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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妹妹就是厲害、哈哈，能把虎斑貓養得這老大、哈哈……”
“看看這毛皮、這爪墊……呃……這、這……”
鬱二哥編不下去了，默默扒著廚房門看鬱姣，“這是貓……對吧？”
鬱姣：“……”
二哥，你自欺欺人的樣子，讓我看了心疼。
兄妹倆兼一隻貓一隻老虎，重新坐在了庭院露天原木桌前，區彆在於貓可以蹲在桌上，老虎隻能離遠一些趴著。
理由是：這老虎有點臭……
東北虎：QAQ
意外就是一浪疊一浪的，鬱姣已經有點麻木了。
她托著腮小心翼翼和二哥對視一眼，低聲試探：“如果說這是我救助的野生動物……”
“我信！我信！”
鬱二哥很真誠地道，“妹妹誒，彆說咱倆誰跟誰，就算在村裡吆喝一句，誰不知道你喜歡亂撿東西？”
自殺的人都能撿倆，還回頭給村裡米飯都嚼不動的老阿婆都找了輕省的臨時工——NPC，坐那曬太陽就能領工資。
撿老虎算什麼？
就算這老虎看起來對妹妹過分諂媚，那也一定是因為妹妹幫它包紮了傷口！
鬱二哥信誓旦旦，如此篤定堅信道。
但……
778小聲：【聽說人類語氣太過於真誠的話，實際上就是在反諷。】
鬱姣反駁：【不許這麼說二哥，二哥絕對沒這心眼。】
逢嵐小龍：“……”
剛睡醒的山神打了個哈欠，心說你也沒放過他。
鬱年不知道自己麵對的不僅是一個奇異的妹妹和兩個非人類，唯一純潔的兩個毛絨絨也略通察言觀色，眼睛一閉當自己是個瞎子：“姣姣你把這老虎扛起來是要去放生吧？哥幫不上忙，那就先去……”
他睜開一隻眼，看到老虎沾著泥巴的爪子，和木桌邊上幾個泥爪印。
鬱年：“……去、去阿公家午睡。”
硬生生把‘去幫你抓泥鰍’咽了回去後，還不忘提醒，“飯在廚房裡，記得吃，彆光吃炸泥鰍，上火。”
說完，腳步飄忽地繞過大老虎，徑直開門走了。
鬱姣端了飯出來，看著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湯，良心不安：“……其實告訴二哥世界上真有神也沒事？”
按照係統守則，778的存在是不能對彆人透露的。
所以金棕色的大緬因幽幽道：【二哥從此不敢走夜路。】
畢竟神真的存在，那麼鬼呢……
好吧，鬱姣決定放過二哥：“如果二哥問起，我就說，如果不問，就當不知道。”說完才扭頭通知自家山神，“可以吧，逢嵐？”
小蒼龍磨蹭了一下：“你決定就好。”
他琢磨了下桌麵上湯湯水水的飯菜，眨眼變成白T黑褲的人類青年模樣，自顧自拿了一碗飯開吃——變成龍是本體，變成人類是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形態，隻是不方便隨時隨地攜帶，不消耗多少‘使用年限’。
“嗷嗚嗚……”
東北虎原本就因為被大祭司的人類哥哥看到了而心知壞事，隻低眉順眼對著飯菜默默流哈喇子，見到熟悉的山神模樣，雖然嗅起來是個人類，卻也還是更恭敬諂媚了。
它兩隻爪子踩著白狐狸叼過來的抹布擦爪，夾著嗓子嗷：“虎……虎錯了，大祭司彆生氣，虎很有用的。”
鬱姣吃了口黃燜雞：“有什麼用，抓泥鰍？”
逢嵐實事求是地轉達：“抓泥鰍？”
東北虎：“……”
給大貓委屈壞了，連忙將自己的本領細細道來。
上古凶獸窮奇喜懲善揚惡，但也有“窮奇、騰根共食蠱”之說，窮奇對所有蠱毒都有免疫力，越毒窮奇越喜歡。
傳到這不知道經過多少代稀釋的東北大貓身上，便隻剩下點嗅覺本能。
它能嗅出異常的氣息，不論天涯海角，因此才能從西伯利亞邊境一路千裡迢迢追到西南瞻仰神跡。
