信,根本無法想象,重傷之軀的盛燁,竟然還能劇烈掙紮。
“你們都得死!”
未等他們穩住心神,盛燁便出手了,他操縱著神山虛影,並召喚出了幾件至寶,其中就包括了山河圖,不時飛出各種各樣的仙光,朝著人群中砸去,被波及到的人,不免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
盛燁通過集火,斬殺了幾人後,成功又撕開了一條口子,他直接毫不猶豫,殺了出去。
而這次,為首的幾位仙驕卻是反應過來了,並不願再給盛燁逃走的機會,死掉這麼多人,付出了如此慘烈的代價,他們必須要從盛燁身上,將這些損失全部賺取回來。
他們跟盛燁保持了一段合適的距離,既不會讓盛燁有傷到他們的機會,又不會跟丟,修行過秘法的人都知道,秘法最多隻能維持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將會原形畢露,等到那時,他們可以隨意出手,就能將盛燁成功擒拿。
盛燁知道這幾人心中所想,不願給他們這個機會,於是,假裝亡命奔逃,卻突然轉頭撲殺,憑借著諸多手段,以及各種寶物的加持,成功做掉了一個仙驕,將他的胸口處都貫穿了,五臟六腑都被攪成了碎片殘渣,根本沒有再繼續追殺他的能力,戰力損失了大半。
其餘仙驕瞧見這一幕,心中不由生出一絲寒意,想著若是自己遭遇到了盛燁的突然襲擊,估計狀態也不會好到哪裡去,於是,他們變得更加謹慎,時刻將注意力放在盛燁身上,但凡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們便會在一瞬間,騰挪到安全的地帶。
盛燁感知到自己的狀態似乎維係不了多久了,因此想要故技重施,殺退身後眾人,從而給自己贏取足夠逃亡的機會,可這次,因為他們早有防備,所以僅僅隻死傷了幾人。
“他堅持不了多久了,等捉到他之後,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絕對不要手下留情!”
有人看出了盛燁的虛實,對著其他人說道。
其他人聞言,臉上頓時浮現振奮的神色,追逐了這麼久,總算要將這盛燁給熬的差不多了。
“轟!”
可突然,一道無上攻伐自虛空中突然出現,這道攻伐極為可怕,仿佛將天穹都撕開了一道口子,空間破碎,裡麵的空間亂流肆虐,刮的人臉頰生疼,眾人來不及反應,因為害怕被卷入空間亂流之中,因此,紛紛避讓。
而正是這一避讓,延緩了他們追殺的步伐,給了盛燁一個絕佳的逃生機會。
“天無絕人之路,果然,按照指引,即便我到了絕境,隻要我道心堅定,便能夠絕處逢生!”
盛燁內心暢快至極,加快速度,直接甩開了追兵,身形一遁,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待得眾人反應過來,想要追逐的時候,卻已經失去了盛燁的蹤跡。
“到底是誰,幫助了這盛燁?!”
“可恨啊,盛燁身上寶物眾多,若是我們能夠撈上一件,也就不虛此行了!”
“沒想到這盛燁竟然還有如此後手,難怪敢有恃無恐動用秘法!”
眾人無比惋惜,付出了這麼巨大的代價,甚至還死傷了幾個人,卻依舊放跑了盛燁,這簡直就是吃力不討好。
……
盛燁趁著秘法還沒有徹底失去作用,自身未曾遭遇到秘法的反噬,瘋狂運轉神通,使得自己挪移的速度增加了數倍,一般天仙境巔峰的修士根本沒辦法追上他,很快,他按照命運的指引,逃到了一個極其安全的地方。
此地荒無人煙,人跡罕至,且妖獸絕跡,唯有一個在汩汩冒著仙霧的石池,而在石池之中,流淌著乳白色的元液,這液體透發著光亮,就如同最純粹的仙靈之液,凝聚在了一起,很是神奇。
“哈哈哈,果然天無絕人之路,連太乙養元乳這種神物,都能被我遇上!”
盛燁一下子就認出了石池中的是何物,頓時興奮的仰天大笑,原本壓抑的情緒也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他感覺自己之前所有的顛沛流離都是值得的。
太乙養元乳,之所以被稱為神物,是因為其中蘊含了濃鬱的太乙精氣,這種太乙精氣,能夠為修士提供源源不斷的生機,且能夠療愈身軀因戰鬥帶來的各種暗疾,除此之外,甚至修士還能將這種太乙精氣轉化為仙力……
這一池子的太乙養元乳,若是完全煉化,盛燁自信,能夠踏出金仙那一步!!
“魁首誰愛爭誰爭去吧,若是我能在此地突破金仙境,誰還敢說我不是年輕一代第一人!”
