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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說不清衛冕是虛驚一場驟然放鬆昏倒，還是鬨了個烏龍羞恥過度昏倒，總之他再次醒來的時候，有幸得到了鬱姣和鬱年複刻的西遊記表情包。
你醒啦.jpg
等的太無聊的鬱年嘀嘀咕咕：“你要不先付個錢，萬一又暈了……？”
衛冕：“……我、我可以的。”
請務必解決完之後，再收錢，不是對你們不信任的意思.jpg
於是鬱年掏出等待時寫好的收費表：“親親，這裡分和平解決和暴力解決，暫時解決和追根溯源一勞永逸，你可以選一下。”
先把收費明確好，簽個電子簽，不是怕你賴賬的意思.jpg
鬱姣：“……”
和鬱姣視頻的鬱瑤：“……”
沒眼看，掛掉.jpg
鬱姣愧疚地看著為她討價還價的二哥，和778說：【有空帶二哥去山裡探險吧，我記得之前看到幾個古墓……】
778：？
【可是宿主，不是說不收明器嗎？】
【對啊。】
鬱姣理直氣壯道：【考古的事交給專家，二哥去摸摸真東西，一舉兩得。】
好一個一舉兩得，總感覺二哥會哭哭的。
但……管他呢~
778主打一個盲目支持：【宿主說得對！】
錙銖必較地選擇完套餐，衛冕像是脫了一層皮一樣雙目無神、大汗淋漓，看著女鬼飄近都沒什麼反應了，果然傍富婆隻是手段，錢才是真愛。
鬱姣很是理解，錢到用時方恨少。
就像是她振作起來後準備把解鎖的卡級五級給升級了，卻發現升級除了經驗還需要錢——她親手賺的錢，還得是和金色稱號【山神祭司】相關職業獲取的金錢，才能用來升級種田係統的等級。
鬱姣：就離譜：）
但她能怎麼辦，還不是隻能把主係統原諒。
主係統送了貓又送錢，還給送仿生人小弟，親爹媽也就這樣了吧？
咳，又扯遠了。
總之出於這點小小的莫名其妙的共鳴，鬱姣坐在供桌前的態度都認真了幾分。
“來。”
少女雙手撐在桌上，呈現微微壓迫的俯視角度，對麵的紅衣女鬼肉眼可見緊張起來。
咚。
祭袍衣襟處垂下的平安扣和實木供桌碰撞，發出並不清脆甚至有些沉悶，卻乾淨利落的響聲。
紅衣女鬼的眼神恍惚一瞬，驟然清明：“……荒淵，那郎君身上有荒淵的氣息，你……怎麼你和這隻狸奴……也有……甚至比郎君還要濃？”
“……哎？”
鬱姣和778同步歪頭，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荒淵是誰？”
等等，該不會是女鬼的情郎吧？
可看這女鬼的行為舉止和衣著打扮，不像是現代人啊……
如果說鬱姣和778的疑惑隻是疑惑，那衛冕的震驚則是委屈了：“不是——那你為什麼纏著我啊！！！”
女鬼無辜回視，指了指他脖子：“郎君，你帶著我呢。”
衛冕低頭：“……”
脖子上的吊墜就是塊石頭，黑色的圓潤外緣包裹著一汪淺青色，這是一塊石中玉。
不算太貴重。
衛冕某次帶人進山時撿到的，覺得好看就自己搞成了吊墜。
不是也有富婆姐姐喜歡這樣心靈手巧能發掘一些小東西不為人知的魅力的那種野性小狼狗嘛……
鬱姣下巴抵在桌麵上，視線轉了兩圈：“緣，妙不可言~”
衛冕：“……”
石頭吊墜燙手又怕摔地輕輕安置在供桌上，鬱姣抱著778，和鬱年衛冕各自占據一個方向，盯著這塊小石頭看。
……看不出什麼所以然。
“你在這裡……住了多少年？”
“應當是五百多年。”女鬼居然是坐姿最端莊的一個，她看出眼前小祭司的疑問，溫柔解釋，“普通石頭無法躲避輪回，是我可以。”
鬱姣：“……啊？”
女鬼：“我是落花洞女，是山神的新娘，我的魂魄歸屬於我的神……荒淵，我的丈夫，是秦嶺的一位山神。”
“又、又是山神？！”
鬱年震驚。
“哈？你老公是神？？”
衛冕也震驚。
“秦嶺的山神？？”
鬱姣捧臉小聲驚呼，“難怪……”
說秦嶺可能想不起來，但如果是秦嶺邊上的西京神墓，就很熟悉了，怪不得女鬼小姐姐說她身上氣息重呢。
把人家神墓拿來種蘑菇的農民眼神遊移。
