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
唐昊沒能在一開始攔住唐三。
反應過來時,趕到現場,唐三已戰在了鐵索之上,手持海神三叉戟,與另一頭容貌英俊的少年對視而立。
兩個天才交手,容不得外人插手。
那不僅僅是對這場單挑的不尊重。
更是對這兩個天才人格上的侮辱。
正如古時的將軍。
可以馬革裹屍還,甚至可以戰死在戰場上無人收屍,卻絕不能接受老死在病榻上的結局。
故此,唐三沒開口,不管是唐嘯與唐昊幾人,還是循聲而來的一眾昊天宗弟子,皆沒敢踏上鐵索。
隻能在絕壁邊上為唐三加油助威。
唐三也聽見了唐昊的呼聲。
更聽見了一眾昊天宗弟子的助威聲。
沒回頭。
隻是高高舉起海神三叉戟。
似乎是回應。
卻也像是對林朝辭宣戰。
海神之光穿破雲霄。
在密布的烏雲之下,開辟出了一個獨有的光明區域——懸崖之前,烏雲密布,絕壁之後,烏雲密布,隻有懸崖與絕壁間的這片鐵索之處,被日光籠罩,形成了一番難以用語言描述的瑰麗之景。
“林朝辭!”
唐三隔空,遙遙呼喊:“沒想到,你竟敢來昊天宗挑戰我,你的這份勇氣,我認可了!”
說罷,話鋒一轉。
不愧是玩弄嘴皮子的行家。
說出的話,讓林朝辭都有拍手叫絕的衝動。
“不過,我隻是認可了你的勇氣!”
“對你的人品卻不敢恭維!”
“你從我手裡搶走了小舞!”
“更成為了朱竹雲的走狗!”
“貪財好色,為人不齒!”
“與你位列天驕榜之上,是我唐三與所有天驕的恥辱!”
“既然你求死,那我便成全了你!”
說罷,未給林朝辭反駁的機會。
先聲奪人之後,就抬起了海神三叉戟。
四枚魂環於身旁躍出,三紫一黑。
可見,必然得到了海神的資助。
不過,林朝辭可沒有被人往自己頭上亂扣屎盆子的喜好,右手的手套上,明黃色的寶石驀然一閃,唐三周身二十米的鐵索頓時斷裂,隨後,好似泥巴一樣,彼此相連,隻在眨眼之間,便結成了一套鐵索囚籠,將唐三包裹於內。
唐三並未坐以待斃。
海神三叉戟揮動。
輕輕鬆鬆,就砍出了一條通道。
不過,揮砍也需要時間,就在唐三揮砍之時,林朝辭也已趁著這個機會,把臟水又反潑了回去:
“關於你的言辭,我並不認為這是一種欣賞,更不認為這是一種褒獎,我聽到的隻是弱者脆弱的自尊心,及,滿含恐懼的浮誇之語。”
“我林朝辭是天驕榜第一!”
“你唐三又是天驕榜第幾?”
“你欣賞我的勇氣,主謂賓,確定沒搞混?”
“我的人品也不需要你恭維。”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配點評我?”
“從你剛剛說的話,就能看出你是個怎樣的人。”
“我從你手裡搶走了小舞?”
“這話說的未免太可笑了。”
“若是平等競爭,何談‘搶’之一字!”
“若非平等競爭,那是你自己無能!”
“且,小舞她並非一件物品。”
“更不是一件玩具。”
“你可以懷疑,可以質疑,說,是我威脅了小舞,但是,你要清楚一件事,若小舞真喜歡你,她就是自殺以全貞潔,也絕不會跟我走。”
“一個人想活,很難很難。”
“可是,想死,卻很容易。”
“把一根針紮進自己的血管裡。”
“就會隨著血液流動,刺破心臟。”
“將自己擊昏在水池裡。”
“就會被覆過頭顱的水麵溺斃。”
“我不可能永遠守著她,控製她,不讓她死,所以,她現在沒死,已經足夠證明一切的了。”
“我成了朱竹雲的走狗?”