盛燁心境開闊,暢享未來,隻覺自己擁有無限的希望。
因為秘法時限臨近,他當即不再猶豫,就要跳進這石池之中。
然而下一瞬。
那氤氳的仙霧之中,走出了一道身影。
當看清那道身影後,盛燁內心咯噔一下,瞳孔都在緊縮:
“是你?!”
來人正是許陽所化的神秘虛影。
剛剛幫助盛燁攔截追兵的,同樣也是許陽。
因為天命之子,一旦到了斬殺線,就會爆發出巨大的能量,所以許陽為了不讓盛燁觸及到這個斬殺線,直接選擇中斷施法,緊接著,通過小塔,觀察了一番盛燁的氣運,發現他的氣運已經稀薄的不能再稀薄,就跟搖搖欲墜的大廈一般,隨時都會倒塌,而他身後的這座石池便是壓塌大廈的最後一根稻草……
“是我。”
許陽淡淡回應道。
“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因為秘術時限已到,盛燁全身傷勢都有了加重的趨勢,但他不敢表現出現,因為大敵在前,他隻能強忍著傷勢,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你都能出現在這裡,我為何不能出現在這裡?”
許陽笑了笑道。
“……”
盛燁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機緣又不是專屬於他,忽然,他想到了一點,道:
“道兄,剛才幫我阻攔追兵的可是你?”
許陽不置可否。
瞧見許陽是這個反應,盛燁心裡當即有了主意,看向許陽,臉上浮現一抹討好的笑意,道:
“道兄,雖然我不清楚,你來自何門何派,但我們之間其實並沒有化解不開的死仇,之前你雖出手搶了我的寶物,我卻不怨恨你,反倒欽佩你的實力,而這次你更是出手救了我,所以我想……”
他真的需要那石池中的太乙養元乳,可強敵在前,他若是不虛與委蛇,恐怕是絕對不可能得手了。
“所以你想跟我化乾戈為玉帛?”許陽抬眸笑道。
盛燁連忙點頭,道:“正有此意,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他生怕許陽不答應,又補充了一句了:“道友,整個第三天域,除了你與我,其他人根本都配不上仙驕這個稱號,所以啊,我相信,隻要我們能一笑泯恩仇,然後聯合起來,必然能在那仙驕盛會之中,獲取更好的名次,您意下如何?”
“隻有你和我?”
許陽不得不承認,論及厚臉皮,無人能比得上眼前這盛燁。
“當然,隻有你和我,那個叫許不日,雖然實力尚可,但出身三流勢力,便已經注定了他的結局,不像咱們,未來無限廣闊!”
為了討好眼前這道神秘符影,盛燁甚至不惜踩許不日一腳,雖然他實力不如許不日,但就憑借許不日這些時日的所作所為,他就能判定,這許不日沒什麼未來了,因為太小家子氣了,且不夠狠。
‘既踩我又捧我,還真是有意思……’
許陽心裡浮現這樣的念頭,莫名覺得有些好笑,但並沒有笑出來,而是看向盛燁,聲音微冷道:
“你憑什麼覺得自己能夠與我並列?同稱為仙驕?嗯?”
盛燁正沒想到這神秘符影說翻臉就翻臉,前麵還好好的呢,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為了那太乙養元乳,他也隻能陪著笑臉,道:
“對對對,您說的對,我也不配稱為仙驕,但道兄,容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整個第三天域,您要是想要尋找幫手,隻要我最合適,因為我無論是背景還是實力,都排得上前列……”
他現在也是走投無路,因此無所不用其極了,隻要能夠獲取到那石池中的太乙養元乳,即便是讓他當小弟都願意,反正都是暫時的,等到出去之後,他背靠昆侖宗,除了域主府,誰都可以翻臉不認賬。
可對方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臉上的笑容直接凝固了。
“幫手,我需要幫手嗎?”許陽語氣漠然道。
他之所以還沒動手,是因為一直在通過小塔觀察著盛燁,他身上的氣運雖然被削減的差不多了,但還有那麼一縷在堅挺著,出於謹慎,許陽一直在等那一縷氣運完全消失。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桀桀驁不馴的人!’
盛燁想罵娘的心都有了,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很狂妄了,可在這神秘符影麵前,他竟然覺得自己無比的謙虛。
見無法用言語來討好,他隻好詢問道:
“道兄,開門見山吧,我急需那太乙養元乳治愈傷勢,不知您怎樣,才願意將它給我,無論您要我付出任何代價,我都可以接受!”
盛燁姿態放的很低,希望以此來打動許陽。
但許陽太清楚盛燁的小心思了,無非是臥薪嘗膽的那一套,他故作遲疑,道:
“你那張山河圖,我挺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