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燕坐在陳常山身旁,輕輕拍拍陳常山的胳膊,“當時我說這番話是想寬慰你,沒想到這番話你還記在心裡了,記在心裡也好,這樣對感情的事也就能看開了。我不知道吳麗是怎麼讓劉家接納她的。但憑她的身份進入劉家,肯定要經曆一番煎熬,她能挺過這番煎熬,就是攀高枝成功。挺不過,就是自找罪受,最後她會後悔當初還不如嫁給一個普通人。過得好一點,當然要有物質保障,但人不是動物,吃飽就可以,還有感情,還有尊重,還有在意。沒有這些東西,所謂過得好就是個表麵,內心其實很苦。吳麗選擇了劉海,也就意味她僅得到了物質,失去了其它。”陳常山看向張秋燕。張秋燕也看著陳常山,“這算是我的個人體會,好在我熬過來了,最後老天爺還憐惜我,送給我一個在意我的男人。讓我感受到的好不僅是表麵,還有內心。”張秋燕握住了陳常山的手。陳常山道,“可我不能給你歸宿。”張秋燕搖搖頭,“你給我,我也不會要,現在我已經很知足了,我不能太貪,太貪反而會讓好變成不好。我還是那句話,每段感情都是有它特定歸宿,你和吳麗最終沒有在一起,也許就是你們感情的最終歸宿。得不到不如釋然,記住那份純粹,祝她最終能得到真正的好。這也不枉你們相愛四年。”陳常山點點頭。兩人相視而笑。“現在酒醒了嗎?”張秋燕問,“我給你倒杯水吧。”張秋燕剛要起身,陳常山拽住她,“我不渴,我就想這麼坐會兒。”張秋燕依偎在陳常山懷裡,“那就坐會兒,想坐多久坐多久。”陳常山攬住她的肩。兩人相依相偎,窗外月光如水,風輕雲淡,世界仿佛完全靜止了,隻有兩顆心呼應跳動。兩人都想一直這樣坐下去。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靜謐。陳常山道,“是你的手機在響。”張秋燕頭靠在陳常山肩膀上,“我知道,讓它響吧,我想再靠一會兒。”陳常山笑笑,將張秋燕攬得更緊。手機鈴聲熄滅了,但很快又響起,似乎張秋燕不接電話,對方就會一直打下去。陳常山看看張秋燕放在茶幾上的包,“接吧,應該是重要的事。”張秋燕嘀咕聲討厭,“周末都不讓我休息一會兒,把我當機器人了。”陳常山鬆開她。張秋燕離開陳常山的肩膀,探身從包裡取出手機,“廖總?!”“誰?”陳常山沒聽過這個稱呼。張秋燕邊看著手機,邊解釋,“百達公司的項目副總監,當初馬家溝項目立項,他是乙方負責人,項目落地後,他就回總公司了,我倆就沒再聯係過。現在他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張秋燕看向陳常山。陳常山道,“應該和這兩天馬家溝發生的事有關。”張秋燕點點頭。鈴聲還在繼續。張秋燕接起電話,“你好,廖總。”陳常山突然覺得肚子不舒服,起身去了衛生間。等陳常山從衛生間出來,張秋燕剛打完電話,“你猜的沒錯,這兩天馬家溝發生的事,百達總部都已經知道了,百達對接連發生這類事很不滿意,特意派廖總過來實地了解項目能不能按期推進。他明天就到。縣委要招商局派人進駐馬家溝協調鄉政府與項目方關係的事,廖總也知道了。他打電話就是想確定招商局到底派誰去馬家溝?因為這個人的工作會與他對接。”陳常山點點頭,“他希望對接的人肯定是你。”張秋燕沒答話,隻是看著陳常山。陳常山也看看自己,“怎麼了?我說的話有問題?”張秋燕起身到了陳常山麵前,“沒問題,但我感覺好像有點醋意,你是不怕我和廖總跑了?彆說,廖總還真挺招女人,三十多歲,年輕有為,長得也帥,妥妥的高富帥。當初我倆談項目的時候,人們都說我倆站在一起,正符合一個成語。你猜猜是什麼?”張秋燕故意眨眨眼。陳常山道,“不用猜,我也知道,郎才女貌。”張秋燕笑了,“沒錯,就是這個詞,又吃醋了吧?”陳常山一笑,“我還猜到一個成語。”“還有?”張秋燕的笑變成疑惑。陳常山看著她,“表裡不一。”張秋燕頓愣,“什麼意思?”陳常山道,“很簡單,表麵你倆郎才女貌,其實你倆貌合神離,否則你現在就成廖夫人了。不管廖總和誰郎才女貌,馬家溝我肯定是去定了。這和醋意沒關係。”張秋燕撇撇嘴,“提到馬家溝就不能和你開玩笑,一開玩笑你就嚴肅。不過你說對了,廖總是挺招女人,可還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好,玩笑結束,我的給李書記打個電話,告訴他廖總要來,縣裡怎麼安排。表麵上是我做主,實際真正做主的是李書記。這也是表裡不一。”張秋燕自嘲笑笑,坐回到沙發上,給李正海打電話。等電話打完,張秋燕眉頭微微皺皺。陳常山到了她麵前,“李書記什麼意思?”張秋燕道,“李書記會責成劉萬通全力配合招商局駐鄉人員的工作,但廖總這邊,他暫時不見。由我們招商局負責與廖總溝通。招商局解決不了,第一時間向李書記彙報,李書記會幫助解決。至於招商局派誰去馬家溝,可以聽取廖總的意見,但有一個人不能變。”張秋燕看向陳常山。陳常山道,“我?”張秋燕笑應,“對。陳常山,你現在在李書記的眼裡,比我這局長還重要。你真是沒有退路了。”陳常山笑笑,“我的謝謝李書記讓我沒有退路,這樣廖總就休想把我換了。”話音一落,陳常山挨了一拳,張秋燕嗔道,“陳常山,你還說你不吃醋,現在你露出真麵目了吧。你若再裝,我就真把你換了,不讓你去馬家溝。縣官不如現管,我生氣了,李書記說話也不好使。”陳常山順勢擁住她,“不裝了,現在就坦誠相見。”、一個很正規的成語,現在卻含了彆的味道。張秋燕心領神會,倒在陳常山懷裡,“你都喝醉了,還行嗎?”“行嗎?”陳常山一把抱起張秋燕,“在這方麵,我永遠都是表裡如一,喝了多少酒,就添多少勁。”“我不信。”張秋燕故意嬌嗔。陳常山不再回答,抱著張秋燕走向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