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當時我也是看他可憐,那麼小一個人兒,在街頭乞討謀生,甚至還有散修意圖抓他煉丹,我一時動了惻隱之心,便把他帶了回來。”
季雨禪早有腹稿,此時說的是情真意切。
“可沒想到,我這一時好心,卻救了一個白眼狼出來!”
“竟然是這樣。”皇甫敬亭這才安心不少。
如此看來,江寒應該不是真的天命之人,要不然他怎會淪落到上街乞討的地步?
而那林玄之所以沒有登入天驕榜的原因,應該是此界天道太過虛弱,沒能檢測出他的資質吧?
但,這終究隻是季雨禪的一麵之詞。
既然這兩人疑似天命之人,穩妥起見,他最好還是把這兩人都細查一遍,直到最終確定真假,他才能真正安心進行下一步。
不然的話,若是搞到最後發現找錯了人,那玩笑可就大了,不說會不會受到反噬,他更怕自己會被直接氣死。
唉……
他心中輕歎,若不是傷勢未複,一身神通無法施展,他又何至於如此大費周章?
隻需以望氣術看一眼二人身上的氣運,自然就能知道誰真誰假。
氣運,可是萬萬造不得假的。
想到這裡,他手上一頓,甩動拂塵站起身來:
“季宗主留步,我許久未歸,便去四處逛逛。”
話落,他也不等季雨禪再說,身影便憑空消失不見,偌大的淩天殿內,隻剩下了季雨禪一人。
此時的她,臉上怒氣儘消,目光幽深的看向外界天空。
她自然能看出皇甫長老對她有些不滿,可能是因為江寒這次惹得事太大,讓他生氣了。
但那些事又不是她能控製的,既然已經發生了,她又能怎麼辦?
也有可能,皇甫長老是對江寒的身份起了疑心。
但不管怎樣,真的就是真的,假的,永遠都是假的,這一點,誰都無法改變。
她方才可沒有說一句謊話,正如她的得意大弟子墨秋霜說的那般,隻是在話語間少了些關鍵信息而已,其他的可都是真話,誰也無法否認她話語的真實性。
“江寒這個惹事精,若不是他,哪裡會有這麼多事?”
季雨禪輕罵一聲,隨後有些不滿的搖了搖頭,回到主位坐下,繼續思考對付南宮家的手段。
如今有了皇甫長老這位此界最強者出麵,那南宮家,便已成了待宰的羔羊,對付他們的手段,自然也要變上一變。
若能兵不血刃的將南宮家全部收服,那她的功勞簿上,便能再添一筆功績。
……
強大的神識覆蓋全宗,皇甫敬亭盤膝坐於雲端之上,細細聽著宗內弟子對於江寒和林玄二人的談論。
有好有壞,但更多的,是不在意。
他們雖然罵的很用力,但也隻是把這當做了茶餘飯後的談資,一個發泄不滿的途徑,江寒悲慘的遭遇,其實根本無人放在心上。
但與江寒不同的是,隻要一提到林玄,他們心緒便會產生劇烈波動,會氣到咬牙切齒的罵上一句黑心鬼。
在這裡聽到的消息,除了對林玄的態度以外,其餘的倒是和他在外麵聽到的傳言大差不差,饒是他再不清楚狀況,也知道這些話定是有人暗地裡傳出來的。
但他至少知道了一點,那個天命之人林玄,在淩天宗弟子眼中,竟然是一個自私自利,又貪又蠢的廢物。
“這兩人在世人眼中的評價,可都不怎麼好啊。”
他輕歎一聲,心知在此地聽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了,於是身形一晃,便到了墨秋霜的小院之內。
以他神識的強度,自然早已鎖定了季雨禪這幾個徒弟的行蹤。
院中共有三人,默默參悟騙道的墨秋霜,不時發呆,神色時而淒然的柳寒月,還有整日對著石像祈禱,想要將道蓮完全顯化,卻始終不得其法的夏淺淺。
當看到突然出現在院中的老者時,墨秋霜身體驟然繃緊,直到看清來者樣貌後,她才連忙起身行禮:
“皇甫長老。”
其餘二人聽到聲音才反應過來,抬頭看去後,顧不得吃驚,連忙跟著起身見禮。
“無需多禮,我許久未歸,驟然聽到些於宗門不利的傳聞,便想來問你們一些問題。”皇甫敬亭走到院中石桌旁坐下,開門見山的說道。
墨秋霜幾人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傳聞,雖然驚訝皇甫長老怎會對此事感興趣,但對視一眼後,她們便齊齊點頭應是。
此事早已傳遍天下,實在沒什麼好隱瞞的。
墨秋霜更是召來茶具,恭敬的倒了杯靈茶,恭謹的放在皇甫敬亭身前。
“皇甫長老請儘管問,我等定然知無不言。”
皇甫長老以神識覆蓋此地,細細感應著每一處風吹草動,看著墨秋霜肅然問道:
“外界傳言中,你們對江寒做過的那些事,可是真的?”
墨秋霜目光一凝,怎的一上來就是這麼致命的問題,皇甫長老是來查案的,還是聽到風聲來找她們麻煩的?
沉默片刻後,墨秋霜點了點頭:“雖然有失偏跛,但大部分都是真的。”
在強者麵前說謊,是最沒有意義的事情,以皇甫長老不弱於師父的實力,她若敢說謊,定會被對方瞬間察覺。
到那時,便是再說實話,對方怕是也不願相信了。
這時,柳寒月不知犯了什麼病,在一旁接話道:
“那些傳言還是說少了,其實江寒所承受的磨難,比那些傳言還要多上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