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他境界低微,每每看到這些元嬰期修士,心中都會升起緊張驚懼,甚至生不出絲毫與之作對的念頭。可如今,不知不覺間,他竟然已有了將其斬殺的實力。而且,勝的如此輕鬆。一座長久以來,一直壓在他心底的大山,悄然裂開一道巨大的豁口。山崩之勢,一旦出現便再也無法止住,無數裂痕瞬息布滿整座大山。隨意一陣轟鳴響起,隻一轉眼的時間,大山便炸為漫天碎石,徹底崩塌。而就在這時,無數劍意憑空而現,如落雨一般嘩嘩刺下,將那滿地碎石爛木,徹底擊成虛無。一股從未有過的輕鬆升起,江寒整個人在此刻,忽然放鬆了許多。心湖之上,漆黑的劍心陡然一震,一線紅絲悄然出現,猶如一道血痕一般,印在劍心之上,散出一抹隱隱的嗜血瘋狂。他整個人,好似再次發生了一種奇特的變化,可他並不在意,而是招起一捧黃土,將地麵那一絲血跡掩蓋。數件儲物戒和法寶飛來,他將其收好後,轉頭看向那僅存的中年修士。此時危機尚未解除,雖說滅了陰陽宗四人,可那最讓他覺得危險的人,還是這位。器靈眸中震動,絲毫不在意江寒滿是殺機的目光。他沒想到,對方殺起元嬰來,竟然也是如此輕鬆隨意。元嬰期和結丹期之間,那道猶如天塹一般的溝壑,竟好似不存在一般,被對方這般輕鬆踏過。在這等下界修士中,元嬰期修士,已是各宗中堅力量,就算是元嬰之間的戰鬥,也極難出現傷亡。就算不是對手,可若一心逃命,還是有極大把握的,但這一切在江寒麵前,竟然毫無作用。那人甚至沒有逃命的機會,瞬息之間,便已身死道消。器靈心境難以平複,越一個大境界殺敵,竟然如此輕鬆,那是不是說,他大乘之時就可斬仙,稱帝之時便可滅道?而且此子方才不知經曆了什麼,體內竟然現出了一絲道的氣息,雖然那絲氣息極淡,淡的好像不存在一般。可還是讓器靈心中升起了某種希望,看向江寒的眼神,越發火熱。器靈臉上的笑意逐漸崩壞,那絲溫和迅速融化,升起了一抹嗜血的獰笑,好似看到了什麼讓他極為欣悅之事。眼看著江寒飛劍急速刺來,他仍是不躲不避,任由飛劍穿胸而過,自他身上擊出一道波紋,卻不能傷到他分毫。“小友莫急,我與你並無敵意。”江寒眼看著飛劍掠過,可卻好似當初麵對丁若夢一般,竟是根本觸碰不到對方,眼中不免升起一絲驚色。果然,元嬰之間差距亦是極大,陰陽宗的元嬰初期被自己輕易斬殺,可此人,不知用了何法,竟能無視自己的攻擊。就在這時,一柄黑色飛劍忽然現身,在器靈麵色驚詫之時,劍靈早已準備許久的攻擊,瞬間落在了器靈身上。“噗——”一聲輕響,器靈麵色驚詫的看著那插在自己胸口的飛劍,抬頭時,身體一顫,化作飛灰消散。“終於死了。”江寒長呼一口濁氣,雖然此人並未出手,可他帶來的壓迫感實在太大,實在是讓他心中難安。眼下終於將其擺脫,也是時候繼續出發了。可就在這時,他忽然看到,陰陽宗幾人身死之處,不知何時飄起了幾道顏色各異的光芒。“這是什麼?”他凝目細細看去,卻隻看到上麵一道道精致的紋路。他剛要伸手觸摸,卻聽一道溫和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此物名為道紋。”江寒豁然一驚,身形瞬間出現在遠處,震驚的看向忽然出現的中年男子。“你沒死?”他不明白,就連劍靈出手,竟然也傷不到對方?但他剛才看的清清楚楚,對方在劍下,可是真真切切的灰飛煙滅。可眼下,這又是什麼?“我說了,我沒有惡意。”器靈嘴角掛著笑意,越看江寒越覺得滿意。就算遇到自己這種明知不可力敵之人,此子竟然還敢蓄謀出手,更讓他驚訝的是,這小子竟然成功了。不愧是有大氣運之人,果然是機緣加身,身具數種殺招。他繼續說道:“此物乃是開啟傳承之地的關鍵物品,也是你能在玄道山尋找機緣的身份標記。”“隻有身具道紋之人,才有資格進入福地,道紋等級越高,則可進入的福地等級也就越高,赤橙黃綠青藍紫,赤色最低,紫色最高,這麼說,你可明白了?”本命飛劍忽然出現,江寒伸手,用力握緊了劍柄。“前輩莫怪,晚輩信不過你。”說著,他掐訣一指,一道黑色閃電從天而降,自器靈體內瞬息穿過。本命飛劍更是驟然縮成一寸大小,瞬間刺入劍靈體內,轟的爆出無儘劍意!“沒用的,隻要在這玄道山上,就無人可以殺我。”器靈沒機會體內劍意,抓起天上雷團,將其從空中硬生生拽下,把自己身體完全淹沒在無數黑色神雷之中。“你看,沒用的。”他握住一道雷霆,任由神雷在他體內四處跳躍,右手抓住江寒飛劍,快速往自己身上刺出近百個窟窿,又從上到下切出數個豁口。可很快,那些窟窿迅速收攏,切口轉眼恢複,所有的一切,竟然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江寒瞳孔驟縮,有些麻木的接過遞來的飛劍,茫然問道:“不知前輩到底有何事?前輩不妨明說。”此人根本殺不死,甚至無懼他的所有手段,在沒有發現破綻之前,更是無法傷到對方分毫。這還怎麼玩?隻能暫時示弱,尋求機會,隻要抓到破綻,劍靈出手,定能將其一擊斬殺。“也沒什麼大事,就是看你有眼緣,送你一場大造化。”器靈依然笑的溫和。“跟我走吧,這等造化,可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前輩稍等,晚輩眼下還有要事,不知前輩可否等上一段時間?”“當然可以。”器靈無所謂,他已經等了無數歲月,不在乎多等一會兒,反正隻要這小子還在玄道山,就絕對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