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都這麼大的人了,激動什麼?”
“用你那腦子好好想想。”
“如果我們真的是煉血堂的,我們為何不安心發育,偏要來你們這青雲門上轉一圈切磋一下?”
“閒的,是嗎?”
林朝辭的語氣裡不無蔑視。
看了一眼手裡夾著的天琊劍。
一扭,一旋,一拽,一甩。
水月大師被一股沛然大力甩了出去,哪怕落到了地上,也是連著後退十多步,才堪堪斜去其中力道,並看著被奪走的天琊劍劃過一個優美的弧線,在她止住腳步的瞬間砸到了她麵前的地麵上,目測之間距離,正正好好一米。
這看似精準的距離,不是在水月大師站定後才落下的,而是在水月大師被甩出去第一步落下的時候,就估算好的,所以,才能在水月大師止住腳步的同時,讓後甩出去的天琊劍卡著這個時間節點,不偏不倚的砸在這個位置。
從這簡簡單單的一手上。
甚至都談不上一手,隻是一個照麵。
就能看出兩者的差距。
哪怕是憤怒之下的水月大師,也被這先聲奪人的一幕驚了一下,腦子嗡的一聲,清醒了不少,品著林朝辭之前的話,才漸漸冷靜了下來。
即便臉色依舊不好看。
卻沒有繼續出手。
上前一步,拔出天琊劍。
收回劍鞘,算是以此表示誠意了。
不過,動作雖如此,可滿心的辯駁還是要說的:“此言更是毫無道理,練血之術乃是傷天害理的邪術,自煉血堂存在以來,死在練血邪術下的人數不勝數,就算她為了求勝,使用這種邪術,難道在我青雲門這個正道魁首的門下使用此等邪術,就不是對我等的蔑視嗎?”
青雲門可以接受失敗。
但不能敗在練血邪術下。
這是最基本的立場爭執。
不過,林朝辭對此的看法卻不同。
笑著搖搖頭,哪怕暫時沒說話,那種不屑的姿態依舊把水月大師氣的臉色鐵青,就更不用說林朝辭後麵說話時的反應了,因為林朝辭的思想在這個時代看來,確實是大逆不道的:“法無對錯,人分正邪……其實可以假設一下,如果我拿著天琊劍,殺了一個無辜者,或是再使用神劍禦雷真訣,像被你們定義為魔道妖人的那個修士一樣,天琊劍和神劍禦雷真訣,又是否是什麼邪術,還是說邪兵呢?”
“沒有這個假設!”
“那隻不過是魔道奸細藏入我青雲門內部,竊走了我青雲門的真訣,這才導致真訣不慎泄露。”
“我青雲門也在自查。”
“死在我們青雲門神劍禦雷真訣之下的魔道賊子不計其數,不可因失誤將其定義為魔道法術。”
“而血道法術則不然。”
“血道法術隻能傷人。”
“從未見過其正麵及利處。”
水月大師義正言辭道。
引起不少人的讚同。
這倒不是水月大師犟嘴。
而是說,誅仙一界的觀念向來如此。
也確實沒人把血道法術用到正地方。
不過,主流觀念和主流認知,往往是錯誤的,真理隻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裡,林朝辭亦是如此。
笑了笑,挽起衣袖。
把衣袖挽到露出小臂的地步。
抬起手臂,晃了晃,給水月大師等人挖了個坑:“你們真的確定,血道法術隻能用來害人嗎?”
不止是水月大師。
道玄等人亦是麵麵相覷。
三觀這玩意,更改極難。
要麼徹底打碎了,重造。
要麼靠漫長的時間同化。
林朝辭沒那麼多時間,所以,他選擇第一種方法。
砰!!!
血肉紛飛,半條小臂直接炸成血沫。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不僅把水月鎮住了。
也把道玄和所有人都鎮住了。
除了聞伯霖、姬無忌、石堂。
因為他們三個在受傷時,都是翠玉小曇給他們處理的,他們很清楚,這點傷都是小傷,林朝辭操練他們的時候,是真的不把他們當人看,還記得捕捉圈外生物時,有一次打的太過慘烈,在林朝辭不出手之下,聞伯霖的內臟都流出來了,最後,還是被翠玉小曇治好了。
手臂丟了不怕。
有翠玉小曇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故此,早有配合的翠玉小曇儘管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可良好的素養還是讓她操控血道法術,單手掐訣,先是吐出一團淺綠色的水球,把林朝辭的斷肢包裹在內,隨後手印一變,肉眼可見的血絲,還有骨骼,從林朝辭的斷肢處生長了出來,在極速造血的供應下,不過三個呼吸,十多秒,林朝辭的小臂就失而複得,讓青雲門上上下下,全都屏住了呼吸。
解釋一百遍,不如做一遍。
也不如看一遍。
“現在明白了?”
林朝辭把袖子放下,抬起手,摸摸翠玉小曇的小腦袋,看著目瞪口呆到說不出話的水月大師,還有神色各異的道玄等人,化作一縷青煙潰散:“沒事的話,比賽繼續,小曇的祖祖輩輩都是醫師,甚至於,翠玉一族正是以醫師而聞名天下,號稱沒有她們治不好的傷病……身為醫師,常年和血液骨骼接觸,有兩手不錯的血道法術,應該是合情合理的……更彆說,小曇還跟我學習了咒之一道的法術,如果使用咒術,你這個弟子早就被小曇咒殺了,魂飛魄散都不是不可能,就彆得了便宜還賣乖了,且,如果你們口中的練血之術如此邪惡,連小曇這偏向醫術的血道法術都扛不住,來日遇到練血之術也都是必死的命。”
水月大師張張嘴,卻無言以對。
看著消散的林朝辭。
以及,因沒有林朝辭遮擋而暴露出來的翠玉小曇。
咬咬牙,低頭道:“這一場,我們小竹峰認輸了。”
翠玉小曇點點頭,抬手向下一壓。
文敏頓時鬆了口氣。
筋絡也漸漸消失在皮膚下。
被水月大師抱了起來,臨走時,還瞪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宋大仁,飛身至殿前的台階上,把手往田不易麵前一放,田不易隻能黑著臉交丹。
“大仁?”
要說交丹已經夠讓人肉疼了。
看見宋大仁還站在台上,田不易的火更是蹭蹭的。
水月衝上前。
是因為文敏是人家的徒弟。
你衝上前,隻能說很有魄力。
如果隻是有魄力,也就算了。
水月大師都抱著文敏下來了,你還在那站著乾啥?
下一場伱上唄?
也直到這時,宋大仁才反應了過來。
憨厚的點點頭,連忙禦劍飛了回來。
把場地空了出來。
留給下一位上場的師妹。
順便聽一聽自家師父和其他幾脈首座與長老的合計,對於練血邪術,究竟有沒有反製的辦法。
因為林朝辭說的確實不錯。
醫療用的血道法術都如此離譜。
煉血堂要是真的複興。
就算是在未來的某一天複興。
青雲門也要有應對的辦法才是。
他們可以用不上,可是,這種應對策略必須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