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王慶豐這是要下死手!”上方長老驚聲高呼。
本命法寶自爆的威力極其恐怖,是一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拚命之術。
因此,此術曆來隻會出現在對戰雙方拚儘所有的死鬥拚殺之中,在擂台切磋中出現的次數屈指可數。
但此刻,王慶豐確毫不猶豫的用出了此術,甚至還通過某種手段封鎖了數百裡空間。
他是想借機徹底把江寒毀在這裡,連一絲生路都不留!
血珠以肉眼難見的速度猛地坍縮成一點微末血光,又在停滯了一瞬之後轟然爆開!
“轟——!!”
一團刺眼的血花在擂台上驟然綻放,凝成一株巨大血色蓮花,旋轉間爆發出欲要摧毀一切無上威能,刹那淹沒了整座擂台。
一個被蘊養了數百年的天階五品本命法寶,還是由其主人祭出大量精血,抱著必死之心親自引爆。
其爆發出的恐怖威能,幾乎能在瞬息間毀滅一座由元嬰大圓滿親自坐鎮的千裡巨城!
就連化神修士正麵遭遇,也要暫避鋒芒,不敢硬接這一擊,可見其威力之強。
何況,江寒如今不過元嬰後期,且還是個隻修飛劍不善防守的劍修,他如何能擋下這一擊?
哪怕他有天階法寶護身,也定會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創。
眼睜睜看著江寒的身影被蓮花吞沒,被炸的倒飛而出的王慶豐,臉上露出了驚喜興奮之色,覆蓋全身的血色雲霧,也在同時沸騰起來。
縱使代價極其慘重,但這一戰,還是他更勝一籌。
哪怕是江寒這等絕世天才,終究還是敗在了他積攢了數百年的底蘊之下。
轟隆隆!
血色蓮花在瞬息間膨脹到了將近百裡大小,邊緣甚至出現了一圈黑色細線,那是被蓮花炸開的空間裂縫。
“咕咚。”
不知是誰咽了口口水,沉悶的聲音在一片死寂中格外明顯。
觀戰眾人麵色驚慌,額頭不斷滲出冷汗,就連呼吸都下意識放低了聲音,直到肺中憋的要炸之時,才回過神來猛地倒吸一口冷氣。
哪怕血蓮距離他們還有數十裡,中間甚至還有化神長老方才布下的陣法阻隔,他們還是被那恐怖的血陽嚇到喉嚨發緊,身體更是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隻能站在原地瑟瑟發抖。
這一株血色蓮花,威能足以毀天滅地,單是看一眼就讓他們心生恐懼。
哪怕連墨秋霜這等強者,都緊張的捏緊了指尖,這一株血蓮,就連她都不能輕鬆擋住。
哪怕用出底牌硬擋下這一擊,她也必定會變得有些狼狽,何況小寒修為還不如她,他必然擋不住這一擊,少說也要身受重傷。
小寒明明速度很快,他剛才為何不跑?
墨秋霜轉頭看向劍宗方向,心中更加疑惑,杜雨橙怎麼回事,她為何一點都不擔心?
難不成,她根本就不在意小寒的死活?
想到這裡,她更加為江寒不平。
枉費小寒那麼護著杜雨橙,甚至願意為了她和自己作對,可到頭來,這個女瘋子根本就沒把小寒放在心上。
哼!
待此間事了,她一定要在小寒麵前拆穿杜雨橙的真麵目。
讓小寒看看,到底誰才是真的對他好!
“……”
“贏了!師父,王師兄贏了!!”
南宮離驚喜的叫出聲來,多日來被江寒壓製的怨氣得以釋放,隻覺心頭通明,暢快到了極點。
看吧,這就是欺師滅祖的下場,哪怕師父不說,她也早晚會幫師父清理門戶。
季雨禪沒理會南宮離的叫喊,甚至覺得有些心煩。
雖然這一戰是她贏了,但她卻一點開心不起來,而且還有一種江寒脫離了掌控的不適感。
江寒是什麼時候覺醒的劍域,為何從來沒有和她提過?
更讓她不解的是,劍域最多不是隻有九千丈嗎,江寒的劍域為何會有萬丈?
這逆徒到底背著自己做了什麼!
季雨禪無五指緩緩攥緊了扶手,但又很快放開。
罷了,多想無益,贏了就好,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隻要找到了江寒的弱點,以後他就再也彆想逃掉。
一切失控都隻是暫時的,總有一天,這逆徒還會乖乖回到她的掌控之中。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一戰終究是我贏了!”
王慶豐被長劍釘在坑底暢快大笑,僅存的一層血色流雲拚死護著他,讓他在雷霆轟鳴中還能保持理智。
方才一擊他自己也不好受,沒有靈力,連護體法寶都無法調動,可以說是真的油儘燈枯了。
除了父親賜予的元神印記之外,他已經再無其他手段。
不過終究是他贏了,之前的損失縱然再大,那也是值得的。
但很快,他笑不出來了。
江寒已被血陽淹沒,必定是重傷暈厥了,但這該死的奔雷劍為何還死死的釘在身上拔不出來?
而且上麵的雷霆並未減少,甚至還越發狂暴,好像要把他當場劈死一樣。
除此之外,那代表著劍域的金色天空與黑色大地同樣與之前無異,竟然沒有被血陽的爆炸影響分毫。
這不對吧?
江寒這個主人都暈了,劍域本該直接消散,法寶也該失去控製才對,但為何……
想到此處,王慶豐悚然一驚,心裡湧出強烈的不安。
難不成……
他猛地抬頭看去,眼前看到的一切,頓時讓他雙手一顫,呼吸猛地滯住,雙目顫顫巍巍的合上又睜開。
“不會吧……”
他無比希望眼前這一切都是假的,但無論他怎麼看,都真實的讓人恍惚。
眼前那耀眼的血蓮逐漸散去,殘留的血色光幕之中,露出了一個散著金光的黑色圓洞,好似魔淵一般懸空不動。
但周遭血色卻被一股無形之力扭曲,凝成一條條血色溪流,流動間被其儘數吞噬。
而在那漆黑魔淵下方,一道血氣衝天,渾身被金光包裹的修長身影靜靜的站在原地,衣袂翻飛,雙目微闔,似在回味血蓮綻放的美妙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