隻是可惜這位罕見醒著的山神是個善神，不對大老虎的胃口。
所以林業局放歸後，大老虎又邁上了追尋成為窮奇的獨木橋，連小狐狸都沒留戀一眼。
“虎可以幫忙找到那群人……”
“之前虎……虎就是找到了這群帶著一點點奇怪氣息的人類，想找他們問問這氣息是哪沾上的……”但是結果顯然不如大老虎的意，“他們看到虎，什麼也不聽就直接動手了！”
鬱姣放下到嘴邊的湯，哽住：“送上門來的一級保護動物，我要是盜獵的我也直接動手。”
就是說半桶水真危險……
東北虎有點祖宗傳承，所以思維能力超乎常虎，渴望和同等思維能力的物種溝通。可它又沒有那麼周全的思考能力，莽來莽去的，分不清真正的好壞，差點就把自己玩死。
逢嵐動作優雅地嚼著小魚乾，很不客氣：“以你的能力想要無傷逃跑，不是難事，你卻把那群人引到了西南……那群人一言不合就動手恐怕恰合你意。”
鬱姣：！
778：！
一人一統唰的一下看向東北虎。
東北虎……東北虎默默五體投地趴下，顯見的心虛：“那那那那是虎的機緣……”
什麼機緣，損逢嵐而肥老虎嗎？
鬱姣氣得臉都紅了，握緊拳頭：“還將功贖罪……你是真該死啊……”
她忍了忍，握緊拳頭又鬆開，又握緊——
忍不住了！
纖細少女憤而起身，一拳頭下去，小庭院中響起了悶悶的捶打肉丸聲，伴著野獸的嗚咽。
還有極其輕微的咀嚼聲：神和貓就著人打虎的精彩畫麵下飯，嘎嘎香。
……
被打服了的老虎變得更加諂媚了。
斑斕大貓翻著肚皮知無不言言無不儘，雖然因為腦子不好使很多地方也說不清楚。
但至少，引起大老虎蓄謀偷伐古樹的關鍵問出來了——
東北虎聽到盜獵者接了個偷伐單子後憑直覺心生感應，覺得自己成為窮奇的時機降臨了，於是虛晃一招，引著貪婪的盜獵者進了西南橫斷山脈，欲拒還迎若即若離的引著這群人發現了尋常發現不得的鬼車古樹。
天有點曬，鬱姣戴了頂草帽，暫時停下無止境的抓泥鰍任務，托腮坐在田壟邊上監督大老虎在田裡拍泥鰍。
以及被泥鰍打臉。
“真讓它成功了，混血程度提升一個小數點。”
鬱姣有些憋屈，“損人不利己的事乾了還能變窮奇呢？多稀罕啊。”
“也許是樹斷的時候吸收了一部分逸散的神力。”
小蒼龍窩在鬱姣頭頂，合理推測道。
“敢情神力還是個新能源？”
逢嵐還沒出聲，鬱姣自己後知後覺想起來，“對哦，係統技能升級的時候你也給我充了電。”
看著狀似老實憨厚滿身泥的大老虎，鬱姣和778異口同聲：“唉。”
被打了一頓反而攤開肚皮猛虎撒嬌，這種喜歡壞人的小動物真是讓這頓胖揍打在了棉花上。
778銳評：【真擔心宿主揍這大家夥的時候還要被老虎舔手心……】
鬱姣憋氣：“……”
要是鬱姣能看到自己的狀態麵板，也許會在狀態那欄看到一個憋屈（持續）。
人和貓在歎氣。
龍被提醒了電量很有可能不足，也懨懨趴。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咋咋呼呼的吵鬨聲響，蔫噠噠三人組齊齊扭頭看去，又齊齊背後一寒：
隻見四五十人組成七八個小人堆，正高聲交談著，比旅遊團也就缺了個帶小紅旗的導遊，正呼啦啦朝稻田的方向走過來。
而這四五十人，居然沒有一個是生麵孔！
鬱姣瞳孔地震，再次重點錯：“不是，我什麼時候認識這麼多人了？！”
778：【宿主，老虎！老虎！】
正在田裡抓泥鰍，前爪推著竹筐在水裡蕩悠的東北虎隻覺得眼前一花，那個超壞的山大王頂著半拉身體騰空的山神小龍出現在它麵前，下一秒，虎虎騰空！
東北虎：？？？
飛快把大老虎藏到山上，再回到田邊的時候‘旅遊團’已經近在眼前。
左邊是膚色健康、肌肉健美的191，中間是林業局以劉主任為首、小林收尾的同事們，右邊是容穀豐和唐彩打頭、李華李行風李老爺子夾在其中、唐彩的收購小弟收尾的混編組。
