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秋燕的問話,陳常山看向她,“關月小舅子叫什麼名字?”張秋燕想想,“好像叫周強,對,就是叫周強。陳常山,你可彆為點錢亂來。你已經是被停職過一次的人。你若亂來,我絕不答應下午我就去見關月。”張秋燕不禁抓住了陳常山的胳膊。陳常山道,“秋燕,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不能再犯錯誤,所以我不會亂來的。下午你先彆去見關月,再給我一點時間,如果明天這個時候,事情還沒進展,你再去見關月。”張秋燕沒說話,隻是看著他。陳常山加重語氣,“相信我。”張秋燕也加重語氣道,“還是因為你男人的麵子?”陳常山搖搖頭,“我都已經離開招商局了,我以前的局長還真心實意幫我。我不僅沒丟麵兒,是倍兒有麵。”“這話還中聽。”張秋燕笑了。陳常山沒笑,“可關月不會這麼想,專項資金的事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也和招商局沒任何關係,你卻氣勢洶洶去找他,他不批給我,你還把李書記抬出來。為了一個以前的下屬,至於這樣嗎?除非咱倆有特殊關係。關月肯定會這樣想。你不是說要避嫌嗎?這就不是避嫌了,這是不打自招。”“我。”張秋燕剛要回應,陳常山的話又至,“秋燕,你把我帶我這來,已經是幫了我。剩下的事,就讓我自己解決吧。我向你保證我肯定不會亂來,副鄉長我還沒當夠呢,聽彆人叫我陳鄉長,感覺真得挺好。”雅間內靜了一會兒。張秋燕終於點點頭,“好吧,我就再給你點時間,到明天這個點兒,如果事情還沒進展,我就去找關月。我今天答應你了,到時你也彆攔著我。我是說要避嫌。但看到你陷入困局,我也不能坐視不管。隻要沒堵到床上,隨便他關月怎麼想,也都是瞎想。”張秋燕顯出豁出去的勁頭。陳常山笑道,“有道理,憑咱倆的聰明,也不可能被他堵到床上。”張秋燕嗔聲討厭,一拳打在陳常山胸口。陳常山順勢擁住她。張秋燕這次沒有躲避,柔聲問,“想了?”陳常山點點頭,“想。”張秋燕纖細的手指在陳常山胸口輕輕勾動,“那你就要說到做到,一定彆亂來,事情解決了,我一定給你。”“一言未定。”陳常山道。張秋燕的手指在陳常山胸口一捅,“一言為定。”兩人相視而笑。兩人從雅間出來,餐館裡食客還挺多,陳常山要去吧台結賬,張秋燕拽住他,“說好了我請客。”陳常山笑應,好吧。服務員走過來,“你們的煙酒還要嗎?”張秋燕看眼陳常山,又看向服務員,“不要了。”服務員哼聲,走了。陳常山心想,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不僅關月的小舅子牛氣哄哄,香滿樓的服務員都好像高人一頭。出了餐館,陳常山給張秋燕攔了輛出租車,“我得抓緊辦事,就不送你了,事情有了進展,我給你打電話。”張秋燕頓頓,“你到底準備怎麼辦?”陳常山反問,“我現在能不說嗎?”張秋燕沉默片刻,“但你一定要說到做到,不能亂來,你要是騙我,言而無信,以後咱倆就不要來往了。永遠避嫌。我說到做到。”陳常山點點頭,“我也肯定說到做到,上車吧。”張秋燕把香滿樓的結賬單拍到陳常山手裡,“把這個拿著,也許用得著。”說完,張秋燕上了車。出租車啟動。陳常山站在原地,目送出租車遠去,又看看手裡的結賬單,轉身離去。陳常山沒有回家,而是直奔龍海路派出所。到了派出所,正好是下午上班時間。陳常山將車停在派出所對麵,撥通於東手機號,“於所,我是陳常山。”於東笑應,“聽出來了,現在不是陳常山,是陳鄉長了,好久沒聯係了,陳鄉長突然打電話有何指示?”這是真朋友間的打趣,就像陳常山和張秋燕一樣,彼此沒有內心的親近感,是不會這麼打趣的。陳常山也笑道,“於所就彆拿我打趣,在於所麵前,我永遠都是陳常山,不是什麼陳鄉長。”陳常山說得也是心裡話。於東頓頓,“行,常山,有事就說吧。”陳常山道,“謝謝於所,我現在就在你們派出所對麵,我想和於所當麵聊聊。”於動沉默片刻,“你先去上次咱倆見麵的那個茶樓等我,我把手裡工作處理完,就過去。”陳常山應聲好,通話結束。陳常山用力握握手機,立刻啟動車,駛向茶樓。茶樓還是以前的樣子,老板對陳常山還有印象,似乎也知道陳常山要來,把陳常山帶到二樓,進了上次同一個房間,擺上果盤和茶,就退了出去。陳常山獨坐在房間內,回憶著上次與於東在此見麵的情景,心裡還是有點忐忑,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不知道這次於東願不願意幫自己的忙。但隻要於東能來,就有希望。一壺茶不知不覺喝完,陳常山剛沏上第二壺,房間門開了,一身便裝的於東走進來。陳常山立刻起身相迎,“於所。”於東笑著到了近前,“等久了吧,手裡有點事,實在推不開,剛處理完。”陳常山也笑道,“於所能來就是給我麵子,我等會兒是應該的。於所,請坐。”於東指指陳常山,“能當鄉長的人就是不一樣,會說話,那咱們就邊喝邊聊。”於東坐下。陳常山立刻給他倒上茶,與於東相對而坐。於東喝口茶,剛說聲陳鄉長,陳常山立刻道,“於所,坐在你對麵的不是陳鄉長,就是陳常山,上次是,這次還是,以後也是。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於東頓頓,輕輕把茶杯放下,“拿得起放得下,行,那就不叫陳鄉長,常山。”陳常山立刻答應一聲。兩人都笑了。房間立刻恢複上次兄弟間的氛圍。於東道,“常山,我在這待一會兒還得回所裡,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彆繞彎子。咱倆相處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了解我的性格,能幫的,我肯定幫。幫不了的,我也不會為了麵子,違心答應。”於東還是像以前一樣,直來直去,想什麼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