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飛知道於菟是不傷人的,所以他並不害怕。這時見於菟站在岩石上看著他,他就笑著向於菟打招呼道:
“於菟,你好!”
於菟好像聽懂了燕子飛的話,立刻十分友好地向他擺了擺尾巴……
現在是寒冬季節,早已滴水成冰。
燕子飛經過一個月的溫泉藥浴,身體非常強健,四肢百骸和奇經八脈中熱流滾滾,以至發膚上的萬千毛孔都在散發著源源不斷的熱量……所以,他雖然沒有穿棉衣,卻絲毫都不覺得冷。
燕子飛走出鬼穀,來到高坡處放眼一看,雲夢山的景色已經與一個月前大相徑庭,隻見滿山草木凋零,到處都是一片肅殺景象,唯有懸崖峭壁上的那些青鬆翠柏,還在堅貞不屈地展示著它的青翠,給十分荒涼的雲夢山略添一些綠色生氣……
燕子飛邁著十分矯健的步伐向雲夢山下奔去。當他經過當初搶救白雪兒的那座懸崖峭壁前麵時,自然而然地想起了白雪兒,他的心情不禁激動起來。
“雪兒,哥哥今天下山了,我要到‘祥記嫁衣坊’去看望你……”燕子飛在心裡想道,忽然覺得十分想念白雪兒,真想立刻就見到她。
於是,他便加快腳步向山下奔去……
一刻鐘之後,燕子飛就進入了淇城。
淇城,是地處雲夢山腳下的一座山城小邑。
此時,正是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兒,隻見淇城裡所有樓、台、屋、宇的青磚碧瓦和飛簷走壁上,都被渲染上了一層金燦燦的朝暉;忙忙碌碌的人們,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熟人見麵,都十分熱情地互相打著招呼;推車挑擔的小販們,流動在鬨市或胡同裡,那抑揚頓挫的吆喝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景象十分繁華。
燕子飛因為急於見到白雪兒,所以,他無心觀賞淇城裡非常熱鬨的街景,徑自腳步匆匆地直奔“祥記嫁衣坊”。
大約兩刻鐘之後,燕子飛便來到了“祥記嫁衣坊”的門前。
他興衝衝地站在門前,抬眼一看,不禁愣住了,因為他發現門楣上原本懸掛著的那塊“祥記嫁衣坊”金底紅字的招牌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乃是“祥記服裝坊”藍底金字招牌。
正在這時,隻見大門一開,白雪兒喜氣洋洋地走了出來。她一眼看見燕子飛,不禁心花怒放地歡聲叫道:
“哥哥,你可來了,我都想念你了!”
說話間,白雪兒一頭撲到燕子飛的麵前,情不自禁地伸手把他緊緊地抱住了。
燕子飛頓時感受到了一股極其美好的親情,心裡不禁熱乎乎的,他急忙伸手抱住白雪兒的苗條腰肢道:
“雪兒,哥哥也想念你了!”
燕子飛和白雪兒緊緊地擁抱了一會兒之後,互相鬆開手臂。白雪兒笑容燦爛地抬手一指“祥記服裝坊”的牌匾道:
“哥哥你看,咱家的牌匾換樣兒了!”
“嗯,我看到了!”燕子飛笑道,“雪兒,怎麼樣,這回生意一定好多了吧?”
“是呀是呀,好多了!”白雪兒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道,“哥哥,那天我從山上回來,把你的主意和咱娘一說,咱娘就立刻點頭說好……當時我十分高興,就按照娘的吩咐,用你給的錢置辦了一些布料,更換了招牌……結果,生意就一天比一天好起來了!
現在,我每天都和咱娘一起忙著做活件,每天都能掙到糊口錢……真是要多開心有多開心呀!
唷,瞧我,光顧高興著在這兒囉嗦了,天兒怪冷的,哥哥,快進屋吧!”
“好,雪兒,我要看看咱娘!”燕子飛十分高興道,邁步走進了庭院。
白雪兒跟在後麵,對著坊間歡聲喊道:
“娘,娘,我哥哥來了!我哥哥來了!”
燕子飛十分開心地把背著的竹簍摘下來,放到庭院的一旁,快步向坊間走去。
坊間裡,白雪兒的娘白梅氏正坐在台案前縫製一件袍服,忽然聽到白雪兒的叫聲,她不禁又驚又喜,急忙答應一聲,放下針線站起身來,正要出門迎接,卻見燕子飛已經邁步走了進來,十分激動地叫道:
“娘,你好,小飛看望你老人家來了!”
“好,好,好!”白梅氏伸手抓住燕子飛的雙手,熱淚盈眶道,“飛兒,你可來了!快坐下,讓娘好好地看看你!”
燕子飛答應一聲,坐在白梅氏對麵的凳子上注視起她來。隻見她年紀大約有五旬左右,花白的頭發,慈眉善目。頓時,一種親切感便在燕子飛的心裡油然而生……
燕子飛注視白梅氏的同時,白梅氏也滿心歡喜地打量著他道:
“飛兒,娘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娘沒有兒子,隻有雪兒一個閨女……娘打心眼兒裡喜歡你!從今往後,娘就把你當親生兒子了,不知你願不願意?”
燕子飛聞聽,心裡不禁熱乎乎的,感到非常溫暖。立刻,他毫不猶豫道:
“我願意!娘,你老人家在上,飛兒給你磕頭了!”
