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大喝一聲,腳下用力一蹬,朝著林玄就衝了過去。道途之爭向來殘酷,林玄欲要斷絕所有人的道途,他就要做好被反噬的準備。修仙之人本就戾氣極重,為了資源打打殺殺向來是家常便飯。林玄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早已犯了眾怒,他們早就想找機會對他下手了。此刻見到有人打頭陣,再加上怒氣衝頭,渾身血液沸騰,緊跟著就朝林玄衝了過去。霎時間,天地靈氣劇烈波動,各色法術光華閃耀,寶閣之外,人潮如怒海狂濤,自四麵八方呼嘯而至,朝著林玄所在之處轟隆砸去!林玄何時見過這等場麵,整個人都嚇懵當場,四周洶湧狂暴的氣勢,更是壓的他心尖直顫,雙目暴凸,眼前一陣發黑。怎麼敢的?他們怎麼敢的!!他可是宗主親傳弟子,他可是未來要執掌宗門的人。這些人竟敢對他動手!他們就不怕被師父秋後算賬?他們當真不怕死?!如此多法術一齊攻擊,便是元嬰期強者在此,也必定飲恨當場,更不要說他這個小小結丹,隻怕法術砸下的瞬間,便是他身死之時。林玄心中升起無邊絕望與憤恨。都怪江寒那個廢物!若不是他不願留在宗內供養自己修煉,自己又怎會為了氣運到寶閣冒險?還有大師姐她們!都這個時候了,我都快被人打死了,她們怎麼還不快來救我!還有師父,她既然讓自己在寶閣,怎麼也不來護著點,就留他一個人在這裡,連個保護的人都沒有!更可恨的是陳師妹那個賤人,一定是她偷偷拿了靈石,又反過來誣陷他!都是因為他們,才害自己落得這個下場!心中的憤恨,化作無數縷猩紅光芒,被讓身前的麵板儘數吸收。猩紅之芒映入他的瞳孔,越來越濃鬱,似乎將要從中溢滿而出。那紅芒之內,帶著一股凶殘暴虐,狂傲嗜血,似要毀滅天下的滔天魔氣。可就在這時,三長老忽然踏前一步,元嬰大圓滿的氣勢轟然散開,猶如一堵無形巨牆,刹那擋在眾人身前。與此同時,四周亮起一道土黃寶光,此處區域的防護大陣竟然被他引動,無數禁製如狂蟒樹根,眨眼間蔓延至整座巨牆,將無數寶光和怒濤儘皆攔在牆外。“轟——!”震耳欲聾的聲音在巨牆外不斷炸響,巨牆發出一陣劇烈顫抖,無數禁製被強行攻破,卻又在下一刻自行修補。三長老麵色微變,便是元嬰大圓滿的修為,再加上一片區域的護宗陣法輔助,遇到數萬結丹期弟子同時出手,竟然也有些難以抵擋。可他很快鎮定下來,抬手取出一枚寶珠,四周土黃色光芒忽然濃鬱了數十倍,其內更是多了一種厚重磅礴之氣。巨牆刹那便化作了實質,猶如一座環形大山,將一眾修士死死擋在外麵。強大的術法攻擊到上麵,頂多讓大山震動一二,卻是再也傷不到裡麵的禁製分毫。他竟是引動了此處地脈之力加固防禦,有了地脈之力加持,此處防護大陣便猶如有了根基一般,與地脈連為一體,徹底穩定了下來。攻勢開始減弱,眾人趁著一腔熱血發泄了一波,此時逐漸冷靜下來,又看無法突破防護,不由生了幾分退意。“住手!”平淡的聲音,卻如炸雷般響在所有人耳中,其內帶著一股清涼之氣,瞬息便將他們心頭的怒火散去大半,便是剩餘少數還在攻擊著,也不由冷靜了下來。便是楚月眼見大勢已去,也不由暗歎一聲停了下來。三長老聲音冷漠,掃視一圈,見無人再動,這才接著說道:“林玄犯錯,自有執法堂秉公處置,豈容你們這些小輩在此放肆!”話落,他語氣鬆了些,看向楚月的目光多了些欣賞。此女膽識過人,更懂得借勢而為,以勢壓人,天賦心性皆是俱佳,實在是難得。“以他之錯,宗內必定嚴懲不貸,你們何須為了這將廢之人,搭上自己前途?”楚月被攔在外麵,不能寸進一步,原本就心有不甘,此時聽到這話,心思一動,頓時紅著眼喊道:“林玄欲要斷我仙道,他便是受到再重的懲罰,也難讓我出氣,我們必須要出了這口惡氣,不然心魔難平!”她話中帶有蠱惑之音,原本將要冷靜下來的眾人,聽到此話,頓時被怒火衝破了心頭。“對!林玄此舉,天怒人怨,今天絕不能放過他!”眾人七嘴八舌的吵鬨不休,怨氣籠罩整個廣場,無數憤怒的視線,死死瞪著林玄。林玄原本冷靜了一點的心緒,再次被激起波動,他何曾見過這等被千夫所指的場景,一股莫大的恐懼自他心底洶湧而起。乾什麼,他們想乾什麼?難道還真想殺了他不成?!一股怒氣澎湃洶湧,瞬間讓他失去了理智,他伸著脖子大罵道:“什麼狗屁的天怒人怨,賤人!你少給我亂扣屎盆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宗門,我無愧於心!”他此話一出,眾弟子更加憤怒。“王八蛋,你把我們的靈石全塞進自己的腰包,還口口聲聲為了宗門?你要不要臉!”“我沒有拿你們靈石,你們這是栽贓,你們這是誣陷!!”一片吵鬨中,三長老忽然怒喝一聲,聲音不大,卻在出現的瞬間,就將所有吵鬨聲全部壓下。“都給我閉嘴!”他臉上罕見的多了些恨鐵不成鋼的怒氣。“我說了,你們不能對他動手,有什麼錯,自然有執法堂出手處置!”“是他有錯在先,為什麼我們不能動手!”“我說不能動手,那就是不能動手!”三長老眉心緊鎖,他又何嘗不想一巴掌把林玄拍死,可林玄就算再怎麼混賬,他也是宗主的親傳弟子,他若真敢這麼做,恐怕明天他就得人頭落地。不過,宗內一向最重規矩,如今抓了林玄的錯處,隻要按規矩處置,有堂主和諸位峰主看著,便是宗主再不願意,也不會任由她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