鬱姣呆滯：“你們是怎麼湊在一起的啊。”
齊耀星第一個看到她，頓時歡快衝上前，左顧右盼沒看到那個大帥比，更快樂了：“老大，你回來了！我……我們超想你的！你去南極玩得好嗎？拍戲好不好玩，有沒有冷到啊？老大，你是不是瘦了老大？”
鬱姣：“……”
那個大帥比：“……”
慢一步看到鬱姣的其他人也呼啦啦走過來，劉主任看鬱姣已經完全是看小輩了，見她鬆鬆挽著褲腿踩在水田裡，身邊還有個竹簍裝著許多泥鰍，再一看田裡：稻花，魚嘴。
“這是養稻花魚，哪來那麼多泥鰍，要抓是吧？”
劉主任挽袖子，“這不是巧了，小林，上！”
小林：？？？
“劉主任，這種事還得是我這邊的人乾活，可都是跟著我全國深山老林跑的——小李小莊，上！”
唐彩哈哈大笑，自己也開始挽袖子。
李行風：“這倒是很有野趣，小華，你也上。”
還沒反應過來，也就幾分鐘，旅遊團一樣的幾個小團體除了容穀豐老爺子和李老爺子年紀太大，被所有人婉拒下水、以及一位雍容婦人陪在李老爺子旁邊照顧著外，一鍋粥般踩進了水田裡。
同樣被全體婉拒送上岸的鬱姣：“……”
也就是係統出品刷新過的水田完全沒有碎石子或者玻璃瓶、尖銳的垃圾之類的，否則這麼多人踩進去少說得紮幾隻腳。
“哈哈哈！”
身邊，容穀豐笑了幾聲，拍拍鬱姣肩膀，“小鬱，找個地方坐一下？”
“好啊。”
鬱姣猜到他們來找自己肯定是有事要談，帶著人往田邊的茅草風歇涼大棚去，順便朝李老爺子打了個招呼：“李爺爺，您氣色不錯。”
又歪頭看看李老爺子身邊的婦人。
不認識，但一雙笑眼讓鬱姣心生親近，便也朝她點點頭。
婦人忍不住笑：“你好，我是龍素華，李華的母親，謝謝你救了李華，還救了公公，我帶了一些西京特產來，請一定收下。”
婦人顯然是個愛孩子的，說話時並沒有以李老爺子開口。
但李老爺子也不在意，而是點頭附和：“對對，鬱大師這樣的高人肯定不缺錢，我們也不好獻醜，隻帶了一些特產，聊表心意。”
鬱姣不明所以，但隻是特產，收下也沒什麼，便糊裡糊塗地點頭。
一行人坐在歇涼棚下，鬱姣掏出個水壺，給一人倒一杯涼白開，思忖片刻，問最熟悉的容老爺子：“容爺爺，你們這湊到一起，是有什麼事我能幫上忙的嗎？”
容穀豐一愣。
在外頭習慣了打太極，求人辦事要繞彎子，還要種種條件互換你來我往，結果到了這……
他想罷撫掌失笑，道：“可不是湊在一起，這群人各有各的事，各有所求。”
鬱姣：“……”
所以一言不合就下田，是先給她乾活，然後再說請求她就不好意思拒絕了，是這意思嗎？
突然坐立不安了起來，很想下田把人都拉出來。
李老爺子笑容穀豐：“老容，你這是不好意思搶先了？來的路上，不還說要倚老賣老，先求鬱大師答應了你的事嗎？”
容穀豐：“……你這老頭，瞎說什麼。”
兩個年紀差不多的老頭兒互相攻擊，坐在鬱姣身邊的龍素華悄悄湊近鬱姣，朝她眨了眨眼：“鬱大師，既然他們都不說，那我就先插個隊了？”
鬱姣眨眨眼，小聲：“龍阿姨叫我小姣或者小鬱就好。”
“小姣……”
龍素華輕輕喚了聲，又細細端詳眼前少女舒展的眉眼，冷淡但不顯疏離的五官，心中不由感歎。
當初她在姚芙真麵前嘲諷其對假千金洛姣不留情時，雖然心中為那孩子不值，卻也覺得那孩子不討姚芙真喜歡是正常的，更沒想過那孩子離開洛家資源後能夠獨自一人走到高處。
誰知短短一年，改名為鬱姣的那孩子卻陰差陽錯救了她的兒子和丈夫的親爹，還是個能未卜先知的大師！
這樣看來，若是留在洛家反而是龍遊淺灘了。
龍素華不由恭敬了些：“小姣大師，我想請您幫小華算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