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辭沒裝作黃藥師的徒弟。
反問一句後，話鋒一轉：“桃花島本就是避世之所，黃藥師究竟收了幾個徒弟，外人也不得而知，隻是，梅若華，你知道你的那些師兄弟在你走後的下場嗎？”
“我……我……我不想知道！”
梅超風硬著頭皮，如此說道。
已經把林朝辭認作了桃花島門徒。
深知自己對不住那幾位師兄師弟。
卻還是充分的發揮著自己的嘴硬。
能讓她認錯的，隻有師父黃藥師。
隻是，眼下，主動權在林朝辭手裡，說不說由林朝辭決定，梅超風“不想知道”的回答，在林朝辭這邊可不好使！
“曲靈風、陸乘風、武眠風、馮默風在伱們二人私盜九陰真經離開後，被震怒之下的黃藥師挑斷了腳筋，逐出師門，你應該清楚腳筋與手筋對人而言的重要性，以身法靈動、英俊瀟灑出名的桃花島弟子，最後竟然都變成了瘸子，不能用力，不能貫氣，終生止步於二流，奇經八脈被阻，隻能說是一種莫大的可笑了，不是嗎？”
“你的師娘馮蘅，因為你們二人私盜九陰真經下半卷，在懷孕期間，不忍見到黃藥師為此憂愁的茶飯不思，憑借自己過目不忘的能力，複撰出被你們偷走的那部分九陰真經下半卷，隻是，因心神損耗太大，在早早產下一女後便撒手人寰。”
“她一死，再無人能攔阻黃藥師。”
“你的幾位師兄師弟皆遭此大難。”
“然而，他們本是不用遭此難的。”
“梅若華，你覺得，問題出在哪？”
林朝辭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
就像是在娓娓道來一個故事一樣。
卻讓梅超風渾身抖得像是一個篩子。
半晌。
梅超風才平靜了下來。
聲音嘶啞，語氣裡滿是悲愴：“你性什麼？”
“我姓林。”
林朝辭如實答道。
把梅超風運轉的大腦頓時乾死機了。
不是……你怎麼能姓林呢？
黃藥師是個很愛顏麵的人，她知道，而眼前這個小子剛剛也說了，馮蘅產下一女後便撒手人寰，故此，這小子也不會是她的小師妹，那麼，能對這些恥辱的往事有極深認知卻又不是她小師妹的小子，便隻能是她的師侄了，又因桃花島絕學不外傳，幾位師兄師弟因她與陳玄風的原因，被挑斷了腳筋逐出師門，眼前這個小子，大概率是幾位師兄師弟中某一人的兒子，時隔多年，來找她這個罪魁禍首報仇，算是合情合理，也算是她罪有應得。
隻是……
你不應該姓“曲”嗎？
不姓曲，也應該姓“陸”啊？
再不濟，姓“武”、“馮”也對啊？
你特麼姓林，耍老娘玩是吧？
真就以為老娘不敢殺人滅口？
梅超風頓起殺機，剛剛手筋一麻的小事並未被她放在心上，能把摧堅神爪練成九陰白骨爪，身上沒點陳年舊傷，也是練不出來的，路數錯了，經絡也會錯，一點點並不重要的小反應，小失誤，不足掛齒！
故此，一個起身，便向林朝辭抓來。
鬼氣森森，虛實結合。
抬手間，儘是些奇詭招數。
全往首腦處招呼，看都不看其他地方。
呃，梅超風瞎了……
就算想看，也看不見就是了……
“你藏匿於大漠十餘年，就練出了這樣一個不上不下的成果？”
麵對這劈頭蓋臉的一爪，林朝辭惋惜的搖搖頭，手掌一翻，後發先至，聖心訣的內力頓時被小無相功轉化為無相內力，後，灌入掌中的經絡，淩厲的先天罡氣具現在五指之上，向上一抬，後發先至，擋在了梅超風的手掌前，隻是輕輕一抓，梅超風看似堅硬的手掌頓時被抓的筋骨碎裂，痛呼一聲，被林朝辭反手扔到了一旁的石壁上。