但也就遊移一秒，再次理不直氣也壯：那西京神墓可是差點嚇死她，種點蘑菇怎麼了？！
“是的，我的丈夫是秦嶺的山神。”
女鬼姐姐對三人的反應略略遲疑，但這段時間跟著衛冕看了不少這個時代的話，知道她們之間隔著五百多年代溝呢。
女鬼定了定神，起身，朝著鬱姣盈盈一拜：“祭師，可否求一道神應，我那情郎是不是五百多年都未踏足人間了，我怎麼也找不到他。”
“得到神應你就不再跟著事主嗎？”第一次正經開單的少女一本正經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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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的對的。”
“也不是不行，就是……”
鬱姣一秒從不食人間煙火的祭司回到人間煙火中，斜眼看向衛冕，聽到了伐，“……得加錢。”
衛冕：？
女鬼思忖片刻，也看向衛冕，瞬間，美貌柔順的小姐姐變成青麵獠牙陰森可怖的紅衣厲鬼：“加錢，否則……”
衛冕：“……！”
衛冕哭唧唧地掏錢，“不是，我……她……你……”
關他什麼事啊！
不就是夢裡試圖用美男計解決害他夜不能寐的元凶嗎！！！
好在達成共識，錢也到位，山神廟的守廟祭司並沒有拖遝，帶著眾人回了前殿。
守山村的年輕人們已經全都離開了，離開前還給前殿打掃了一番多日無人飄進來的灰塵。
此時鬱姣點香，祭袍衣擺拖在地上也沒有沾上一絲灰塵。
等等……
衛冕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真該去醫院看看了，不能省這個錢。
不然他怎麼會看到那片衣擺好似被什麼托起著，根本沒碰到地板呢？？？
在他懷疑人生的時候，就見祭司轉過身，拍拍手，說：“好了，等會就成。”
衛冕：“這就好了？？”
他下意識提高了音量，引得山神廟裡其他幾個都看向他，衛冕看見他們都很平靜的樣子，忍不住問：“就這麼簡單？”
鬱年：“嗯嗯，姣姣很厲害的。”
女鬼幽幽道：“和神關係好的祭司，就是如此簡單的……祭師，”祭師是對祭司的尊稱，女鬼是一個很有禮貌的女鬼，“忘了問，祭師身上，為何會有荒淵的氣息？”
“……”
剛把事情交給在神的世界看著很閒，閒到還要注意她裙擺沾不沾灰塵的山神，女鬼此言一出，少女突然想起什麼，默默的僵住了。
對、對哦……如果女鬼姐姐的丈夫是西京神墓的山神。
那不就是……
鬱姣小心翼翼試探著問：“敢問，你的丈夫，跟腳可是……燭九陰？”
女鬼詫異：“你如何知道？”
鬱姣：“……”
778：【啊這，也許是因為宿主殺過很多次吧……】
仗著女鬼聽不到，778吐槽欲完全不用克製，【咋辦啊宿主？】
【拖。】
鬱姣鎮定：“此事事關機密，先等神應。”
女鬼：“哦哦……”
於是又等了會，期間鬱年掏出了自己帶回來的提拉米蘇，鬱姣從供桌上撈了一壺茶，778給自己圍了個圍兜。
提拉米蘇一分為五，正當衛冕要伸手接過一份，謝謝都已經到了嘴邊的時候，鬱年把提拉米蘇放在了女鬼小姐姐的麵前，“我做的，冷凍了帶回來的，味道應該還行。”
女鬼受寵若驚：“謝謝……”
死了五百多年沒吃飯了，第一回吃居然是吃的洋料理，女鬼滿足地吸溜起提拉米蘇的精氣來。
鬱姣這時也端起一份提拉米蘇，衛冕感動心說果然他性取向為女是有理由的，結果謝謝到了嘴邊，再次咽了回去——
這份居然是放在神像前的供桌上的。
衛冕：“……”
不是，一個神像它吃的明白嗎？
而且誰家供奉供提拉米蘇啊？！
衛冕隻好怨念地看著他們吃，還是鬱年，給他撈了一個看起來不太漂亮的供果。
不過也沒等多久，鬱姣耳朵一動。
清冷的嗓音淡漠，卻像是湊在耳邊那般清晰，“燭九陰死前留了話。”
咦~
逢嵐在神界的神脈還不錯嘛這麼快就打聽到了。
不會又是去麻煩了鳳凰前輩吧？
咳算了算了，鳳凰前輩大度，不會在意的，鬱姣愧疚一秒，下一秒直接陽光開朗小女孩。
