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禪麵色難看,林玄上一次在秘境外就夠丟人的了,這次怎麼比上一次還嚴重?“小玄,你這是怎麼回事?是誰這麼大膽子,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負你?!”她神色冷冽,上一次情況特殊,林玄被江寒欺負純屬意外。但這一次,林玄可是一直在宗內,是誰這麼大膽子,竟敢在淩天宗內欺負她的乖徒弟?林玄一聽到這話,心中的悲苦、委屈、難受,種種心緒頓時再也壓製不住,淒苦之意直衝心頭。他被人當眾往頭上扣屎盆子啊!更讓他憋屈難受的是,他竟然忘了那個人是誰,隻記得是個女修,但卻完全忘了對方長什麼模樣。這樣一來,他就算想報仇都沒有辦法!悲傷流入眼底,化作兩行清淚啪嗒啪嗒落在地麵。“師父,那些沒良心的白眼狼,他們竟敢侮辱我啊……”話一開閘,就再也停不下來,他神色淒苦,呼吸急促,聲音哽咽:“我、我堂堂宗主親傳弟子,竟然被、被那惡心人的玩意,在大庭廣眾之下給我扣屎盆子啊,師父,她竟然給我扣屎盆子啊——”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嚎出來的,其聲淒慘無比,讓楚月興奮的又往前湊了點。季雨禪聽到這話,更是有些心痛,小玄受了這麼大委屈,都是她沒照顧好他,才會讓他被人欺負……不對!屎盆子?!她猛地一個激靈,聞著林玄身上依然濃鬱的臭味,原本想要安慰他的心思被她徹底掐滅。“誰乾的!”怒意升騰,時隔多日,她的神識再次降臨整個淩天宗,自宗內各處轟然掃過。不過這次,她的動作特彆粗暴,驚的各峰紛紛亮起彩色光芒,將她的神識擋在峰外。“哼!”她忽的冷哼一聲,視線自嶽玉峰身上掃過,最後落在林玄身上。“告訴為師,是誰乾的?”林玄哽咽聲頓住,深深低下頭去:“我、我忘了……”季雨禪一滯,臉色變得極為複雜,這麼大的事都能忘,小玄是不是有點太心大了。“宗主,此事不打緊,不如稍後再說,我們還是先說正事。”嶽玉峰驀的開口,轉身看向林玄。“林玄,你還有何話說?”林玄一懵,“說什麼?”“你調戲女弟子,意圖不軌,如今人證在此,你還想抵賴不成?”“調戲女弟子?”林玄頓時忘了之前的委屈,轉而升起了新的委屈。“我調戲誰了?我怎麼不知道?!”就在這時,楚月輕輕啜泣一聲,頓時引起了殿內所有人的注意力。林玄看到她的一瞬間,腦中頓時一懵:“陳師妹!你怎麼在這!?”楚月身子往後縮了縮,一副怕極了的模樣,驚恐的看著他:“嶽堂主,你看他……”嶽玉峰身子一晃,將楚月擋在身後,麵色不善的看向林玄。“你乾什麼?你還敢嚇她!”“我告訴你,今天你若老老實實認錯,我看在宗主的份上,還能饒你一命,但你若是死不悔改,就彆怪我不客氣!”他說的極為硬氣,可林玄也是半步不退。來的路上,他就已經想過了,若說誰最有可能害他,自然就是這個被他懷疑吞了靈石的陳師妹了。此事原本就是她一手操辦的,可她辦完回來之後,靈石卻忽然少了那麼多,要說誰最有問題,絕對是她無疑。可他萬萬沒想到,他還沒去找她麻煩,她竟然還敢惡人先告狀,竟敢誣陷他非禮?林玄拳頭攥緊又鬆開,不要臉的賤人,竟然做出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成的事。不過,如此一來,不正好證明這個賤人有問題嗎?既然她能誣陷他一次,就能誣陷他第二次!想到此處,林玄指著陳師妹怒道:“師父,我沒有,這個賤人是惡人先告狀,故意來陷害我!”季雨禪聞言反應極大,她氣勢一變,目光陡然變得森寒,猶如看一個死人一般看向楚月。“竟敢陷害同門,你真是好大的膽子!”說著,她抬手一揮,就要把這個禍亂源頭一巴掌拍死。可就在這時,嶽玉峰一步踏出,身上氣勢暴漲,隱有黑霧湧現。“宗主莫要心急,事情還未弄清楚,不如先查清事實再說!”“查?有什麼好查的?此女誣陷林玄,定然是要禍亂宗門,如此妖孽,定是邪修無疑!”季雨禪神色冷漠,嶽玉峰一步不讓,二人一時僵持起來。可就在這時,楚月卻淒慘一笑,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啪嗒啪嗒往下掉。“宗主,同為女子,應當知道清白對於女子來說意味著什麼。”“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弱女子,與林師兄無冤無仇,何至於毀了自己的清白去誣陷他?”她哭的極慘,說話一抽一抽的,看起來可憐極了。此話一出,眾人頓時沉默,所有人都知道清白對一個女子有多重要,修仙界還算好一點的,若是在世俗中,沒了清白的女子與死人無異。這下,就連季雨禪心底也略有鬆動,難道,小玄真的……數十道目光全部聚集在林玄身上,有痛惜,有厭惡,就是沒有同情。可林玄看到這一幕卻不乾了,做沒做他能不知道嗎?他不過是說了她一句,連碰都沒碰她一下,怎麼就成了非禮了?“不知廉恥!”他怒罵一聲。“虧我對你那麼信任,你膽大包天,偷盜宗門靈石不說,竟然還敢反咬一口,誣陷我非禮你?”“今天當著師父和各位長老的麵,我勸你快快認罪伏法,把靈石交出來,不然你彆怪我不客氣?!”可誰知,他這話一說出口,殿內頓時陷入詭異的安靜之中。季雨禪更是臉色一暗,果然如此,看來非禮之事也是真的了。可他是不是有些太蠢了,竟然當著這麼多長老的麵出言威脅,絲毫沒有考慮過後果。她這麼多年的悉心教導,便是教一頭豬,也能化形當個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