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頂大帽子,楊雁肯定是不敢戴的。
彆說楊雁,就算是楊一方,甚至是肖萬誠,乃至王權守拙這位道盟盟主,也一樣是不敢戴的。
可以做,但不能說。
其中道理,大抵如此。
也正因如此,早有心理準備的楊一方直接站了出來,麵上不動聲色,心底反而是鬆了口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早已跟王權家、李家、張家等,提前通了氣,不怕肖家不亮劍,就怕肖家按劍不動:“肖家主的意思是……在我楊家的門下,出現了勾結妖怪的敗類?”
“楊老家主是個敞亮人。”
“也是個明白人。”
“高風亮節之名,道盟上下皆知。”
肖萬誠看似是在吹捧楊一方,實則是把楊一方架了起來,話鋒一轉,這才圖窮匕見道:“楊老家主認為,如果你們楊家門下真的出現了勾結妖族的敗類,又該如何處罰才算公平呢?”
楊一方眸光微凝。
大抵猜到了肖萬誠的底氣。
不過,他自認為行得正,坐得端。
身正不怕影子斜。
不悅的拂袖,冷笑道:“道盟對此自有法規,老夫自然會按照道盟法規行事,但肖家主擅闖我楊家婚禮,不僅如此,還破門而入,要是拿不出確鑿的證據,老夫可就要討教幾招了!”
“楊老家主勿急。”
“若無證據,豈敢登門?”
“隻是想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麵,請諸位做個見證。”
“見證一下……一個不忠不孝的人奸是如何通過攀上枝頭做鳳凰的方式,遮掩勾結妖怪的事實,甚至把一氣道盟上上下下都蒙在鼓裡的!”
肖萬誠的語氣初而平和,複而升高。
似乎代表著正義。
聲嘶力竭且義正言辭的說罷。
伸手一指,直指高台上的木人直。
勁風鼓蕩袖袍,獵獵作響。
楊一方在聽到“攀上枝頭做鳳凰”的話時,就猜到了肖萬誠是在說誰,因為楊雁不需要攀,她本就是枝頭上的鳳凰,可當他順著肖萬誠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一臉茫然的木人直時,一顆心,還是止不住的墜入了無底深淵,眼角情不自禁的抽搐了一下,呼吸略有些急促。
他的女兒什麼脾氣秉性,他知道。
他的兒子什麼脾氣秉性,他也知道。
可對於這個像木頭樁子一樣的女婿,他相信歸相信,因為據他所知,這個女婿也沒那種膽子勾結妖怪,可是,萬一被肖家算計了,仔細想一想,以這個女婿的性格倒也不是沒可能!
正直過頭,就是傻!
千算萬算,算漏了這個傻女婿!
尤其是木人直一臉無辜的表情。
讓楊一方看的是險些心梗發作。
恨不得立即衝上揪著這個傻女婿的衣領噴其一臉吐沫星子:蠢貨,你特麼被人算計了,現在還不趕緊想想自己有什麼嫌疑,傻愣著乾嘛?
然而,還不等楊一方穩住心態,便聽見了木人直無力的辯解:“我沒有……我真沒有勾結妖怪……我發誓,我從來沒有勾結過任何妖怪!”
楊一方黑著臉,一言不發。
楊雁也抿抿唇,欲言又止。
並不是她不相信丈夫的話。
而是說,她對丈夫的智商表示心累。
勾結與否,已經不重要了。
就算你沒有勾結過妖怪,我相信伱,但其他人呢?
現在隻能用證據說話,其餘任何辯解都是無力的!
你跟我解釋沒用啊!
你要給大家一個解釋!
想到這裡,楊雁深深歎了口氣。
不過,還不等她提醒木人直,肖萬誠的下一句話便接踵而至,令人應接不暇:“但你的副隊長可不是這樣說的……他說親眼看見你放走了來搶礦物的妖怪,而且,還多次收到了那個妖怪送來的禮物,對此,你又該如何解釋?”
“是這樣,沒錯,但是……”
木人直果真無愧他這個名字。
是真的直,直的過頭,都有點傻了。
彆說楊一方和楊雁黑下來的臉色了。
就算是早跟楊一方通過氣的幾位世家家主,也紛紛歎了口氣,李家的家主更是抬手扶額,表示不忍直視,低聲罵道:“簡直是一個蠢貨!”
但是?
你以為這是在你家裡,允許你在說話時來個轉折?
以肖萬誠的性格和智商,不可能給你轉折的機會,就算給了,難道你給出的原因能推翻前麵那兩句致命的話,證明你放走妖怪是正確的?
你究竟知不知道一氣道盟目前的主流觀念是什麼?
就算是你老婆楊雁落到妖怪手裡,被妖怪當成人質,如果你老婆楊雁不敢說出類似於“不用管我,以殺妖為主”之類的話,導致那隻妖怪順利跑了,你老婆楊雁也會被扣上一個“貪生怕死”之類的罪名,被譴責的抬不起頭!
你在這裡傻乎乎的承認了?
老楊啊,不是我們不救,實在是你這女婿死心眼!
幾名世家的家主對視一眼。
一時間,一種兔死狐悲的氣氛彌漫。
而肖萬誠的反應,也的確如同這幾名世家的家主預料到的一樣,不由分說的打斷了木人直的話,冷笑一聲,一甩袖,連看都沒看攥緊拳頭的楊一方:“當場認罪……將其擒拿歸案!”
數名身披黑色鬥篷的青年,未有遲疑的踏上台階。
即便未拔出手中的寶劍,但也是按在了劍柄之上。
意思很明顯:你要是不動也不跑,這劍我們就不用拔了,你要是想跑或想動,我們也不介意強行執法,把你強行拿下,你自己掂量著辦。
木人直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以為自己有道理可講。
他以為自己能解釋清楚。
他以為這些人會聽他說。
沒想到,肖萬誠根本不跟他玩這套。
斷章取義就夠了,何必聽那些道理?
故此,木人直根本沒有反抗的念頭。
反而是楊雁,先一步反應了過來,並指如劍,豎於身前,額間天眼微微轉動,警告道:“誰敢再上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氣,話都還沒說完,肖大人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斷章取義嗎?”
肖萬誠看都沒看楊雁。
如果是楊一方開口,他還會搭理一下。
楊雁算什麼?
跟肖天昊一樣的小輩而已。
我搭理你,是給你臉。
我不搭理你,是理所當然。
故此……
“也隻好大鬨一場了!”
林朝辭拍拍楊一歎的肩膀,目視王權霸業、王權醉、李去濁、李自在、張正、姬無忌、牧神氣等人,大人不好出手,小孩才能肆無忌憚,雖說木人直傻了點,可看在楊家跟王權家關係很好的份上,他也不至於因為木人直傻,就坐視木人直像原著裡一樣死的全身沒好肉:“一歎是我朋友,也是你們的朋友,有人要欺負一歎的小姑,還要往一歎小姑父的頭上扣屎盆子,你們覺的,我們該怎麼辦啊?”
“當然是幫一歎唄!”
李去濁咧著大白牙,嘿嘿一笑。
看著那幾個身披黑色披風的青年。
不動聲色的隱入人群。
旋即,再現身時,已經以雷歐飛踢的姿勢踹在了其中一名道盟監察使的臉上,將其踹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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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