隻聽“咯嘣”之聲連綿不絕。
梅超風的身體頓時軟了下來。
從石壁上自由脫落。
好似一團爛肉一般。
砸到了地麵上。
一流與先天的差距就是如此大，若雙方都擁有同一級彆的武功絕學，一流高手在先天高手的手下都走不過一招，就更彆說林朝辭不是普通的先天，梅超風還隻是個殘廢的一流。
“太令人失望了。”
“把上乘內功練成上乘外功。”
“你和陳玄風也真是個天才。”
看著梅超風困惑不解的表情，林朝辭猜到了梅超風想問什麼，自顧自的說著，把梅超風的疑惑噎了回去：“九陰真經本就是道家的一門絕學神功，裡麵，很多術語都使用了道家術語，上半卷為養氣歸元，下半卷為攻伐之術，就連你師父黃藥師，沒了上半卷都不敢瞎練，隻是憑借下半卷逆推，意圖推理出上半卷的內容，你們這兩個徒弟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連術語都搞不懂，就敢偷練這攻伐之術，你以為這九陰真經是魔道功法嗎，練出來樣子就是鬼氣森森的，就沒感覺有什麼不對勁？”
梅超風張了張嘴。
片刻後，憋出一句話：“可那賊漢子與我都親眼所見，五指發勁，無堅不破，摧敵首腦，如穿腐土，這是那九陰真經中對摧堅神爪的描述……”
“誰告訴你首腦就是腦袋了？”
“五指發勁是讓你那麼發的？”
林朝辭把梅超風拖了回來，扔到了篝火旁，隻因梅超風被他剛剛那麼一扔，砸到石壁上，震斷了四肢的骨頭，目前隻有軀乾部位還能活動，站不起來，也爬不起來，隨後坐到了一旁的土牆下，推了推抱枕，慵懶的一靠：
“首腦，算是軍中用詞。”
“意為核心點，致命點。”
“斬將奪旗知道吧？”
“在軍中，有一種戰術就叫斬首，意思是強襲或偷襲敵人的指揮部，將指揮官就地處決，或是在戰場上，率兵衝到敵將大營的帥旗附近，砍斷帥旗，令敵軍軍心動搖，軍令受阻。”
“這才是首腦的意思。”
“不是讓你們抓腦袋。”
“而是讓你們攻擊對手的弱點，致命的弱點，也正因如此，才能連上後麵的那半句話——如穿腐土，當你們的手指穿過敵人的血肉，生出了那股泥濘卻又鬆鬆垮垮的感覺時，認為自己能隨意撕碎，才算是把摧堅神爪練到了大成。”
“勁，也是一樣的。”
“什麼才是無堅不摧的勁？”
“內力啊，罡氣啊！”
“這些東西才能無堅不摧！”
“故此，能把摧堅神爪練到大成的，必定是先天，隻有先天高手的先天罡氣，也可以說是先天內力，才有撕裂銅鐵，摧金斷玉的威力，沒有先天罡氣，這門摧堅神爪即便用內力驅使，也終究差了幾分火候，隻有用先天罡氣驅使，攻其必救之處，才能如穿腐土一般，無堅不摧，將擋在你麵前的一切敵人堂而皇之的擊殺。”
“而不是抓腦殼的狗屁外功。”
一番話，讓梅超風都聽傻了。
卻又莫名認為林朝辭說的對。
“所以，黃藥師不讓你們學，其實是為你們好，你們連術語都搞不懂，瞎練，那就是糟蹋你們的天賦。”
“很多路走錯了，可以回頭。”
“可還有些路走錯了，無法回頭。”
“沒文化多可怕？”
“現在，你懂了吧？”
林朝辭看著泣不成聲的梅超風。
淡定撕開一袋薯片，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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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