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的力量是絕對的。”
“隻是,仍要看契約內容。”
“飲水即咳血,不假,可若這隻小白鼠今後不喝水,喝茶,喝酒,喝果汁,卻並不算違反契約,若製定契約者在契約中留下了空子,簽訂契約者是可以鑽的。”
林朝辭舉了個例子。
旋即,將寧風致寫的空白契約拿起。
看了看,微微點頭:
“天道契約遵守的是另一種邏輯。”
“我曾將萬事劃分為五個階段。”
“第一,是絕對不能做的事!”
“第二,是一定要去做的事!”
“第三,是不願意去做的事!”
“第四,則是願意去做的事!”
“第五,也是最後一個,才是喜不喜歡去做的事!”
“所有人皆遵守以上五條規則。”
“也可以說,是一種對人性的總結。”
“而契約卻隻遵守第一、第二,這兩條規則,也就是絕對不能做的事,及,一定要去做的事,簽訂契約者可以有自己的意願,也可以有自己的喜好,隻是,這些意願與喜好卻不能違反第一、第二這兩條規則。”
“這,便是天道契約的缺點。”
說著,林朝辭抖了抖手中屬於寧風致的這份天道契約,與之前一樣,給眾人展示了兩三秒,旋即,才喚出小白鼠,令其從寧風致寫下的規則中,鑽過漏洞,完好無損的活了下來。
末了,眸光一厲。
幸存下來的這隻小白鼠頓時被劍氣泯滅成灰。
簽訂契約者已死。
此次契約自動作廢。
隨後,才風輕雲淡的笑了笑。
目視葉泠泠。
似乎是在叮囑葉泠泠。
卻也似乎是在警告寧風致與比比東。
“葉泠泠小姐可要想好了。”
“這一筆下去,決定你後半生。”
“不要懷疑這份天道契約的約束力。”
“它能約束一位十萬年化形魂獸,也能約束一位極限鬥羅,就算是在很多人眼中長生不死的神祇,簽下這份契約,也要受這份契約的約束。”
“切記,不要把神看的太高。”
“神,也生活在天底下。”
“神,也隻是一群更強的生物。”
“就像魂獸一樣。”
“他們或許不是人,可他們也是生命。”
“被殺,一樣會死。”
言至於此,林朝辭攤攤手,閉上了自己無需多言的嘴。
他相信比比東與寧風致一定能明白此番所言中的意思。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你想要做什麼?”
比比東凝視林朝辭,哪怕她不想懷疑林朝辭小小年紀就有這般深沉的心機,聽見林朝辭這番意有所指的話,卻也不得不懷疑林朝辭早就開始了布局:“殺一個唐三,你覺得不夠,是嗎?”
“若有能力,教皇冕下不想嗎?”
“在另一個世界的曆史上。”
“您與千仞雪小姐可是隕落了呢!”
林朝辭笑眯眯的與比比東打著機鋒。
令比比東的嬌軀都為之一抖。
沉吟一刹那,旋即,問出了一個誰也沒想到的問題:“林朝辭,你覺得,我是真的殺不了你,還是不敢殺你,不敢用我武魂殿全體魂師的命,換你一條命?”
