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含量太大。
一時讓唐三感應不過來。
直到他的腦子轉了兩圈後,才漸漸明白過味。
眉頭一擰,本能的不想聽有關林朝辭任何消息,卻為了尊重林朝辭這個對手,不得不配合著老傑克,提出自己的疑問,希望能更多的了解林朝辭:
“我早就看出了他本性不純。”
“這個人是典型的忘恩負義。”
“不來幫咱們聖魂村,卻跑去幫那個什麼梧至村,難道,村裡這些年施舍給他的飯菜都是喂狗了不成?”
“不過,諾丁城為什麼聽他的?”
“還有武魂殿。”
“那個素副殿主又是怎麼回事?”
唐三問著自己想知道的問題。
隻是,有些答案,老傑克也不知道。
隻能回答一些自己知道的答案,對田間幾個瘸腿的漢子及少年吹胡子瞪眼,用力頓著手裡的木頭拐杖,眼神、表情乃至於語氣裡,滿是後悔:
“話也不能這麼說。”
“小三,咱們做人,都要講良心。”
“林朝辭那孩子也不是忘恩負義。”
“我們沒給過他恩,如何要求他還義?”
“看見那幾棟小樓沒?”
老傑克指著幾棟零零散散的小樓,遠遠望去,也不過是二層小彆墅,隻是,於鬥一時代裡,也算得上“小樓”二字了:“那便是當年曾給過林朝辭飯菜的幾戶人家,這幾戶人家並未像個彆村民一樣,拿著喂豬的糧糠打發林朝辭,事發後,我還去問過他們,原以為他們有一雙慧眼,知曉林朝辭不凡,給林朝辭大魚大肉,一問才知,他們當年施舍給林朝辭的飯菜也就是家常便飯,或是從鍋裡拿出點沒吃完的飯,或是從盤子裡撥出一口菜送給林朝辭,若非林朝辭當年歸來,當著全村的麵有仇報仇有恩報恩,他們都忘了當年送飯菜的這點小事,所以,怎麼能說林朝辭那孩子沒良心呢?”
老傑克是個明白人。
雖老眼昏花,可這心裡卻像明鏡似的。
說罷,還不忘歎道:“而且,林朝辭那孩子也未仗著自己有能力了,便借著這個理由遷怒無辜者,就像我,當初,可是我親口拒絕的他,誰不明白,我這位村長出麵借工讀生名額,要比他這個六歲多的孩子出麵更容易借到,可他並未因此報複我,而是一視同仁的將除了那幾戶人家以外所有人叫到了村門口,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就算我是這聖魂村村長,也不得不說,林朝辭那孩子報複的合情合理,須知,他可是個瞎子啊,就靠著那幾條狗領路……”
唐三身後。
一眾昊天宗弟子的眼神微微變化。
就連昊天宗三長老的眼神也微微變化。
現場的氣氛似乎驀然微妙。
唐三不用回頭,都明白這些人是怎麼看他這位少宗主的,畢竟,他剛譴責完林朝辭的忘恩負義,指責人家林朝辭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隻不過,老傑克卻是個粗心的。
他一直把唐三當做自家孩子。
說話時,也就少了幾分忌諱,也少了幾分察言觀色。
咳嗽了兩聲後,倒沒忘了唐三剛剛問出的幾個問題,說完了第一個,便馬不停蹄的回答起了第二個問題:
“諾丁城城主與林朝辭並無關係。”
“那孩子是星羅太子府的人。”
“我就算再沒見識,像天鬥帝國與星羅帝國是兩個帝國的常識,我還是知道的,可正因那孩子是星羅太子府的人,看樣子,還很受星羅太子的賞識,能讓他帶著部曲來咱們聖魂村報仇,所以,諾丁城城主賣給那孩子一個麵子,怎麼想也是比較正常的,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不過,這些都是我的分析。”
“小三呐,你也是咱們聖魂村走出去的孩子,你也應該知道,像咱們聖魂村這種小村子,於諾丁城附近,不下六七十,像我這個村長在諾丁城城主眼裡,更是個無關輕重的老家夥,那些大人物是怎麼想的,又是賣給誰麵子,都不是我這把老骨頭倚老賣老就能知道的。”
“反正,你聽聽就好。”
“也許是因為人家諾丁城城主就相中梧至村了呢,覺得梧至村是個好地方,適合來往商人運輸貨物,開辟商路,可以讓諾丁城收益更高。”
老傑克苦笑一聲,搖搖頭。
誰都明白裡麵的貓膩。
隻是,誰都沒有證據。
就算有證據,又有何用呢?
村裡,也不是沒有人想過治腿,甚至在治腿前還跟左鄰右舍吹噓,說,等治好了腿就不在聖魂村生活了,天大地大,隨便找個村子,難道他林朝辭還能隔著千山萬水找到他們,再次打斷他們雙腿不成?
可事實就真按照這話來了!
治好沒?
治好了!
醫師可不管那麼多。
有錢不掙的是傻子。
跑了沒?
沒跑掉!
從出醫館的大門算起,讓你連過街的資格都沒有,套上麻袋,配合點的就拎著你回到聖魂村門口,再次打斷腿,不配合的就直接打昏你,也拎著你回到聖魂村門口,照樣再次打斷腿。
跑?
讓你連諾丁城的門都出不去!
所以,幾次三番下來,村裡人也就都知道了林朝辭的能耐,人家林朝辭既然敢在武魂殿眼皮子底下玩這套,乃至於他們請了武魂殿的魂師,卻照樣沒有用,總能不小心錯開那些對村民動手的魂師,隻要腦瓜子還清醒,都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不承認……
說不知道……
說這隻是分析……
其實是為了維護聖魂村最後的顏麵。
若連這最後的顏麵都沒了,聖魂村可就淪為其他村子口中的笑柄了,還不如裝作不知道,反正諾丁城與梧至村都沒有聲張的意思,能瞞一時是一時。
唐三聽後,沉默不語。
老傑克把林朝辭誇的天花亂墜。
並未指責林朝辭半分不對。
這讓他還怎麼站在道德的製高點譴責林朝辭?
他身後的昊天宗弟子都是人,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可以指望他們為了昊天宗的利益死戰不退,卻不能用抨擊一個近乎完美之人的方法,令他們心甘情願的與這個近乎完美之人作戰,哪怕他們硬著頭皮上了,下手也難免會羞愧難當。
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唐三隻能如此於心底歎道。
不過,坐以待斃也並非是他的風格。
話鋒一轉,就從另一個聽上去合情合理的角度,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角度,抨擊起了林朝辭:“說一千道一萬,也是林朝辭的心胸太過狹隘,又沒打斷他的腿,隻是打斷了幾條狗腿,他就能如此狠辣,難道在他的眼中,這人命還不如他那幾條野狗的命珍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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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