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警員到了賈明麵前,“傷的嚴重嗎?”賈明傷的並不嚴重,隻是左臉擦破點皮,剛才抱頭蹲地,是為了演足悲情戲。陳常山道,“警察同誌,他傷的雖不嚴重,但曹三寶夫妻合同到期,不按合同退房,還當街辱罵毆打房東,這性質很惡劣。”劉警員立刻看向陳常山,“你是誰?房東家屬?”陳常山道,“我是賈主任的前同事。”前同事?劉警員微微一愣,“現在在花田鄉?”陳常山點點頭,“對。”劉警員臉色變變,輕咳聲,“傷的不重,就先去派出所解決。”“去派出所?”賈明看向陳常山。陳常山道,“賈主任,咱們聽警察同誌的,警察同誌肯定能依法秉公處理。”賈明應聲行。金玉鳳還不服,“我是扔磚頭了,可我有原因,我。”話未說完,被劉警員打斷,“你打人還有理了,我們在依法辦案,你再胡鬨,就是抗拒執法。”曹三寶忙接過話,“去派出所。我們夫妻肯定配合警察同誌依法辦案。”金玉鳳還想回嘴,曹三寶狠狠給他個眼色,彆說了。劉警員隨即責令曹三寶立刻關店。麻將館關閉,眾人即一起前往派出所。派出所據此不遠,很快,到達派出所,劉警員將眾人分開訊問,陳常山被單獨帶到一間屋裡,屋門一關,劉警員立刻臉上有了笑容,“你是陳常山陳鄉長吧?”陳常山應聲是,“警察同誌,你還沒問我呢,怎麼就知道我的情況?”劉警員笑道,“不用問了,剛才王隊把電話打到我們所裡,你的情況,王隊已經向我介紹了。其實賈明和曹三寶房屋糾紛的事,我們所裡以前做過調解,但這件事確實屬於合同糾紛,不在我們職權範圍內,所以我們也隻能做調解。”陳常山點點頭,“這我明白,可這次情況不一樣了,金玉鳳當街辱罵毆打他人,這在你們職權範圍內吧?”劉警員頓頓,“在。”陳常山看著他,“劉警員有什麼疑問?”劉靜員沉默片刻,“陳鄉長,遇到這類沒有造成嚴重後果的治安案件,我們所裡還是主張雙方調解解決。”陳常山點點頭,“可以,我們的要求就兩條,第一金玉鳳必須向我們當麵道歉,把拖欠的租金補上。第二曹三寶夫妻必須今天按合同騰房。”“這?”劉警員微微皺皺眉,“這也是賈明的意思?”“我可以代表他。”陳常山道。劉警員想了一會兒,“陳鄉長,當麵道歉,補租金都沒問題,第二條今天就騰房,恐怕。”陳常山接過話,“就今天,合同早就到期了,曹三寶夫妻沒理由再繼續占據底店。劉警員如果不好辦,沒關係,我。”陳常山說著掏手機。劉警員立刻攔住陳常山,“陳鄉長,你先彆著急打電話,坐下喝口茶,我去問問曹三寶的想法。”陳常山點點頭。劉警員請陳常山坐下,又給陳常山倒杯茶,走了。陳常山喝口茶,茶的味道還不錯。劉警員到了另個房間,曹三寶剛做完筆錄,劉警員讓筆錄人員出去。屋門一關,曹三寶立刻從兜裡掏出煙,遞上,“劉哥,這事,你得替我做主啊。”劉警員臉一沉,把煙推回,“乾嘛呢,坐回去。”曹三寶悻悻坐回原位。劉警員看他幾秒,“曹隊沒給你打電話?”“打了,我。”曹三寶話未說完,啪,劉警員一拍桌子,“打了,你還讓你老婆胡來。你以為胡來那店就是你的了。讓你老婆一會兒給賈明道歉,把拖欠的房租當場補齊了,今天就把底店騰出來,還給人家。”“今天就騰,憑啥呀。”曹三寶忽的站起身。劉警員也立刻起身道,“憑曹金不是曹隊了,憑和賈明在一起的陳常山是現在警隊王隊的朋友。”“那又怎樣?”曹三寶還不忿,“他警隊隊長管殺人越貨,也管不了我租房的事。”劉警員真想上去抽他兩耳光,“警隊隊長是管不了你租房的事,但能管了曹金。隊長被擼了,曹金本來就夠抬不起頭,你們夫妻倆再胡折騰,他製服都得脫了。他的飯碗砸了,你們夫妻彆說開麻將館,連麵館都開不了,就等著被人收拾吧。本來有件事,不應該和你說,但為你彆再犯糊塗,我還是告訴你吧,局領導馬上要調整,新任職的副局長很可能是金水路派出所所長於東。”“於東?”曹三寶一愣,“這和今天的事有什麼關係。”劉警員沒好氣道,“於東也是陳常山的朋友。”“啊。”曹三寶頓覺渾身沒了力氣,沒想到陳常山背後還有這麼硬的背景。“現在想明白了嗎?”劉警員問。曹三寶無力點點頭,明白了,“三條我都同意,今天就撤店騰房。”劉警員點點頭,“用不用再和你老婆商量一下,讓她也明白明白。”曹三寶軟軟道,“我和她說就行了,不用商量,她能明白。”劉警員站起身,“行,那就準備調解吧。”調解很順利,陳常山提出的三項要求,曹三寶夫妻當場答應,並向賈明賠禮道歉。賈明也沒追究金玉鳳的其它法律責任。從派出所出來,曹三寶夫妻即組織人撤店騰房。看著麻將館的東西一件件被搬出,裝上貨車,賈明老淚縱橫,聞訊而來的賈明老婆兒子同樣激動不已。賈明兒子對陳常山的態度完全改變,一口一個陳哥,又遞煙又點煙。賈明老婆一定要陳常山留下吃飯。在飯館吃完飯,賈明讓老婆兒子先回家,自己陪著陳常山到了車前,“常山,底店回來了,你了了我們全家一塊心病,僅請你吃頓飯,肯定不夠還你這份人情。你有什麼事,就現在說吧,我能幫的一定幫。”陳常山剛說聲賈主任。賈明一擺手,“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每天那麼忙,又不年不節,突然來看我,肯定是有事。剛見麵時,我沒問,一是沒心情,二是怕你說了也白說,我幫不上你。現在我心情好了,你就說吧,能幫的我肯定幫。”陳常山點點頭,心想,賈明還是有點道行,賈明既然已把話點破,自己也就直言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