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簡單,可是,她們根本做不到。
劍宗實力雄厚,非是她們可以撼動的。
四人走的不快,許久未見,哪怕以她們的修為,也難免有些忐忑。
雖然江寒終於願意見她們了,但她們又怕他變得太陌生,陌生到她們不敢相認。
夏淺淺慢走兩步卻忍不住了,看著近在咫尺的台階,提著裙擺三兩步就躥了上去,驚的墨秋霜雙目一凝:
“淺淺,你……”
可夏淺淺卻不理她,而是僵著在門口望向樓內,還未開口便眼眶一紅,神色欣喜又膽怯,聲音也有些顫抖:“小寒,好、好久不見……”
她叫什麼?
小寒???
這是何等膽大妄為的稱呼!
段歸帆雙目瞪大,驚的心都在顫。
這個稱呼,怎麼看都和江寒不搭吧。
果然,她話剛落樓內就驟然冷了許多。
“道友自重,本聖子可當不起你這個稱呼。”
江寒看著她們,神色平靜,似是在看著一群不相乾的人。
“你可稱我為聖子殿下,或者喚上一聲道友也可,若是再敢胡言亂語,就彆怪我出手無情!”
如此冷漠無情的話,頓時將四人心中的歡喜衝的七零八落,夏淺淺臉上的表情僵住,心中湧起一陣酸澀,難受到了極點。
為什麼?
以前他明明很喜歡自己這麼叫他的,為何現在卻這麼反感?
她想解釋,她想說自己沒有惡意,隻是想和你親近一點。
可話到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淺淺。”墨秋霜衝著她搖了搖頭,“江道友現在是劍宗聖子,不可直呼名諱,快向江道友道歉。”
有些事情急不來,彆看隻是一個小小的稱呼,其中代表的距離是大大不同的。
她當初可是花了很長時間,費儘心力謀劃,才讓江寒逐漸接受了自己這般親切的叫他。
他畢竟心裡有怨,四師妹沒有一點鋪墊,上來就莽撞的直呼小名,自然會引起反感。
夏淺淺鼻尖皺了皺,眼眶湧起淚珠打轉,堅強似她,此刻卻隻覺得委屈心痛。
她衝著江寒拱手:“對不起,是我說錯話,還請……”
她頓了下,咬著牙把那兩個字咽下去:“還請道友莫怪。”
殿下二字,她實在叫不出口。
“這次便罷了,下次見麵,記得道一聲前輩。”
江寒慢悠悠的喝了口茶,不顧對方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不緊不慢的說道:
“諸位找我何事?”
剛見麵就被潑了一盆冷水,四人心中都有些難受,此刻又見他這種冷淡的態度,更是悲從中來。
這與她們心中想的完全不一樣。
之前江寒怨氣重,她們能理解,可這都快過去三年了,他怎麼怨氣還這麼重?
特彆是有了夏淺淺的表率之後,她們哪怕心中極想與江寒解釋清楚之前的誤會,此時也隻敢委屈的看著他,不敢再胡亂說話。
墨秋霜神色有些晦暗,淒苦開口:“小寒,我想和你解釋之前那些誤會。”
她目中有些拘謹,好像在猶豫該不該接著說。
江寒瞧著她那故作姿態的模樣,微微一笑,語氣如常道:“誤會?你指什麼?”
“是說我那十三年被你們當做豬狗打罵的悲慘生活,還是說你們黑白不分,幫著林玄陷害我的手段?”
“又或者,你是想說這些都是林玄的錯,和你們沒關係?”
他語氣非常冷靜,仿佛話中受苦受難的那人不是他一樣,說的是那麼隨意。
“這些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我心中都有數。”
“特彆是你,陸婧雪。”他看向躲在後邊的陸婧雪,“你幫林玄陷害我的次數最多,害我的次數也最多。”
陸婧雪身子一顫,眼中閃過一瞬驚恐,隨即拚命搖頭:“不是的,那些都不是我的本意,我也不想那樣的!”
江寒沒理她,伸手指著另外三人:
“還有你們,你們全都知道那是怎麼回事,怎麼?當時把我害得那麼慘,現在你們跑來跟我說那是誤會?”
“嗬,誤會,好一個誤會,墨秋霜,你敢不敢再說一次,那些事到底是不是誤會!”
墨秋霜被他一看,整個心都驟然縮成了一團,麵色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她怎麼也沒想到,江寒竟然說的這麼直接。
“我……”
來之前明明想好了該怎麼說,可現在她卻一個字也擠不出來。
若說實話,她們今日就會變成笑話,若是說謊……
她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
許久,她才捏緊了袖口落寞開口:“那些事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就絕不會否認……”
短短一句話,卻幾乎抽乾了她全身力氣,心湖蕩起漣漪,讓她出了一身虛汗。
但總算,她對著江寒當麵認錯了。
她神色真誠了許多:“但我想讓你知道,那些事都非我們本願,無論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那些錯誤,都是因為那邪魔使了邪法控製了我們心神導致的!”
一番話擲地有聲,登時讓門口的朱元龍猛地抬頭,雙目湧起茫然。
有這回事?他有那麼厲害?
他怎麼不知道?
江寒冷笑:“一個練氣期能在不知不覺間操控元嬰期大圓滿的心神?虧你說得出口!”
“我……”墨秋霜一滯,隨即淒苦道,“我知道此事有些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如此,邪魔詭異,他的手段皆不是我等能夠理解的。”
“你若不信,我願拚儘全力,找到那邪魔留下的傳承,屆時定能證實此事。”
江寒搖頭:“就算如此,那季宗主呢,你莫非還想說,季宗主一個化神大圓滿的大修士,也被練氣期小輩操控了心神?”
“彆再自欺欺人了,墨秋霜,事到如今你還看不明白嗎?你們對我所做的那些事,才是你們真正的本心!”
“你們本就是心腸歹毒之人,無非是打著林玄的幌子,心安理得的去做那惡毒之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