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發哼笑聲,“我想讓陳常山從花田鄉滾蛋,隻要他從花田鄉滾蛋了,專項資金的事就好辦了。沒了陳常山幫劉萬通衝鋒陷陣,劉萬通在你王鄉長麵前,立刻就會變回原型。”王金虎愣愣,“你說得有道理,可這和張秋燕有什麼關係?”胡一發反問,“王鄉長沒聽過陳常山和張秋燕的傳言?”王金虎搖搖頭。胡一發嘖嘖兩聲,“王鄉長真是太大意了,我這次去縣裡可是親耳聽到陳常山能有今天,最關鍵的原因不是他有能力,而是他和張秋燕有一腿。隻要抓到他倆苟且的證據,陳常山必定從花田鄉滾蛋。回到鄉裡後,我一直苦想怎麼才能抓到證據。沒想到張秋燕自己送上門來了。我讓我弟弟今早在路口等著,不是要對張秋燕動手,是要暗中盯住她,伺機而動,隻要陳常山和張秋燕暗中約會,我必抓他個現行。”胡一發狠狠一握拳。王金虎頓怔,“胡一發,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事先不和我說?”胡一發給王金虎點上支煙,自己也點上。渺渺煙霧在兩人中間飄起,胡一發才道,“專項資金審批的事,讓陳常山得了意,我知道王鄉長心裡不痛快。這也怨我,是我去縣裡沒把事辦好。所以這次我就想將功補過,利用張秋燕來鄉的機會,把陳常山解決了,事先不告訴王鄉長,沒辦成,責任我胡一發一個人扛。辦成了,算我送給王鄉長一個意外之喜,好處我和王鄉長一起分享。”隔著煙霧,胡一發笑看著王金虎。王金虎心想,胡一發,你小子彆給我來這套,你小子就是這次去縣裡另攀上了高枝,想繞過我,獨自想高枝邀功請賞。被我發現了,你才有了這套說辭。心裡想,王金虎臉上沒流露出來,也笑笑,“老胡,原來你是這麼想的,真難為你了。我錯怪了你,我也向你道個歉。”胡一發立刻起身,“不用。王鄉長向我道歉,我可承受不起,事說開了就好。咱們還是商量商量下一步怎麼辦吧?”王金虎本來也是假意道歉,胡一發一推辭,王金虎立刻順坡下驢,“好,那就說說下一步怎麼辦?”胡一發心裡立刻飆出一串臟話,王金虎,在你眼裡,我胡一發永遠就是一條供你驅使的狗,連得到道歉的資格都不配有。你彆把老子逼急了,逼急了,狗也會咬人。但現在自己還得當狗。“按我原來的計劃是讓我弟弟暗中盯住張秋燕,伺機捉奸,現在情況變了,下一步怎麼做,我聽王鄉長安排。”胡一發笑笑。王金虎也笑笑。王金虎心中暗想,算你小子還識趣,分得清大小王。手機響了。王金虎掏出手機看眼,又看眼胡一發。胡一發立刻道,“王鄉長接電話吧,我出去。”說完,胡一發剛要起身,王金虎一擺手,不用,隨即接起電話,“劉天,什麼事?真有這事。”王金虎臉色頓變。胡一發小心得看著王金虎,王金虎一掛掉電話,胡一發即問,“王鄉長,發生什麼事了?”王金虎吐口煙,“張野剛才帶兩個警員去了招待所,並和招待所打了招呼,以後鄉裡不管誰去見招待所見張秋燕,招待所都得先征得張野同意。張秋燕他們出門,也會有警員跟著。這是劉萬通安排的。看來你派你弟弟在路口等張秋燕的事,劉萬通已經知道了。”“劉萬通怎麼會知道?”胡一發話音剛落,王金虎一擺手,“你彆慌,你又沒有過分舉動,劉萬通即使知道了,也沒理由派張野過來抓你,隻不過是加強了對張秋燕的保護,防止真出事。張秋燕是他力邀來的,張秋燕出了事,他這個書記首先難咎其責。”胡一發點點頭,“王鄉長這麼一說,我是放心了,可是張秋燕身邊多了張野的人,想要抓到她和陳常山苟且的證據,也就不可能了。又白算計了。”胡一發連聲歎氣。王金虎看著他,“老胡,你說得傳言真的有把握?”胡一發立刻也看向王金虎,“王鄉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為人,沒把握的事,我能乾嘛?沒有十分把握,也有七八成把握。”王金虎輕嗯聲,“傳言是誰告訴你的?”“這?”胡一發稍一遲疑。王金虎臉沉下,“不想說就算了,反正那兩百萬也不是我要,不管那筆錢,我照樣當鄉長,還省心。走了。你自己琢磨吧。”丟下話,王金虎即起身要走,胡一發忙攔住他,“是財政局劉科長告訴我的。”“劉海?”王金虎問。胡一發應聲是,“王鄉長,劉海以前也在招商局,他對陳常山和張秋燕都很了解。他的話即使不是完全真的,也不可能全是假的。陳常山以前就是綜合辦的一個小科員,沒資曆沒背景,沒有人拉引他,光憑他的個人能力一年多就能提到副科,鬼才信。陳常山年輕火力壯,張秋燕又那麼漂亮,還一直沒結婚,兩人暗中苟且,各取所需,完全有可能。”王金虎沉默片刻,點點頭,“老胡,你說得有道理,可有一點還是有問題。張秋燕和陳常山雖然曾是上下級關係,但兩人都是單身,真要想在一起,完全可以公開,沒必要藏著掖著。這事雖然不好說出口,但也不違規不違法。沒哪條法規規定上下級就不能正常結婚。”胡一發嗬嗬一笑,“王鄉長,咱倆想到一處了,當時劉海說這事的時候,我也向他問了這個問題。劉海告訴我,張秋燕雖然一直單身,但她身後其實有人,還是在上麵。”胡一發指指屋頂。王金虎看眼屋頂,“這傳言我也聽過。”胡一發立刻接上話,“所以陳常山和張秋燕的事才不能公開,更不能結婚,隻能私下苟且。一旦抓住他倆苟且的證據,不用咱們張口,張秋燕為了自保,就得讓陳常山完蛋。”兩人目光再次一碰。王金虎點點頭,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