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
衛寧小心翼翼地撿起所有彈殼,抹去了自己存在過的所有痕跡。
“撤了,我們走。”
楊二蛋一臉懵:“啊,好。”
衛寧輕笑,領著楊二蛋,悄無聲息地融入了灌木叢的陰影中。
待安田廣博的手下鬼子蜂擁而至,四處搜尋,卻隻能對著空蕩蕩的灌木與山溝乾瞪眼,一無所獲。
衛寧與楊二蛋,已遠離連陽縣城,直奔藏匿卡車的隱秘山穀。
楊二蛋體力充沛,獵戶出身的他,山林間穿梭自如,加上腹中飽食,腳步竟能與衛寧並駕齊驅。
數公裡後,衛寧將隱蔽於山穀的94式卡車駛出,隨後與楊二蛋一同,將白日裡用以偽裝的樹枝用繩索綁在車尾,以掩蓋車轍。
楊二蛋好奇道:“衛爺,這是做啥?”
衛寧解釋道:“防著小鬼子順著咱的腳印摸上來。”
一切就緒,衛寧啟動卡車,熄滅車燈,駛入茫茫林海。
途中,楊二蛋滿眼崇拜地望著衛寧,不時發出讚歎。
“衛爺,你真是神了,一晚上就讓小鬼子哭爹喊娘!”
衛寧握著方向盤,笑道:“彆衛爺衛爺得叫了,我叫衛寧,叫我衛哥就行。”
“那可不成,”楊二蛋搖頭晃腦,“俺爹說了,咱們小老百姓哪能跟大英雄稱兄道弟。你這麼能耐,肯定是大人物。要不,我叫你衛爺咋樣?”
“隨你高興。”
“衛爺,你這手槍法,簡直絕了,小鬼子在你麵前就跟待宰的羔羊似的。我跟俺爹打獵那會兒,可沒這本事!”
衛寧側目看向這少年:“你是獵戶家的孩子吧?”
“對對。”
“摸過槍沒?”
楊二蛋自豪地點頭:“那當然,打過不少呢。”
說罷,他更加愛惜地撫摸著手中的步槍,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鬼子那槍,比咱自家造的獵槍強多了,裝彈快捷,扳機一扣就響,手感還順滑。”
衛寧嘴角一勾:“你槍法咋樣?”
楊二蛋想了想,回道:“二十步內的兔子,百步內的野豬,我一抬手就能撂倒,在咱獵戶村裡,我這槍法可是頭一份。”
衛寧眼裡閃過一絲讚賞:“喲,小小年紀,槍法不俗嘛。那要是換成幾百步開外的小鬼子,你有把握嗎?”
楊二蛋咂舌:“幾百步?我那獵槍可夠不著。”
衛寧點頭:“無妨,把你今天跟鬼子拚的那股狠勁拿出來練,你是塊好料子,我日後定能把你調教成個狙擊高手。”
楊二蛋疑惑:“衛爺,狙擊高手是啥玩意兒?”
衛寧換了個說法:“就是頂尖的神槍手。”
有了卡車代步,雙腿算是解放了,森林近在眼前,但林子太密,車進不去。衛寧隻好將卡車隱蔽於幾棵大樹之間,再次精心偽裝一番。
隨後,他領著楊二蛋步入密林深處。
沒過多久,一個山洞映入眼簾。
黃強正埋頭苦乾,一絲不苟地數著地上的彈殼。
衛寧笑著走過去,順手撿起幾顆彈殼揣進兜裡。
黃強頓時急了:“媽的,哪個混賬東西在這兒搗亂,我數了大半天,全給攪和了,等衛爺回來有你們好果子吃!”
邊罵邊抬頭,卻猛地愣住了:“衛爺!”
衛寧笑著介紹:“這小子是路上遇到的,叫楊二蛋,是我新收的兄弟。”
黃強瞪大眼睛:“這還是個娃娃嘛。”
衛寧:“這小子爹娘都被小鬼子害了,以後就跟咱們一塊乾,報仇雪恨!”
黃強咬牙切齒:“這些小鬼子,真是畜生不如!”
衛寧找了塊地方坐下:“彈殼就彆數了,估摸著也差不了多少。今天兄弟們手癮過了沒?”
黃強:“過了大半,每人至少放了五十槍,爽得很!衛爺,你記得那個書生李振剛不?他平時槍摸得少,今兒個後坐力差點沒把他肩膀給震廢了,哈哈。”
衛寧:“那他們現在人呢?”
黃強:“我給他們每人留了五發子彈的配額,讓他們出去打獵了,總不能老靠這些存貨過日子。”
正說著,遠處幾人合力抬著一頭野豬靠近。
一個戰士興奮喊道:“衛爺回來了!嘿,瞧這野豬,少說也有兩百斤沉!”
衛寧:“誰獵到的?”
“不是我們獵的,是衛爺你昨天那槍打的野豬,它流血跑不遠,被我們給撿現成的了!”
衛寧:“隊裡有誰會做菜的?”
一個戰士舉手應道:“我!以前是炊事班的,我叫黃洋。”
衛寧點了點頭:“行,這豬就歸你了,再挑倆兄弟,把它燉了當晚餐。”
黃洋頓時笑逐顏開:“得嘞!”
衛寧一揮手:“剩下的人跟我搬貨去。”
黃強追問一句“衛爺,搬啥啊?”
衛寧嘴角一勾:“當然是好貨了。”
說罷,二十來號人跟著衛寧,直奔那卡車旁。
黃強見到卡車,不由驚呼:“衛爺,這趟出去還順了輛卡車回來啊!”
楊二蛋接茬道:“不止車呢,衛爺還闖了連陽縣城,我親眼見他撂倒了不下二十個鬼子!”
眾人一陣咋舌。
衛寧笑罵:“行了,彆瞎扯,小兔崽子。”
楊二蛋嘿嘿直樂。
衛寧吩咐道:“把車上的槍炮都搬山洞裡去,找個離火堆遠點又乾爽的地兒放,李振剛,你數清楚有多少彈藥。”
李振剛應聲:“好嘞衛爺。”
大夥兒樂嗬嗬地把一車彈藥卸了,爭著搶著扛起沉甸甸的箱子往山洞搬。
李振剛翻開小本子,記錄著一箱箱武器彈藥的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