紫黑色的霧氣驀然纏繞於比比東周身之上,那種附帶著死寂與絕望雙重氣息的半神力,令從未見過神力的古榕、月關與鬼魅這三位超級鬥羅麵色大變,就差沒掀桌子跑遠點了,就連月關都放下了愛不釋手的玄天寶鑒,古榕作為七寶琉璃宗一方唯一在場的超級鬥羅,反應自是不必多說。
一手“啪”的一聲按住桌子。
左手抬起,寬袖一揮。
刹那間,便將寧風致攔在了身後。
右手則向空氣一抓,沒入空氣,以無法預料的方式,眨眼間,便出現在了寧榮榮的後脖頸上,按在寧榮榮的衣領上,卻未敢再輕舉妄動。
比比東若動,他能在比比東動的第一時間將寧榮榮拽到自己身邊。
比比東若不動,他這番作態也不至於將局勢激化,大家都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頂多是他一人反應過激,等喘過這口氣的,都還有的談。
“老師……”
胡列娜下意識叫了一聲。
想說什麼,卻又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的身份,貝齒咬朱唇,如流水般的目光從比比東身上落到林朝辭身上,後,又從林朝辭身上落到比比東身上,整體態度突出的就是一個兩為其難。
千仞雪也伸手按住了茶杯。
燦若星辰般的眸子緊盯著林朝辭。
見林朝辭毫無懼色,便收起了湧上心頭的求情之意。
她千仞雪隻救該救的場,既然林朝辭有把握,她做不到假惺惺的求情,乃至於以此給自己找個借口,比如說,償還林朝辭三擒三放恩情之類的……
太虛偽。
她千仞雪做不到那般虛偽。
這是一個有腦子的女孩,儘管,她的腦子並不多。
總是學會懂事,漸漸的,也就失去了幼稚的衝動。
漸漸的,也就失去了愛與被愛。
漸漸的,也就不懼外人的指責。
隻能在自己那個狹小的世界裡,堅持最純粹的那份正義,或,執念。
而這,便是最真實的千仞雪。
是個高傲到令人憐憫心疼的女孩。
林朝辭並未忽視千仞雪,卻也沒因為千仞雪這番作態輕視胡列娜,笑著,對胡列娜點點頭,旋即,對千仞雪頷首示意,做完了一切後,這才對比比東鋒芒畢露的問題給予回答。
“第一,您殺不了我。”
“第二,你不敢拿武魂殿賭。”
“我知道您很好奇,好奇我為何是這般拽拽的模樣,若菊、鬼兩位冕下曾與您聊起過這方麵,那麼,您應該知道,無論是此刻還是當初,在星鬥大森林裡時,我林朝辭依舊是這般拽拽的模樣,拽的令人心慌,拽的令人手癢癢,總想揍我一頓。”
“隻是,我所有的拽,或者說,我所有的有恃無恐,其實,都建立在我對人心與局勢的絕對把控下,若無底氣,我林朝辭也不是傻子,能屈能伸方為男人,彆的男人能不能鐵頭我不清楚,反正,我是不敢做那個鐵頭娃的。”
“千仞雪小姐與您重歸於好。”
“胡列娜小姐與我曾為舊識。”
“隻看在這兩人的麵子上,您便不會對我動手,更不用說,神考,我與武魂殿間的恩情,我在這場談判中表現的誠意,以上這些都是你不會動手的理由,若教皇冕下您還是那個剛剛坐上教皇之位,並未收徒,認為天下男人皆肮臟,認為所有肮臟的東西都該毀滅的人,我,其實是不敢在您麵前如此反複橫跳的。”
“可您收徒了。”
“可您的女兒與您重歸於好了。”
“所以,我才敢坐在這裡,與您交談。”
林朝辭笑著拱拱手:“好了,我想解釋的都解釋完了,希望您原諒我,畢竟,我這個白手起家的小瞎子能坐在這裡,不懂人心肯定是不可能的,而越是了解人心,給他人的感覺就是算計人心,我不喜歡被人算計,換位思考,想必您也一樣,不過,正如我在一開始所言,這是一場坦誠的交流,原諒我不知能否用此番解釋,搬開您心裡對我那座名為‘成見’的大山,如有冒犯,還請海涵。”
比比東收起了魂力。
合眸,旋即,抬眸。
再睜眼時,已毫無波瀾。
“林朝辭。”
“你是個很有意思的年輕人。”
“也是讓我看不透的年輕人。”
“希望我們再見,也希望我們不再見。”
說罷,話鋒一轉:“所以,武魂殿可以撤銷一部分通緝令與追殺令,以此換取一些武魂殿需要的資源,我希望,我們的合作可以很愉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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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