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武泰鬥有些迷茫,不知道李安平為什麼要問他爹叫什麼。
李安平重新問了一句。
“我說,你爹叫什麼名字!”
“武大郎,我爹叫做武大郎!”
當他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明顯感覺那可怕的威壓又再度提升。
“啊……”
頓時,武泰鬥的表情變得無比猙獰,雙眼的血絲暴漲,幾乎變成了血眼。
他感覺自己的全身似乎就要爆炸開了,一條條血管如同蚯蚓一樣,在他皮膚下不斷蠕動著。
他有些無法相信,能考中武狀元,成為先天高手的自己,甚至連一股威壓都無法承受。
“這種力量,這就是仙人、仙威嗎?”
突然,他好像有點理解了父親的想法,能夠擁有這種強大的力量,怎麼可能沒有代價呢?
“武大郎?”
李安平自己都愣了一下,好家夥,他二叔不會叫武鬆吧?
李安平不禁啞然失笑,隨後望向那團宛如隕石天降,氣勢磅礴的黑影。
腦海中一尊鬼神忽地從黑暗虛空中拔地而起,李安平開口呼喚道:
“武大郎,見了本座,為何不跪啊?”
說話間,李安平的背後虛空蕩起一陣無形波紋,一尊高達數百米,麵目猙獰威嚴的恐怖鬼神從虛無中邁步走出,嘴巴一張一合,仿佛在說話。
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口型和李安平的說話的口型一模一樣。
頓時,一股無形的波動從他口中爆發出去,就如同無形聲呐,徑直撞向了武大郎,從他體內拉出了一道和武大郎長得一模一樣的虛影來。
那,正是他的魂魄!
“砰……”
沒有了靈魂支持,武大郎的身體砰地一聲從高空墜落下來,差點摔成了肉泥。
失去肉身,武大郎的靈魂漂浮在半空,緩緩向李安平靠過去,臉上還有深深的迷茫之色。
武泰鬥:“……”
說好的永恒自在,長生不朽呢?
合著人家一句話你就沒了,怎麼就那麼狂呢?
“不愧是修仙者,這靈魂都已經修成陰神了,還真是硬啊!”
李安平臉色發白,體內血脈力量,已經精神都被掏空,要再有變故,那必定是要拚命了。
“不,不對,我怎麼變成了這樣?我的肉身呢?”
突然,武大郎的陰神微微一頓,突然清醒了過來,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虛幻的身軀。
中了呼魂喚魄之術,他三魂七魄都不穩,一時之間居然有些迷茫。
李安平見他一副不明白當前情況的樣子,便“好心”朝他的肉身一指,說道:
“你的肉身在哪呢!”
說罷,一道流光從他的指尖飛出,帶著洞穿空氣的尖銳呼嘯之聲,精準命中那具肉身。
武大郎回過神,陰魂扭頭看向自己的肉身,剛開口說了兩個字。
“多謝…”
就看見一道鋒銳無雙,破滅一切的劍光從李安平的指尖飛出,洞穿了重重空氣,將他的肉身從頭頂百會到腳底湧泉,打了個通透。
“……”
“哎呦,不好意思,手滑了!”
李安平嘖了一聲,毫無誠意地道歉道。
“孽障!我要你死!”
沉默片刻,武大郎的陰神劇烈膨脹起來,仿佛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鬼,終於拋下了人皮,變換回凶煞、邪惡的本體麵目,惡狠狠地撲向李安平。
隨著他這一動,整個覆蓋無影村的大陣也跟著動了起來,雄渾壯闊的黑氣鋪天蓋地而來,加上那密密麻麻的鬼臉。
僅僅一個彈指的功夫,武大郎的陰神便吞儘了陣中的一切,化作一個身高數十米,身披玄色道袍的猙獰詭像。
正是那無名道人傳承中所記載的“法天象地”神通。
本來這“法天象地”神通,乃是元嬰修士以元嬰勾連天地元氣,通過特殊印法構建出來的天地法相。
可那無名道人另辟蹊徑,以陣紋代替印法,主陣人代替元嬰。
使得修為低微的修仙者也可以變相使用“法天象地”這一神通。
唯一可惜的是,這武大郎受了李安平一記滿功率輸出的呼魂喚魄之術,肉身又被他毀掉,所以暴怒之下腦子不靈光,導致法相彙聚的速度慢了。
人說一個彈指有六十個刹那!
武大郎調動大陣,吞儘陣內魔氣和惡靈,施展惡詭版“法天象地”神通花了一個彈指。
而李安平,他在第一個刹那就已經來到了即將成型的詭像頭顱前方。
等到“法天象地”真正成型,他已經伸出手,食指和中指曲起,做了一個敲門的動作。
而敲門的目標,正是他的腦門!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燃燒。
洶湧的黑暗在李安平的眼眸深處激蕩。
“咚、咚、咚!”
李安平抬手,一連敲了三下,沉悶的敲門聲震動四野,帶動整個波紋水光大陣都在劇烈抖動。
“轟……”
波紋水光大陣轟隆一聲炸開,武大郎那巨大的法像也猛地震了一下。
“這…這…是…什麼……?”
武大郎的視野變得模糊,隻感覺整個靈魂似乎被攪成了漿糊,無邊的黑暗從未知的地方覆蓋而來。
他努力想抬起手掌,摸一下自己的腦門,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可最後,終究是無力放下!
以李安平手指為中心,蛛網狀的裂紋布滿那武大郎全身,能夠腐朽一切的黑氣從裡麵噴湧出來,很快就將整個十多米高的詭像腐朽成了一攤灰燼。
熾熱的陽光傾斜下來,覆蓋了整個廢墟一般的無影村,將那一攤灰燼全部蒸發。
灰飛煙滅,莫過於此!
“功德,陰德又歸零了!”
李安平長舒一口氣。
一個走火入魔的修仙者就耗儘了他的血脈之力、精神、還有功德陰德。
真要遇上那種正常的修仙者,操控飛劍與他鬥殺,他恐怕會被活生生耗死。
“不過,修仙者同樣有境界劃分,不知道這武大郎修煉到了哪一步。”
李安平緩步走到武大郎的屍體旁,略微感應了一下,便伸手一勾,一枚青色玉簡就從他懷中飛了出來,落到了李安平的手中。
“武大人,他既然是你爹,這善後的事就交給你了。”
李安平微微側臉,眼眸轉動,盯著一旁有些頹廢的武泰鬥說道。
“李教頭放心,此事一定會辦得的妥妥當當。
隻是,能不能請李教頭在上報案件時,潤色一二。”
武泰鬥神色複雜地看著這個不過十六歲的青蔥少年,心中不禁苦澀萬分。
“武大人放心,這事本教頭隻是輔助,武大人力挽狂瀾,大義滅親,救下了諸多村民……”
李安平一副我懂得的表情。
在這件事裡,他李安平隻能是輔助,不然很多東西都挺麻煩,比如他手裡的這枚玉簡。
“這事還有點手尾,我要去處理一下,這裡就交給武大人了。
他們一會就會清醒過來,大人不必擔憂。”
李安平說完,便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經來到了村子深處,那一口枯井旁邊。
在這裡麵,他感覺到了一股驚人的怨氣。