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飛和楚阿房辭彆徐夫人,一起離開“徐記劍坊”。
走在大街上,楚阿房見燕子飛眉頭緊鎖,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她就問道:
“阿飛,你這是怎麼了?再過三天,就有一把‘燕子飛專用’青銅劍背在身上——這不是你夢寐以求的事情嗎?美好的願望馬上就要實現了,你卻怎麼不高興啊?”
燕子飛見問,苦笑一聲,看著楚阿房那喜氣洋洋的笑臉,道:
“高興?阿房,我能高興得起來嗎?三天的時間轉眼就會過去……到時候兒,徐夫人把劍鑄好了等著咱倆去取,可是,咱拿啥去取?五貫圜錢,整整五千枚,長長的五大串子——在短短的三天時間裡,咱咋會有那麼老多的錢哪?唉,真是愁死我了!”
聽他這麼一說,楚阿房不由得也輕輕歎了口氣道:
“嗯,這件事情是有很大的困難!不過,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阿飛,隻要咱倆想想辦法,我相信困難一定會迎刃而解的!”
燕子飛點了一下頭,道:
“阿房,你說的挺有道理。可問題是,隻有三天的時間,而且還是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邯鄲城裡……假如現在我要是在老家太平村的話,再多給我一些時間,我拚命的刨藥掙錢……”
“等等,等等!”不等燕子飛說完,楚阿房忽然打斷他的話道,“阿飛,我有辦法了!”
“哦?”燕子飛的眼睛不禁一亮,“你有辦法啦?快說說,是什麼辦法?”
“我要懸壺治病!”楚阿房十分興奮道,“阿飛,剛才多虧有你提醒,我才有了這個好主意。”
“阿房,我提醒你什麼了?”燕子飛茫然不解地問道。
楚阿房笑容燦爛道:
“剛才你不是說到了刨藥嗎?我立刻就從刨藥想到了吃藥的病人……阿飛,我要在邯鄲城裡找個最熱鬨的地方,懸壺坐診,為那些患病在身的人治病。”
“啊?”燕子飛這才聽明白是怎麼回事,不禁大吃一驚道,“阿房,你是說,你想當醫師,要給人家治病?”
“對!”楚阿房興奮不已道,“阿飛,你就瞧好兒吧:隻要我楚阿房一懸壺坐診,把患者的病痛治好了,咱就能掙到錢了!我想,這邯鄲城這麼大,滾滾紅塵,芸芸眾生,有病的人一定不會少的……”
“你等等,你等等!”燕子飛忍不住打斷楚阿房的話,伸手在她的額頭上摸了一下道,“阿房,你也沒發高燒啊,咋忽然說起胡話來了?你認識的藥材恐怕還沒有我燕子飛認識的一半多,至於哪種藥材有哪種藥性、能治療哪種疾病恐怕你都不太清楚……你怎麼給人家看病開方子?”
“怎麼?”楚阿房一眨眼睛,“阿飛,你不相信我能治病?”
“嗯!”燕子飛重重一點頭,鄭重其事道,“阿房,人命關天。你若真的懸壺坐診給人治病,開錯了方子會吃出人命來的……再說了,就你這年紀輕輕的一個女子,連一個藥鋪都沒有,就在當街坐診治病,哪個病人能信得過你?”
“信得過信不過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嗎?”楚阿房胸有成竹道,“我知道人命關天。阿飛,你放心,我楚阿房做任何事情都不會草率行動,何況是治病救人這樣至關緊要的大事?沒有穩操勝券的把握,我是不會貿然出手的。”
聽她這麼一說,燕子飛的心裡忽然覺得有了底兒。於是,他表示同意道:
“好!阿房,我相信你不會草菅人命。既然你主意已定,我決定支持你懸壺治病。不過,事先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
七步草、八角楓、粉團花、巴豆霜、霸王鞭、野半夏、白花藤、山紅蘿卜根、百靈草、鴨兒參、蒼浪子、樟柳參、山慈菇、草烏頭和喬木雞血藤都是有毒的草藥,你在懸壺治病給人家開藥方的時候兒,千萬彆把這些藥材寫進方子裡,免得……”
燕子飛話未說完,隻聽楚阿房“撲哧”一笑,打斷他的話道:
“行啊!阿飛,真不愧是刨藥的出身,認識的藥材還真不少。好,我欣賞你這一點!謝謝你的提醒。不過,你放心,看病開藥方那是庸醫所做的事情,楚阿房不是庸醫,我懸壺治病是用不著開藥方子的。”
“啊?”燕子飛一眨眼睛,“阿房,不開方子病人拿啥去藥鋪抓藥吃?不吃藥他的病怎麼能治好?”
楚阿房微笑道:
“這個你無需多問,我自有辦法。好了,阿飛,彆耽誤時間了!走,咱倆趕緊去尋找地方,然後,弄來一張桌案和一條板凳,擺上,再踅摸一個藥葫蘆,懸掛起來,我就可以懸壺治病了。”
“就這麼簡單?好,阿房,我聽你的,咱倆快走吧!”燕子飛說罷,和楚阿房一起在大街上開始尋找最熱鬨的地方……
半個時辰之後,在邯鄲城裡一處十分熱鬨的地方,出現了一塊“懸壺坐診、手到病除”的招牌,一個半新不舊的寫有“藥”字的葫蘆懸掛在招牌旁邊,不知裡麵賣的是什麼藥?
在招牌的下麵,擺放著一張桌案和一條板凳。
這就是楚阿房新開的“診所”。
楚阿房端坐在板凳上,靜靜地等待著患者前來看病。
燕子飛沒好意思和楚阿房坐在一起,他知道自己是乾什麼的,就主動充當“診所”夥計站在了旁邊。
他們的“診所”開業不大一會兒,周圍就有好奇之人紛紛湊過來看熱鬨。
楚阿房見眾人圍攏上來,心中暗自高興,她就站起身來,落落大方地向眾人打招呼道:
“邯鄲城裡的各位父老鄉親,大家好!
我叫楚阿房,今天來到這裡懸壺坐診,目的是要為身患各種疑難雜症的病人解除痛苦。
我楚阿房給人治病的方法與眾不同,無需把腕號脈,也無需開方抓藥吃,隻要患者站在我的麵前說出病症,我用眼睛察看一番,就會知道症結所在。然後,我當場就能手到病除,讓飽受疾病折磨的患者恢複健康……”
楚阿房說到這裡,隻聽眾人七嘴八舌地交頭接耳道:
“這也太玄乎了吧?看病不用號脈,也不用開方抓藥吃,她當場看出病來就能手到病除?誰信哪?我可不信!”
“是啊,真要是那樣的話,她可就是神醫了!我也不信……趙磕巴,你信嗎?”
“嘿嘿嘿,孫、孫……啊就老歪,連你都不……不信,我……我……啊就更……更不信了!”
“看她的樣子那麼年輕,還能會治病?”
“可不是嘛,我看哪,她這是吹牛說大話呢!”
“噓!小點兒聲,彆讓人家聽到……”
燕子飛站在旁邊聞聽,不禁替楚阿房捏了一把冷汗,心想,“阿房,今天你把弓拉得太滿了,恐怕你要下不了台呀!”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燕子飛替楚阿房擔心不已的時候兒,忽聽一個怒氣衝天的聲音吼道:
“哪來的黃毛丫頭,敢在爺爺的地盤上坐診?看熱鬨的都他娘的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