舉頭三尺有神明——嗨呀雖然不是這個意思，但她舉頭三尺是真有神明啊，雖然是戰損記憶缺失版。
而且她頭上的神明還有神明朋友！
深感自己人脈很強的少女收好叉子，掏出手帕擦了擦嘴，正襟危坐看向女鬼：“山神大人回應了我。”
“這麼快？！”
不用想，又是衛冕的驚呼。
女鬼有些緊張地丟過去一個鬼氣森森的眼刀，讓這個咋咋呼呼的家夥閉嘴，才複又期待地看向鬱姣。
鬱姣也很期待地側耳傾聽。
咋，燭九陰死之前還知道給老婆留下話來，那為啥不找找女鬼小姐姐？
虛幻之外，無儘的時間與空間中。
無數細小的方塊字混雜成信息洪流，構築成山川河流，河邊端坐的俊美神祗幽綠色眼瞳古井無波，偶爾閃爍一道金芒，那是特殊的一串方塊字，每每出現，總能讓沉寂的神力有一瞬間波動。
祂看向方塊字的來處，祂留在人間的祭司，神性的部分讓祂知道這是祂的祭司，凡軀消散前留下的念讓祂知道，這也是‘他’珍愛的新娘。
現在另一位山神的新娘來找祂的新娘，想要打聽燭九陰的遺言。
神祗聽到遙遠的時間之外，燭九陰留在過去的遺言——這對神來說就像是在寫日記，令神不可思議，不過燭九陰就是個特立獨行的神，莫名其妙選擇死亡也令神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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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了就好，這種事不值得祂變臉。
祂看清了裡麵的內容，不需要動嘴，清冷的、人類可以承受的聲音跨越時間和空間，從那道微弱的聯係傳遞過去。
“……”
鬱姣麵色逐漸古怪，看向女鬼小姐姐，吞吞吐吐道：“嗯……燭九陰的遺言是……祂說……”
“……等等。”女鬼一愣，“遺言？”
“……是的。”
鬱姣把燭九陰早已經死去，留在神墓的是確確實實的沒有意識的凡軀這件事簡單說了。
在女鬼本就死白的臉色更加死白時，鬱姣猶豫了一會，覺得長痛不如短痛，遂一咬牙，複述了神應中的內容：“祂的遺言是：人類壽命短暫，死後匆匆輪回，魂靈如一白紙，吾之新娘不再，吾亦隨她而去。”
“什麼叫……隨我而去……”
女鬼一時怔愣住，似乎五百年堅持的清醒魂魄一下子被擊碎了。
鬱姣安靜地看著她。
鬱年小聲嘀咕，“我去，情種啊。”
兩兄妹都知道，女鬼小姐需要的並不是解釋，她隻是……一時間接受不了這般陰差陽錯。
是的，陰差陽錯。
心心念念都是情郎，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的女鬼小姐，將自己投入石中玉，躲避輪回五百餘年，等不到情郎來找，卻又期待著情郎找到她時的驚喜重逢。
長生不死的燭九陰，甫一動心，便成了為情而生為情而死的情種，隻要這一世的她、隻愛這一世的她。
愛至骨血或是靈魂，那些文藝作品裡生生世世愛的男女，知道連神明也認為轉世魂魄不再是當初的愛人嗎？
目送事主帶著失魂落魄卻強打精神要挾他帶她去西京古墓離開，鬱姣托著腮思考良久，隻覺悵然。
“唉……”
鬱姣側目：“二哥你歎什麼氣？”
差點以為是她不小心歎出聲。
“歎哥的青春歲月。”鬱年四十五度角望天，“想當年我也是個有情飲水飽的美少年……”
被兩個情種刺激到，鬱年揪著妹妹開始回憶自己還不是個裝逼犯的時候……
鬱姣聽得昏昏欲睡，抱著778強打精神，心說二哥你要不還是回到還怕鬼怕到不敢出聲的時候吧……
耳後憑空多出一股力道，讓鬱姣不用小雞啄米，鬱姣感覺到熟悉的力道，放鬆了身體。
就算失去記憶，逢嵐也還是逢嵐啦。
她想。
在意識跌入黑甜夢鄉時，她似乎聽到遙遠的虛空中，清冷的聲音說著什麼。
潮汐……？
她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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