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你去吧,我到家了!”
林子怡歎了口氣,隻能沉著臉下車。
王逸繼續聽著歌:“客官不可以,你靠得越來越近,你眼睛在看哪裡……”
車一路往東,一直坐到鎮上的終點站。
王逸在鎮上逛了逛,先買了姥姥喜歡的桃酥,又買了奶奶喜歡的馬蹄燒餅。
順道看了看鎮上鞋子款式,價格。
和他記憶中差不多,品質過得去的運動鞋,最便宜的都要六七十,皮鞋七八十起步!
王逸心中有了計較,看了看錢包,還剩九十塊,打算買兩箱奶。
“小夥子,要什麼奶優酸乳吧,35一箱,味道好!”
王逸搖頭,這年頭優酸乳的確賣的好,比純奶都賣得好!
直到後來在海克斯科普下,大家開始看配料表,才發現這玩意就是飲料,連奶都算不上……
王逸看了看價格,成盒的純奶錢不夠。
買了兩箱配料表隻有生牛乳的塑包純牛奶,花了70塊。
最後一段路沒有公交,王逸截了個小摩的:
“去青來村多少錢”
“青來村5就行,小夥子快上車!”大爺老練道。
“之前坐都是十塊!”
“十塊真走不了,現在都5!”
“那我再看看。”王逸後退一步。
“嗨!都是熟人啊,十塊就十塊吧!”大爺臉不紅心不跳道。
主打的就是個宰客!
宰成了賺3塊,不成賺塊。
王逸前世就被這老畢登坑過!
爺爺和姥姥,都是一個村的。
到了父母這代,才通過打拚,在縣城買了房,站穩腳。
看著沿途的風景,王逸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前世老人沒了,老家也就沒了。
王逸也很少再回去。
隻是每次回去,都感覺老家的人越來越少。
現在他的小學,還有孩子讀書!
等再過兩年,鄉鎮的小學都沒了!
為了孩子上學,年輕人不得不去縣城買房。
到了村西頭,王逸先順路去了爺爺家。
見孫子回來,在門口拉呱的奶奶笑的合不攏嘴。
在家看電視的爺爺,也進屋搬出一個大西瓜。
“還沒吃午飯吧奶奶給你做你最喜歡的紅燒排骨!剛好你爺爺趕集買了排骨!”
“不急,奶奶,您先歇歇。”
王逸放下一箱奶,又取出馬蹄燒餅。
“小逸真孝順,就知道奶奶喜歡吃這個,嗬嗬嗬。”奶奶笑的很開心:“比你爺爺強多了,他趕集都不給我買!”
“我就這次忘了!”爺爺尷尬一笑,遞過一塊西瓜給王逸。
“謝謝爺爺,我給你帶了包煙!”
“軟中華!”爺爺眼睛一瞪:“這包煙能買好幾斤肉,你買這個乾什麼”
“鎮上買的吧回頭退了,彆亂花錢!”
“不是買的,都破開了。”王逸道。
爺爺看了看,確實退不了,才收下,隨即嚴肅起來:
“少了一根,你學抽煙了”
“沒有,我老師抽的!”
“哦,老師抽得啊,那該都給他,怎麼隻給一根爺爺抽不抽的沒事!”
“咳咳,這煙就是他的!”王逸尷尬一笑。
“”老爺子直接懵圈了,良久才回過神:“你拿了你老師的軟中華”
“嗯,他再抽下去就肺癌了,我這是為他好。”
老爺子沉默了:“……”
覺得這話有些道理,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爺爺,您也少抽點。”
“咳咳咳!”老爺子輕咳一聲:
“我抽沒事,越抽越精神!0了,還能自己去趕集,你就說厲不厲害吧!”
王逸無法反駁,前世爺爺抽煙喝酒,活到7!
若是強行要他戒了,可能心裡憋屈,反而適得其反。
煙酒這玩意,有的人扛不住,可能五六十歲就癌了。
有的人耐得住,越抽越逍遙。
沒法說!
午飯過後,王逸和爺爺一人一個躺椅,吹著風扇,吃著西瓜,談古論今。
奶奶則戴著老花鏡,拿著蒼蠅拍,追殺著一隻隻小蒼蠅!
平靜的午後,卻是他這麼多年來,最愜意的時光。
尤其是前世日思夜念不得見的人,如今再度重逢,那種喜悅難以描述。
聊到兩點,王逸告彆爺奶,直奔姥姥家。
姥爺去世的早,這些年來姥姥一直一個人。
王逸算是姥姥帶大的,那份感情彌足珍貴。
推開大門,姥姥立即走了出來,滿臉笑容。
“姥姥,您中午沒睡會啊。”王逸有些意外。
“聽人說你回來了,姥姥睡不著!”
姥姥滿臉慈祥,腳步輕盈,完全不像七十來歲的樣子。
王逸將純奶放下,取出桃酥:“姥姥,還是你最喜歡的那家!”
“哎呀!零花錢你自己用好了,買這些乾嘛姥姥這裡啥都不缺!你媽、你姨,都經常來!”
“她們來是儘女兒的孝,我來是儘外甥的孝。不一樣!”
前世的他,總覺得來日方長,並沒有多陪伴老人,直到後來追悔莫及。
這一世,自然要好好儘孝,讓老人幸福地度過晚年。
“姥姥,您一個人不容易,跟我一起回縣城住吧,也方便照顧您。”
“不用不用。在村裡,街坊鄰裡都是熟人。沒事種個菜,拉個呱,多舒服。去了城裡,誰都不認識。哪有在家自在!”
“這……行吧。”
姥姥一生要強,爸媽想給她雇個保姆,她都不答應。
或許也正是每天勞作一點,村裡的老人很多都活到八十多歲,還不怎麼生病。
“姥姥割了韭菜,晚上給你烙韭菜餡餅!自己種的乾淨,一點農藥沒有!”
王逸最喜歡姥姥烙的韭菜餡餅,每次回來都能吃上:“我和你一起擇韭菜。”
“不用不用,你在一邊玩就行。”姥姥戴上老花鏡。
“那我看看家裡有什麼菜,今晚我下廚,給姥姥做飯!”
“你會做飯了”姥姥有些意外,喜上眉梢:“真好啊,小逸長大了!”
聽著姥姥的爽朗大笑,隔壁老太太盯著杳無音信的座機,歎息連連……
和姥姥在一起的時光,很是美好。
仿佛回到了小時候無憂無慮的歲月。
結果,王逸晚上又吃撐了,不得不出門散步消食。
“王逸,你回來了!”
一位正乘涼的年輕人,笑著開口。
他看上去二十來歲,黑色的褲子上掛著泥土,蓬頭垢麵,和周圍的幾個老大爺坐一塊毫不違和。
“你是……”王逸沒印象了。
“我,宋陽啊!你忘了,小時候咱們一起上學!”
“哦,是你!想起來了!”
王逸剛想問對方在哪裡讀大學,便打住了。
他想起來,宋陽初中便輟學了。
之後在飯店端盤子迎賓,乾了幾年。
後來嫌飯店工資低,發小介紹他進了工廠。
又嫌廠活累,吃不了苦,三天都沒呆住。
如今索性在家混日子,養了幾頭羊,偶爾打打零工。
收入低,但村裡消費也低,不買房不買車,沒啥大開銷,沒事在家整個燒烤,小日子也過得愜意。
妥妥的90後初代躺平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