說罷,端端正正地跪在白梅氏的麵前,“梆梆梆”地磕了三個響頭。
白梅氏高興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好孩子,快起來,快起來……”說著話,她伸手把燕子飛拉了起來,轉眼對站在旁邊的白雪兒道,“雪兒,娘和你哥嘮嗑兒,你去給你哥做飯吃。”
“哎!”白雪兒十分痛快地答應一聲,轉身就要下廚房,燕子飛急忙攔阻道:
“雪兒,不要做飯了,我已經在山上吃過早飯了。”
“真的?”白雪兒一眨眼睛,“哥哥,那……我去給你端一碗熱水來,你喝了好暖暖身子。”說罷,腳步歡快地跑了出去。
燕子飛轉眼看向白梅氏,十分關心地問道:
“娘,我聽雪兒說,你老人家的身體不太好,一到冬天就犯病咳嗽……娘,現在你見好了嗎?”
“好了好了!”白梅氏連聲答道,“飛兒,娘自從喝了你刨的板藍根藥水,咳嗽就一天比一天見好,現在一點兒都不咳嗽了。”
“真的?這可太好了!”燕子飛笑道,忽然臉色一紅,“娘,我光顧急著來看你老人家,竟然忘記給你買禮物了!”
“嗨,買啥禮物?用不著,用不著。”白梅氏笑著擺手道,“飛兒,你能來看娘就比啥都強啊!”
這時,隻見白雪兒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熱水走進來道:
“哥哥,喝水吧!”
燕子飛答應一聲,接過水碗,慢慢地喝了一口,道:
“娘,雪兒,我今天下山來,是遵照師父的吩咐,到淇城來買東西的。師父要我速去速回。所以,我在這裡坐一會兒就得前去買東西了。”
白雪兒聞聽,急忙走到衣櫃前取出一件棉袍,臉色緋紅地對燕子飛道:
“哥哥,這件棉袍是我親手給你做的,你穿上試一試,看看合身不合身?”
燕子飛聽見,心裡不禁暖洋洋地,他急忙把水碗放到台案上,接過棉袍笑道:
“雪兒,原來你不光隻會為人做嫁衣,還會給哥哥做棉袍啊。”說著話,他把棉袍穿在身上一試,大小正好,不禁十分喜歡地誇獎道,“好,雪兒真是好手藝!”
白雪兒十分高興地笑了起來……
燕子飛試罷棉袍,將它脫下來道:
“雪兒,現在哥哥還不冷。等過些天大冷了,我再把它穿上。”
“好!”白雪兒點頭道,“哥哥,那我就把它包起來,你臨走時好帶上它……”
燕子飛又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
白梅氏真的舍不得讓燕子飛走,可是她知道燕子飛還有事情要做,就不再挽留。這時,隻聽白雪兒道:
“哥哥,走,我帶你去集市——正好,我也想買一些東西……”
於是,燕子飛就和白雪兒一起離開“祥記服裝坊”,一路上說著話,向集市的方向走去。
燕子飛和白雪兒走在大街上,正有說有笑,忽聽行人們驚慌失色地紛紛叫道:
“不好啦!‘淇城虎’來了,大家快跑啊!……”
“啊?”燕子飛不禁大吃一驚道,“淇城虎?雪兒,淇城裡還有老虎嗎?”
“哥哥有所不知,”白雪兒看著紛紛逃避的行人解釋道,“大家所說的‘淇城虎’,並不是真的老虎,而是淇城裡的一霸,名叫魏上梁,外號‘淇城虎’——他糾集了一幫地痞無賴,在淇城裡欺男霸女,為所欲為……”白雪兒剛說到這裡,忽然顏色更變道,“哥哥,‘淇城虎’來了,咱也快些躲起來吧!”
“躲?為什麼要躲起來?難道這淇城是他家的嗎?”燕子飛憤憤不平道,抬眼一看,隻見前麵大街上,五騎人馬,耀武揚威地橫衝直撞而來。大街上的行人都像驚弓之鳥般的到處躲避著……
霎時,五騎人馬就飛奔到了燕子飛和白雪兒的麵前。
為首騎黑馬的家夥就是“淇城虎”魏上梁。本來,魏上梁想策馬疾馳而過,忽然看見美貌如花的白雪兒正站在前麵,他就“籲”地一聲勒住絲韁,跳下馬來。
其他四個隨從立刻也都勒住韁繩,翻身下馬。
隻見魏上梁嬉皮笑臉地走到白雪兒的麵前,肆無忌憚道&bp;:
“唷!好漂亮的臉蛋兒啊,還有這小蠻腰兒,這**……真討大爺喜歡!嘻嘻嘻……”說著話,伸手就去撫摸白雪兒那發育豐滿的胸部……
燕子飛氣得怒發衝冠,不等白雪兒躲閃,隻見他扔下背簍,猛然揮起右掌,“啪”地一聲,狠狠地搧在了魏上梁那恬不知恥的笑臉上。
立刻,魏上梁被打得嚎叫一聲,捂著腮幫子衝燕子飛咆哮道:
“你這不知死活的家夥,竟敢太歲頭上動土?弟兄們,宰了他!”
說罷,隻見他率先從腰畔拔出一把亮閃閃的匕首,直刺燕子飛的胸膛——與此同時,其他四個隨從也都手持凶器,一起向燕子飛刺來……
白雪兒嚇得驚叫一聲,正不知所措,隻見寒光一閃,燕子飛的青銅劍已經出手——隨著“啊!啊!啊!”幾聲慘叫,五個家夥手持凶器的虎口霎時都被刺破,匕首紛紛落地。
他們一看情況不妙,轉身便逃。
燕子飛豈能放過他們?隻見他還劍入鞘之後,雙手齊出,快逾閃電般地點向他們後背的“神道”、“中樞”、“命門”、“環跳”和“委中”穴位——頓時,五個家夥全被點住穴道,身體都硬僵僵地挺立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