“此話更是無稽之談。”
“不過是天才間的相互欣賞。”
“在這世上,沒人規定,天才之間就不可以相互欣賞了,正因為我們都是天才,才更明白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的道理,才會相互學習,相互進步。”
“你沒有欣賞的天才,也不被其餘天才欣賞,故此,才無法認識到這些問題,這並不怪你,隻是,原因還是出在你身上,你為何不反省一下,為何你就沒有同為天才的朋友呢?”
“你之言,不過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
“同道間,若因身份劃分尊卑,那才是侮辱這場論道,更侮辱了天底下所有同道中人。”
“至於貪財好色……”
“那就更是無稽之談了!”
林朝辭一揮手,並掌如刀。
遙指周圍,示意天下眾生。
一點都不怕表情扭曲的唐三。
立於鐵索之上,輕輕跺腳。
鐵索相扣之處,驀然焊死。
旋即,於前三十步斷裂。
狂風卷起他黑色的鬥篷。
掉入鐵索之下的深淵中。
唐三剛剛突破鐵索牢籠,就見自己這邊的鐵索未被固化,也顧不上謾罵,腳下猛的一踩向下軟去的鐵索,手掌對天,一條粗壯的藍印藤蔓驀然纏繞在另一根鐵索上,好似蕩秋千一般,停在了一個此刻稍顯安穩的落腳點上。
旋即,手頭揮舞。
深知林朝辭想斷鐵索極其容易。
故此,也不敢太相信腳下這跟鐵索。
數百條藍銀藤蔓纏繞在所有鐵索上。
好似編製出了一張巨大的蜘蛛網。
隻不過,是一張藍色的蜘蛛網。
而唐三的這番舉動,也給了林朝辭說出後半段話的時間,令唐三額頭上的青筋都止不住的暴起,一眼望去,猙獰的簡直不像是一個名門大派的少宗主,更像是聖靈教這種邪魂師紮根的聖子。
“有誰不喜歡錢?”
“有誰不喜歡美人?”
“你以為女孩就不好色嗎?”
“若人人不貪財好色,這天下,怕是早就沒有人類了!”
“不貪財,隻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貪夠了,隻要後半輩子平穩就行,另一種就是不需要錢也能活著,那麼,請你告訴我,如果這天下不需要錢也能活著,那麼,誰去種地,誰去種菜,大家吃什麼喝什麼,需要什麼物品該怎麼辦?”
“可是,若有人種菜,有人種地,有人身為木匠,有人身為鐵匠,難道,種糧食的人就能不吃飯了,打鐵的人就隻能吃鐵,乾啥吃啥?”
“錢的價值在於交易!”
“所以,沒人不喜歡錢!”
“因為沒人可以自給自足!”
“好色就更不用說了,不好色,你我是怎麼來的?”
“你我都是意外。”
“隻有男女雙方相互喜歡,才有概率提到孩子的問題,若每個人都是那些禿驢,大家都不找媳婦,都不結婚,都不生娃,一批直接老死,這天下早就沒人了!”
“故此,好色不是罪過!”
“那是我們身為人類的本能!”
“能否控製住自己的本能,這才是衡量罪過與否的道德標準線,就像你不會看見路邊一隻母的生物就衝上去一樣,當你看見真正令你心動的異性,卻還能保持理智,與其禮貌的接觸,這才是沒有罪過的好色,正如我也喜歡看風景一樣,若按照你的這般腐朽觀念,對這方宇宙而言,我是否也是一個不負責任的渣男呢?”
“看了人家的風光,卻不認賬?”
林朝辭的話,令唐三氣抖冷。
隻是,卻恍若句句真理。
縱是他想反駁,也找不到能反駁的點。
所以……
“不要給自己找那麼多借口。”
“這世上任何一隻生物都不乾淨。”
“承認自己的肮臟沒什麼。”
林朝辭一翻掌,修羅神劍落入掌中。
修長厚重的修羅神劍。
更像是一柄威武霸氣的斬馬刀。
被林朝辭單手舉起,儘顯英姿。
劍鋒對準唐三。
舌綻春雷,相當禮貌:“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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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