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山海苦澀一笑,想他修行萬載,才有了如今的境界,還時常以自身血脈為傲,覺得妖族天生便強於人族。
可直到遇到江寒才知,他所謂的驕傲高貴,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
在真正的天才麵前,什麼血脈出身都是笑話。
罷了,天才就是天才,他想再多也隻是徒增煩惱,還不如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金蛟族注定被滅,至於那逃掉的老蛟,既然不聽勸,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隻能算他活該。
眼下最重要的,是趁江寒現在還在東海,要想辦法和他結交一番才是,再不濟,也得消除之前的誤會,絕不能與其交惡。
“師姐,我們過去見一見他吧?”
柳寒月說話有些緊張。
“好。”
墨秋霜點頭應下,正要動身之時,卻見一道黑風閃過,一隻七彩小鳥突然出現在三人千丈之外,口吐人言:
“止步,殿下正在清剿戰利品,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是江寒的靈寵!
墨秋霜眼中閃過驚色,她上次就見過此妖對藍山海出手,當時就驚詫其實力之強。
如今看來,對方的感知同樣靈敏,甚至速度也幾乎能與江寒比肩,連她都隻能模糊感應到一絲軌跡,可見其實力,最少也是地榜前五的存在。
但這種強大的妖獸,必然來曆不凡,可她卻從未見過此妖。
藍山海卻是目光一閃,盯著小白細細看了幾眼,似乎發現了什麼,眼底露出幾分驚色,緩緩開口:
“好,那我們就等一會兒,還請道友通報一聲,我等有要事與江道友相商。”
“等著。”
小白說話毫不客氣,身形一閃再次消失,出現時,已到了江寒身邊,低頭說著什麼。
江寒聽完,卻沒多說什麼,隻是等到溟清漓發泄完後,與其一同前往溟龜族的禁地所在。
順著一處隱秘洞口一路往下,便抵達了一處通體青黑的地穴入口。
“沿此通道一路往下,儘頭那處黑色祭壇,便是那道吞噬本源所在之處,隻需以本源引動意境晉升,便可嘗試突破境界,蛻變為吞噬法則。”
直到現在,溟清漓的聲音還有些顫抖,特彆是看到那幽黑洞口之後,心中更是悲傷萬分。
就因這一處傳承之地,為溟龜族引來了滅族大禍,如果沒有這個東西,如果自己當時不那麼貪玩,而是努力修煉,說不定就能早早突破到化神期,老祖也就不會被那老蛟趁人之危……
她暗暗握拳,深吸口氣,努力使自己平靜:
“入口隻能以我族秘術打開,否則便是化神大妖也無法撼動半分,還請師兄稍等片刻,我這便開始做法。”
江寒點頭:“好。”
他不知該怎麼安慰人,索性閉口不言,也許,她隻是需要一個人靜靜。
溟清漓走到入口前,雙手結出繁複印記,最後並指點在眉心,頓時便有一點玄光自眉心浮現,化作一片青黑鱗甲,射出黑芒打在洞口之上。
轟隆隆——
周遭洞壁震動起來,洞口內也射出一片幽黑光芒,自深處延伸而出。
“入口已開,師兄進去直行便可。”
“好,小白就在上麵,有事喚他,莫要逞強。”
說完,江寒便邁步進入洞穴。
溟清漓拱手行禮,而後沉默的緩緩收手,無力的靠在了入口石壁上。
……
與此同時,金蛟族向北百萬裡外,一道血光從天而降,轟隆一聲砸入地底。
此處乃是青鸞蛇族的領地,四處遍布大大小小的幽黑洞口,地底生活著無數蛇妖,說是蛇窟也不為過。
巨大的轟鳴驚動蛇窟眾妖,無數蛇妖紛紛自洞口躥出,向著四周奔逃。
可就在下一刻,百裡外一處千丈方圓的巨大地洞內,亮起了一雙閃爍幽芒的暗黃巨眼。
一道好似耳邊低吟的曼妙女聲緩緩響起:
“我當是誰,原來是金道友不請自來,怎的?可是有了喜事?”
隨著話音落下,一條身長萬丈的巨大綠蛇從洞中緩緩遊出,其背生雙翅,渾身散著香甜綠芒,渾濁巨眼中漠然無情,盯著金百川,冷漠中又透出幾分歡喜。
可是那歡喜倒不似老友重逢,反而更像是看到了喜愛已久卻不可得的獵物,如今終於送上門來。
然而下一刻,她就目光一變,盯著金百川斷掉的右臂微微眯眼。
“這麼重的傷,你是得罪了哪位龍宮太子?”
金百川化作人形,自坑底緩緩飛出,聞言隻是陰著臉搖頭:
“非是龍宮之人,而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外來者。”
青蛇皺眉:“外來者?哪個外來者有這般能耐,竟能將你傷成這樣?”
東海雖然比較低調,但海底有一條大型的極品靈脈鎮壓在此,再加上龍宮這些年不斷助各族海妖提升血脈資質。
可以說,東海的實力,早已不弱於五大宗門,隻是底蘊還差一些罷了。
放眼整個東海,外來化神不過三人,且各個都老實本分,不敢招惹本土海妖半分。
若想將金百川傷成這樣,僅有一名化神可不夠,最少有兩位一同出手。
但他們,哪來的膽子招惹東海海妖的?
青蛇緩緩吐信,謹慎問道:“你倒是說說,是哪個不長眼的,竟敢在東海對海妖出手?”
“還能有誰!”
金百川眼中燃燒怒火:“隻有那個猖狂無度的劍宗聖子,才敢在東海如此囂張!”
“劍宗聖子?”青蛇目光震動,“那個元嬰後期小輩,他怎能將你傷成這樣?”
劍宗聖子江寒,這個名字她前不久才剛剛聽過。
據說此人行事向來猖狂,從不將旁人看在眼裡,但凡有一點不滿,就要滅人滿門,可謂囂張至極。
前幾天她才聽說,金蛟族不知怎的惹到了此子,被其斬了十多條元嬰金蛟,屍體掛在船上四處招搖,可謂是將金蛟族的臉麵狠狠踩在地上。
她之前還笑金百川無膽,竟任由一元嬰小輩這般羞辱,今天就看到金百川被其斬斷一臂,狼狽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