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燕看著廖冰塵伸過來的手,沒有握,“廖總,你能來田海,我很高興,真得很高興,這對項目建設的順利推進絕對是好事。可是我去馬家溝,我答應不了你,首先這是縣裡定的,我得服從縣裡的安排,其次我在局裡也確實脫不開身。你剛才對馬局和陳常山的能力判斷有誤解,既然縣裡和局裡選定了他們兩個人,他們就肯定能勝任去馬家溝的工作。隻要你們彼此好好配合,項目的問題一定圓滿解決。請你相信縣裡和局裡做出的人事決定。”說完,張秋燕才去握廖冰塵的手,廖冰塵卻把手收回,“張局,你這個解釋讓我很失望。我記得當初項目正式簽合同時,你穿得就是這身衣服。”廖冰塵收手的舉動讓張秋燕尷尬,但張秋燕很快就恢複了鎮定,自然把手放下,笑應聲對,“我今天特意穿這身衣服過來,也是希望項目建設問題同樣能有個圓滿結果。”廖冰塵冷笑聲,“我理解錯了,我以為你是特意為我穿的,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改變決定,你不方便和李書記說,我給李書記打電話。項目方提出換人合作,這個要求不過分,李書記應該能答應我。”廖冰塵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張秋燕立刻道,“廖總,你若非要換人,我認為這有點不太尊重甲方。”“不尊重。”廖冰塵臉瞬間沉下,一指陳常山,“項目開工頻頻出事,這是你們對項目的尊重嗎?出了事,你們不派真正有能力的人去解決,卻派了兩個庸碌之輩去應付,這也是尊重嗎?這樣惡劣的營商環境,這樣應付之舉,怎麼能讓我們百達公司再有信心做下去。百達在田海做項目是投資,不是來做慈善,更不是被愚弄。我看不用去馬家溝實地考察,通過你們這次派人,就可以看出項目前景並不好。為避免給百達造成更大損失,我決定今天就回總公司,向董事會建議,停止對項目的建設,直到田海縣拿出確實可行的解決方案。張局,請你把我剛才的話轉告李書記。”廖冰塵氣勢逼人,目光凶凶看著張秋燕,張秋燕和陳常山都能聽出,廖冰塵沒有達到換人目的,惱羞成怒,在威脅張秋燕。張秋燕深深吸口氣,剛要回話,陳常山道,“張局,就按廖總說的做吧。”張秋燕和廖冰塵同時一怔,看向陳常山,張秋燕急道,“陳常山,你瞎說什麼,李書記讓我們來乾什麼,你忘了嗎?”陳常山神情淡定,迎著張秋燕目光道,“我沒忘,但李書記是田海的書記,不是百達的書記。廖總執意要走,你我攔不住,李書記也攔不住。我們隻能尊重廖總的想法。不過。”陳常山又看向廖冰塵,“廖總,在你離開田海之前,我還是想勸你一句,你這樣走太草率了,對項目會造成損害,對你也不是件好事。”廖冰塵冷笑聲,“你是在威脅我嗎?彆忘了你的身份,你隻是縣招商局的一個綜合辦主任,按我對你們體製內的職務了解,你也就是個股級吧。你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已經對項目建設產生了負麵影響,我現在就可以給李書記打電話,解除你的主任職務。你背後那點關係,肯定不如一個縣的經濟發展重要。這點你應該能想清楚。所以為了你的股級主任,給我道歉。”廖冰塵把對張秋燕的不滿轉移到了陳常山身上,他也要殺雞給猴看,讓張秋燕看看,你不遵從我的安排,我絕對說到做到,讓你的局長位置也不保。陳常山就是個例子。陳常山看著他,“廖總,我認為我說的是實話,所以我不可能給你道歉。”廖冰塵頓怒,“好,我現在就給李書記打電話。”張秋燕忙說聲廖總。廖冰塵態度強硬,“張秋燕,你說什麼都沒用了,這電話我必須打。”“這。”張秋燕再想阻攔,陳常山攔住她,“張局,讓他打,他打完了,我們直接去秦州,百達公司執行副總肖總現在就在秦州。我們可以和肖總談。”“肖總?”廖冰塵和張秋燕同時看向陳常山。廖冰塵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肖總在秦州?”陳常山一笑,“我不僅知道肖總在秦州,我還知道肖總要在秦州待三天,為什麼待三天?因為投資西省是百達下一步發展戰略目標,誰破壞了田海的項目建設,誰就是破壞了百達的戰略目標。等見了肖總,我們會把剛才的情況如實向肖總講述。廖總,我一個股級主任和田海經濟發展相比確實不算什麼。但你一個副總監和百達的整體戰略相比,也不算什麼。你可以要求田海換人。我們也同樣可以要求百達換人,一個把個人私欲淩駕在項目建設之上的副總監肯定不適合去馬家溝解決項目問題。百達在田海投資是要實現戰略目標,不是為滿足某些人的私欲。人肯定會換。”陳常山笑看著廖冰塵。廖冰塵滿眼驚愕,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陳常山,但他還是不願意載在一個股級主任手裡,特彆是當著張秋燕的麵。廖冰塵強擠出絲冷笑,“你以為肖總會聽你的一麵之詞嗎。他是我的上司,他隻會聽我的陳述。”陳常山還以冷笑,指指頭頂上方的監控,“你隻記得肖總是的你上司,但你忽略了這是田海賓館,也是代表政府的一級機構,這裡所有的攝像頭都具備錄音錄像功能。剛才咱們的對話都被全程錄音錄像。我們肯定不會空手去秦州。肖總那如果解決不了,現在信息這麼發達,我們出了肖總辦公室,百達總部就會收到今天的視頻。我不相信百達所有老總都會隻聽你的陳述,而把企業戰略置之不顧。”陳常山一笑。廖冰塵卻從笑中感到深深寒意,內心一個聲音告訴他,他剛才完全小看陳常山了,這個家夥不簡單。他也一定會說到做到。沒等他回過神,陳常山已招手把大堂經理叫了過來。廖冰塵更覺寒意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